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來勢洶洶的暴風雪終究是消停了,茫茫白雪未曾化開,灰沉沉的空氣裏仍殘留著恍若冬日氣息裏的寒魄感,朵朵冰棱柱在小樹苗上綻放,凝聚成絢麗的冰花。

    漫漫雪地中,布滿了淩亂的腳印,武林大驛站中竟也沒有了平日裏的喧鬧聲,依稀望見漫漫雪地中一席武林人士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走在最前麵的竟是霍百級。

    許是三天前霍百級當著眾人的麵揭穿周青山下毒的陰謀吧,一席武林人士竟然推薦霍百級做了他們的領頭人,麵對中武林人士的殷切的推舉,霍百級倒也不推辭,反而心安理得的帶著這一席人上了莫佳山。

    我舒動著脛骨,懶懶散散地推開了紅木雕花門,透過黑色的遮麵紗我忽而一怔,呆愣愣地望著空蕩蕩的武林大驛站,不禁自語道“怎會這樣,莫非昨日山賊來洗劫財物了?”

    二樓欄杆上,斜倚著身穿妖嬈紅衣的男子,男子微微側過頭,嫵媚的桃花眸中流竄著縷縷魅惑的笑意,緋然的雙唇揚起,嫵媚嬌聲道“今日,暴風雪暫停,那些個武林中人當然是去莫佳山,尋黑斑豹蓮去了!”

    我了然的點點頭,霍爾又問道“銀夜兄為何不去,莫非對這黑斑豹蓮不敢興趣?”

    銀夜愜意地搖晃著手中的紙扇,狹長的桃花眸恍若璀璨星辰,閃閃爍爍,魅惑動人,他執起手中的紙扇,掩唇媚聲笑道“怎會不敢興趣,隻是想與無名兄同去!況且其他的夥伴也在麵外等著我們呢!”話音一落,銀夜又開始念叨起來“真不知你殺手的名號是不是瞎掰的,若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怎會這般貪睡呢?”

    聞言,我臉頰泛紅,淡淡開口道“嗬嗬,先不說這個,我們還是先與他們匯合吧,莫要讓他們等急了!”

    銀夜眨著魅然的桃花眸,霍爾媚聲一笑,扭著纖細的腰肢風情萬種地旋過了二樓的欄杆,瞧著他那副自戀的模樣,我不禁微微唾棄,輕聲嘀咕了起來“這銀夜老是一副妖孽模樣,看著就覺得氣人!”

    “喂,無名兄快點跟上來啊!”

    “來啦!催什麽催,催命嗎?”我不由撇撇嘴,大聲喝道。

    銀夜眨著閃亮的眼眸,薄唇微揚,頃刻間唇角漾起一抹璀璨魅然的笑靨。這丫頭可真夠可愛的,想不愛都不行啊!

    驛站外,秦墨殤撲朔著暗紅的眼眸,眸光有些急躁,一雙修長的雙腿時不時的踢著地麵上的積雪,嘴邊還不停的惡罵道“所謂的殺手竟然這般貪睡!早知如此就一個人上莫佳山了!”

    弦歌依舊淺笑如風,溫雅若白蓮,輕吟的嗓音宛若暖風拂過,又似琴箏渺渺“墨殤何必如此急躁呢?尋獲黑斑豹蓮也不急於這一時啊!更何況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強求不來啊!”

    蕭鳳鈺笑靨淡雅,宛若高雅的雛菊,紫眸閃爍著縷縷淺淺的笑意,清幽道了一聲“弦歌兄說的甚是有道理!秦教主再等等也不會如何吧!”

    秦墨殤斜睨紅眸,咬唇不語,眸光卻寒魄的攝人。清瑤雪暖睨視著冰徹入骨的秦墨殤不由一顫,咬唇自語了起來“這小夜兒也真是,叫個人出來也要這麽久嗎?瞧瞧,這裏的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根本沒有我插話的份兒,真是無聊之極!”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我與銀夜便慢悠悠走到了驛站外頭,瞅見眾人急躁的麵色,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支支吾吾道了一聲“讓大家等這麽久真是不好意思啊!”

    弦歌婉約一笑,柔和的嗓音宛若春風“無妨!”

    秦墨殤斜睨紅眸,嗜紅的眼眸流竄著縷縷陰冷的氣息,冷厲的語氣如利刃一般駭人“你們慢聊,我先行離開!”

    秦墨殤瀟灑甩袖,絕塵而去。

    冷漠如他,看著他絕塵的背影不覺有些惆悵,,靈動的眼眸似乎有些東西在閃爍一般,股股滾熱的感覺令我有些不舒暢,揚手擦拭著眼角,竟發現眼角早已濕潤了大片。

    我凝視著秦墨殤離去的背影,我淡淡問道“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銀夜眨著嫵媚的眼眸,媚聲笑道“怎會?墨殤隻是過於緊張那黑斑豹蓮了!”

    弦歌優雅淺笑,清吟道“走吧,別再耽擱時辰了!”

    眾人點點頭,拂袖朝莫佳山走去。殊不知木樁背後,兩抹躡手躡腳的身影緊緊跟隨著。

    積雪漫漫,銀輝閃爍,白雪覆蓋的莫佳山宛若一座冰封之城,靜謐中帶有絲神秘。莫佳山山腳處,載人上山的工具被人有用利刃截斷,粉碎的韁繩散落了一地,秦墨殤眯緊紅眸,低沉冷厲道“該死!”

    跟著他們來到了莫佳山山腳,我微微睨眼,便瞧見秦墨殤一臉冷冰冰的凝望著高高聳立的莫佳山。

    弦歌溫婉淺笑,悠悠吟道“墨殤為何不上去?”

    秦墨殤劍眉微蹙,眸色凜厲,低沉冷聲道“這些人竟將這上山的繩給截斷了!”說完,冷冷掃了地上散落的繩索,眸色有些嗜人。

    我凝望著高聳的莫佳山又瞧瞧地麵,果真如秦墨殤所說,載人山人的工具已被人截斷,粉碎的繩索散落了一地,繩索旁還倒著一個完好無損的竹子編成的簍筐,我想這便是載人上山的工具吧。

    銀夜輕搖著紙扇,眸光含笑但也有絲無奈,他咬咬唇,歎息道“哎,莫佳山如此高聳,可是唯一上山的工具都被人截斷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蕭鳳鈺劍眉微挑,冷著眸,淡淡道了一聲“竟然用這種法子來阻撓我們上山,若是用輕功也不見得能上山吧!”

    弦歌咬唇不語,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卻有絲波瀾不驚,眸色微斂忽而輕吟了一聲“要不,我們用輕功試試看能不能上去吧!”

    銀夜眨著嫵媚的眸子,咬唇淡淡歎息了聲“雖說我的武功還算上乘,可這輕功怕是難以到達莫佳山山頂呢!”

    清瑤雪暖厭惡的睨了銀夜一眼,輕佻柳眉,一臉鄙夷道“哎!就知道你不行……武功上乘?怕也是吹噓的吧!”

    銀夜微挑細眉,對著清瑤雪暖唾之以鼻道“你不是也一樣嗎?難不成你的輕功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不過,我倒是領教過你的輕功,估計連我的半分之一都不及吧!”

    “你……”清瑤雪暖唾棄一聲,咬唇暗罵道。

    秦墨殤冷睨著眼眸,渾身散發著冷厲的邪氣,隨口大喝了一聲“別吵!”

    冷厲的話語凍結了沸騰了血液,全場變得靜謐異常。

    邪佞的狂風撕扯著山腳下的枯藤,發出若鬼魅的嘶吼聲,藤上的枯葉紛紛零落好似墜翼的枯葉之蝶一般,我靜靜地凝視著風中搖曳不定的枯藤,忽而腦中一陣激靈,淺淺笑道“我倒有一個辦法,不知能否行得通呢?”

    秦墨殤聞言,冷厲的眸色變得有絲激動,他一把拽著我的手臂,急切問道“是何辦法?”

    “秦教主,你先放手啦!”手臂襲來的痛楚令我不覺呻吟出聲。

    秦墨殤似是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漠然將雙手放下,冷漠的紅眸越發冷厲,語氣恍如利刃般貫穿了我的身體“快說,是何辦法?”

    弦歌笑如春風,純淨如白蓮“墨殤,可別嚇壞了無名兄!”

    蕭鳳鈺淡淡凝視著我,紫眸散發出迷人的魅力,薄唇微揚,淺淺笑道“不知無名兄口中所說的辦法是什麽?”

    我淺淺一笑,指著周圍的枯樹藤,不由嗤笑一聲“我們若是利用這些枯樹藤將它們編織成長長的藤蔓,而後掛在這簍筐上讓一個輕功高深的人飛上山頂,將這藤蔓牢牢係在原處,這樣盡管是不會輕功的人也可以上去了!”

    話音一落,周圍靜謐異常,壓抑的氣氛令我有些喘不過起來,我咬唇,試探地道了一句“莫非,我的辦法行不通?”

    秦墨殤冷著眸,望著雪地中的簍筐暗暗斟酌了起來。

    清瑤雪暖唾棄一聲,懊惱了起來“上哪去找輕功高神之人啊!我看還是散夥吧!各自幹各自的事情去吧!”

    弦歌淺淺一笑,清吟道“無名兄的計策甚是妙啊!”

    蕭鳳鈺撲朔著深邃的紫眸,唇角揚起一抹似有如無的邪魅笑意。

    我垂下眸子,淡淡道了一聲“清瑤姑娘說的也對,上哪去找輕功如此高深之人啊!莫佳山如此高聳,怕是這樣輕功高深之人連武林中也是少有啊!”

    銀夜輕搖紙扇,漫不經心道了一聲“墨殤兄弟的名頭可不算是白混的,他的輕功可是連武林中的絕頂高手也比不過去呢!”

    我淺淺一笑,朗聲道“那麽……編藤蔓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其他的事情就麻煩秦教主你了!”

    秦墨殤冷冷瞥了我一眼,冷然道了一聲“我盡量試試吧!”

    一盞茶的時間,藤蔓終於是編好了,雖說有些粗糙不堪但卻十分堅固,秦墨殤執著藤蔓,一個閃身便以來到了半山腰,越往上氣壓越低,唿吸越來越凝重,原本輕巧的動作此刻卻變得笨拙異常。

    我凝視著在山腰間艱難行徑的秦墨殤,不覺攢緊了雙手,大聲吼了起來“秦教主小心啊!”

    一句小小的關切卻讓秦墨殤體力倍增,他咬緊牙關,艱難地旋過山腰間隆起的隕石,腳尖輕輕一點,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山頂之上,隨後便揚起一抹勝利的笑容。

    凝視著秦墨殤安然抵達,我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就落下了。弦歌依舊優雅如初,斜睨著地麵上的簍筐,淡淡笑道“是時候該上去了!”

    蕭鳳鈺呆愣地凝望著秦墨殤風姿綽約的身影,紫眸中不禁流露出一抹陰霾,他揚唇淺淺一笑。秦墨殤的輕功果真高強,此人絕不是個省油的燈。

    眾人上了簍筐,弦歌與蕭鳳鈺催動著內力,這才使簍筐乖乖上升。

    清瑤雪暖看著悠然自得的銀夜,不禁恥笑道“嘿,小夜兒你也幫幫忙啊!總是讓別人幫忙你不覺得害臊嗎?”

    銀夜靠在簍筐上佯裝小寐,懶懶散散道了一聲“有他們倆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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