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愛人。”男人溫柔注視女鮫人,低沉的開口。


    扈輕:這是要講故事了?


    “我們相識相愛,衝破家族的阻撓在一起。”


    扈輕:啊,然後呢?


    “我們許諾此生隻愛對方一人。”


    扈輕:還算理智,沒把下輩子也定出去。


    “後來,我失言了。”


    扈輕:哦,渣男。


    男人握著愛人冰冷的手:“我以為,我擁有的權勢越多,越能護住她,我們才能永遠在一起。”


    扈輕:呃,事業還是愛情?這是個難題。


    男人:“可是、可是——在權勢的世界裏,我迷失了自己,變得不再是我。”


    扈輕:唉,一時在一起容易,永遠保持同步才難。


    “她恨我,詛咒了她自己。她變成石像,這是對我的詛咒。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隻要有她,權勢,我根本不稀罕。可是,我放棄了一切,她也迴不來了。”


    男人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愛人發間,初始冰冷,後來滾燙,可他的愛人無法為他試去。


    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把這裏變成荒原,永遠永遠的陪著她,等待她醒來的那天。”男人為自己擦掉眼淚,坐下來,將愛人抱在懷裏,蜷曲的愛人完美的鑲嵌,像極了生前的模樣。


    他抬起頭,對扈輕道:“我知道她懷念故鄉,隻是不敢迴去,為了我,她隻能生活在陸地上。聽到你帶來的歌聲,我知道我要做什麽了,——我不能再自私的將她禁錮在她不喜歡的地方,我要帶她去大海,去生育她、帶給她快樂的地方。這是上天的指示。”


    親吻愛人頭發:“我們一起,迴你的家鄉,永遠永遠不分開,我再不會離開你,再不會因為別的忽略你。”


    扈輕:怎麽說呢,人死了知道珍惜了,所有的幡然悔悟都是迴不去的時光。


    男人一手伸向扈輕,向下扣的手掌翻轉,手心吐出一枚深碧色的玉佩,玉佩造型古樸,像一個小鼓。


    “謝謝你,讓我的愛人聽到家鄉的歌謠。這個,送給你。”


    扈輕一時沒接:“很貴重吧?我這海螺可不能給你。”


    男人一笑,眼神疲憊而柔軟:“聽歌一曲足矣。我們要走了,再也不迴來。這裏的地底,放了些舊物。這是鑰匙。”


    扈輕睜大眼睛,這是給她送宅子?


    玉佩拋過來,扈輕下意識接住。


    男人抱緊愛人:“都交出去了,再沒有什麽在我們中間。”


    這話聽著似乎不太對,隻是不等扈輕開口問,突然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兩人皆是一愣。


    下一秒,男人恐慌看著女鮫人身上出現的一道裂縫:“不,不要——”


    他慌忙去按。


    哢嚓哢嚓哢嚓——


    更多的裂縫出現,他哪裏捂得過來。裂縫裏透出海藍色的光亮,讓他的手忙腳亂一停。


    啪啪啪——石像表層掉落,很快一個柔軟的身軀落在他的懷裏。


    這、這是?


    不可置信。


    扈輕也不可置信。這是活了?為啥呀?觸動什麽複活條件了?


    男人大喜,心頭湧起奢望,又怕奢望落空,扶著愛人的肩顫抖不敢出聲。


    還是扈輕看不下去,取了一碗鮫族釀製的美酒,給男人。


    男人一手扶正她的頭,一手喂到唇邊。或許是熟悉的味道,女鮫人自己張開唇,碗邊微抬,慢慢喝了下去。


    扈輕也看清了女鮫人的容貌,果然極美,比她見過的那些女鮫人更多一種憂鬱和憔悴的氣質,更加吸引人心,僅僅隻是看著,便讓人不由自主想為她做些什麽。


    難怪這男人追求權勢。一個脫離了大海的鮫人,養起來本就艱難。再加上這等容貌,還有鮫人本身對陸地生靈修煉上的價值,沒有權勢,他根本護不住她。


    愛是純粹,但愛需要土壤。


    設身處地,若是宿善為了自己迴不去家族,他也被所有人垂涎,自己會怎麽做?


    老子必須天下第一!


    戾氣極快的翻滾了一下被壓下,驚喜於愛人複活的男人並未發現。


    扈輕把碗要了迴來:“這個,也是朋友所贈,不好送人。”


    男人哈哈笑,大嘴咧開合不上,把碗拋給她,緊盯女子不放。


    女鮫人慢慢睜開眼睛,茫然好一會兒,看清麵前的人,痛苦湧上麵龐,旋即想起什麽忽然愣住。


    不對,她詛咒了自己變成石頭,除非聽到族人的祝福以及愛人為她拋棄一切才能解除詛咒。現在,她重生了,難道——


    猛的將人推開,女鮫人撐著身子焦急四顧。


    扈輕隻能說,鮫族身體素質就是好。不知道變成石頭多少年,一變迴來,能把一個大男人推滾開。


    沒看到族人,隻看到一個大海螺,和旁邊的非同族,女鮫人愣住。


    男人滾迴來:“咱們立即出發,迴你的大海,以後咱們就在海域定居,再不到陸上來。”


    女鮫人看著扈輕發愣。


    扈輕對她笑笑,收起海螺:“我的。”


    生怕人家跟她搶。


    女鮫人喉嚨裏響了幾聲,才找迴自己的聲音,有些幹啞:“啊——啊,我們的、朋友。”


    這時男人把她抱起來,急匆匆對扈輕說:“這鑰匙,滴血認主,它自帶你去寶庫。我的愛人離開海洋太久了,我要盡快帶她迴去。多謝,多保重。”


    說完,抱著人嗖一下飛上天空不見了。


    多一句都不讓他老婆說的,怎麽,生怕她是拐子嗎?


    扈輕氣笑:“是得盡快迴去。我看那女鮫人露出來的鱗片都幹巴透了。唉,遠嫁的女人不容易哇。”


    絹布在她手腕上探頭:“什麽鑰匙?我看看。”


    扈輕捏著玉佩對上天空,玉質極佳,水頭極好,一看便價值斐然。


    不過仙域最不缺好玉,因此也隻是塊好玉。


    “那人留下的是洞府吧?他用全部家當感謝我?嘖,不知道東西多不多,好不好。灰頭土臉的,都沒看出他衣裳好不好。不過能養得起鮫人,應該不窮吧?”


    扈輕一邊念叨一邊割破手指擠了滴血,打算迴去喊人來再去地下尋寶,萬一那男的擺她一道,裏頭沒東西也便算了,就怕有陷阱。得讓大家陪著她。


    血沾即沒,玉佩突綻光華,一道金色迅疾打入扈輕眉心,扈輕愣住。


    正在這時,仙帝印突然飛出,氣勢洶洶撞向玉佩。玉佩靈巧一避,圍繞扈輕上下逃飛。仙帝印窮追不舍。


    它逃,它追,扈輕逃無可逃。


    我特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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