扈輕握著劍倏忽消失在原地,那人立即左顧右盼,心頭卻未將她放在眼裏。


    可扈輕卻將他看得很重。同為武修,對方必然不是法修那些花花架子,如此近身搏擊皆是兩人所長。她踏著風化身雷,一柄白劍如電光無法捉摸每一招每一刃皆落在對方要害。


    不過是半盞茶時間,才用一半劍法,第一位挑戰者單膝跪地,吐血而亡,身上全是被刺對穿的血窟窿。


    扈輕自己也驚訝:“方才我的風雷驚雲把他的護體全擊碎了?”


    絹布:“好劍法!”又道,“你纏得太緊了,這人根本沒有全力施展。”


    扈輕哈:“他輕敵還怪我咯?難道要我說——老頭兒,我比你厲害,你把眼睛睜大嘍?”


    絹布無言。


    扈輕抬頭看了眼,陣法裏的天是假象,可陣法外的天始終存在。不知是她自己進步的原因,還是這裏的天道偏袒,方才劍法施展起來格外的——有如天助啊。仿佛自己是一道雷,一道代表無上威嚴的雷,每一次出手,都給對方帶去至上審判。


    咋,她的劍法帶動規則了?


    不知在其他地方是否也有這樣神奇的功效。


    懶洋洋開口:“下一個。”


    無情立即手射出絲,將前麵一些小路障掃到一旁。而困在一方地刺陷阱裏並未慌亂的人見到眼前突然變出一條路來,目光閃了閃。


    他踏了上去,走了出去,走不到百步,血腥氣鑽入鼻孔,猛的側頭望去,某個地方,靜靜躺著一灘血。


    屍身扈輕沒打算交還,暫時扔進空間,她舍不得讓金敖敖動手,喚老人參摸財。


    老人參倒是不嫌棄,雖然是第一迴他卻做得無比嫻熟,把人身上的東西全剝下來,全是破洞的衣裳他也沒亂丟,而是用水衝下血水漚肥。整理好外物,他便安安靜靜等掉落,這等仙人,肯定都有隨身空間靈寵空間之類。沒多久果然等到屍身上又現出寶物來。


    至於說這人的神魂,由於劍法太霸道,滅掉性命的同時把神魂也殺了幹淨,化成最零碎的能量迴歸天地了。


    大約扈輕以後再出手,若不刻意的話,沒人會留得魂魄在。


    殺了第二個人後,扈輕有所明悟:“原來,修為高了殺人的時候是可以將性命和神魂一起滅殺的。我就說,殺人再滅魂,太累贅。”


    絹布訝然:“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扈輕:“我怎麽知道?你又沒告訴我。”


    絹布無語到失笑:“你不是看過那些遊曆雜書?裏頭有本事的殺人哪用多殺一重的?這麽簡單的事情誰會格外單獨點出來啊,你吃飯隻幹吃不喝湯呀。”


    扈輕:“...”


    深唿吸。怪她想太多。


    “我得悠著些,我還要多送鬼魂衝業績呢。”


    絹布翻了個白眼,傻子喲,你又不是幽冥的職員,你哪裏來的業績可以計。


    “下一個。”


    又一個人發現新的出路踏了上去。


    外頭,陽天曉扔出的陣盤化成一個不透光的半球形結界落在地上,裏頭充盈朦朧濃重的灰色,偶爾有細細的電光連連閃過。沒有玉麒麟的人上前攻破。因為,宗主被打得太狠,他們根本顧上來。


    驟然出手,十八對一,玉麒麟的宗主沒有一下被打死,完全是因為他是宗主,和護宗大陣直接相連,轉移了大部分的傷害力。剩下的那小半的傷害力,又被他的麒麟分擔過一多半去。


    麒麟總比人皮厚。


    可即便沒死,人也很不好過。那十八個人是真狠,出手就是殺招,在長老一眾人等迅疾趕來支援的情況下,玉麒麟宗主被打得半邊身子破爛,丹田受損。


    氣瘋:“你們是要徹底翻臉與我玉麒麟為敵?”


    引來群嘲一片:“截殺我們弟子還想我們與你握手談和?我九宗九族從來不是軟骨頭!”


    大族長更是眸光冰冷的盯著那隻化人麒麟:“你若現在走,我放過你。”


    那麒麟桀驁:“誰死誰生,還未為可知。”


    大族長又不是憐惜他,不過是看在同為妖族的份上多嘴一句,既然他不走,難道他還嫌棄麒麟肉不好吃?


    讓三族長快快把這東西拿下。


    三族長很無語,你自己出手便是,我不心疼我的皮毛嗎?心裏吐槽不已,身體卻很誠實的變成妖體殺向那隻麒麟。


    麒麟也變迴妖體,一狼一麒麟纏鬥廝殺。


    結局並不難預測,玉麒麟雖然占盡主場優勢,高尖力量遠遠比不得這十八人。它連一個雙陽宗都比不上,宗主加上宗主之上的戰力都不如這十八人多。至於說宗主以下的眾多人員,在這些人氣場全開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抗衡。


    所以,一人可立一宗門,真正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扈輕提劍從陣法中出來的時候,玉麒麟的宗主和其他長老已經在淒慘認輸。


    “你們究竟想怎樣?”


    扈輕被披頭散發全身血的一群俘虜嚇了一跳,又看到不遠處地上頹廢半死的麒麟獸,懵。


    “這麽快就結束了?”


    她往遠處看,密密麻麻的人皆在張望這邊,而那些人,毫發無傷。


    不由心裏歎氣,看來這第一宗門玉麒麟也隻是如此,門下連個螳臂當車的都沒有。足夠理智,卻缺了人情味兒。


    大宗主笑眯眯,他曆來是九位宗主裏看上去最可親的那位,隻是一開口,言語如刀子。


    “你們都可以走,什麽也不準帶。”


    嘩然——這是要解散玉麒麟?


    扈輕哇哦,玩得真大。


    但她環視了下周圍環境,覺得這地方挺好,給自家用更好。


    玉麒麟宗主也非常震驚,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不是應該隻要賠償?”


    大宗主默了下,臨來的時候是這樣打算的,可——改主意了呀。


    看,那位讓他們改主意的當事人,看這看那好像與她無關似的。


    大宗主側了側身,笑臉罩在陰影裏親和變得恐怖:“玉麒麟不會再存在,要氣節,你們就去死,想卷土重來,我們給你們去投靠黃衣萬仙門的機會。”


    玉麒麟的宗主沉默。


    大宗主:“你們有一炷香的考慮時間。”


    扈輕不解的插嘴:“為什麽不殺幹淨?下頭人放過就放過,這些當頭腦的,讓他們活著也是去黃衣那邊受辱。我可以為他們超度。”


    衝業績啊衝業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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