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傾瀉而下,波光粼粼的湖麵立刻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輝,水光交映,水月連天。皚皚銀絲在天際漫天紛飛,雪白的棉絮融於湖中消逝,尋不得蹤跡。

    湖麵,飄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每盞花燈都是百姓們親手製作的,雖然工藝粗糙,但這些花燈最真實,也最感人,也最具虔誠。見這些衣著樸素的百姓,將自製的花燈小心翼翼的放入水中,那份小心仿佛像是捧著一個易碎的水晶抑或是一個可實現的夢,碰不得也幌不得。下遊的百姓都在虔誠祈求。聽別人,說那裏的心才是最虔誠的。

    這是一幅民風淳樸的畫卷,瑟瑟寒風中卻襲來了一陣溫暖。

    “銀夜,我們也去放花燈吧。”眸中淺笑嫣然,我欣喜地拉著銀夜的手,直往人多的地方跑。

    “這些……都是姑娘家做的事情,我堂堂男子豈能去做那種無聊的事情。”銀夜腳步僵在那裏,嘟嘟嘴道。

    “沒有雅趣……算了,我也不為難你了。我自己去。”說完便跑向湖的下遊。腳步歡悅輕盈,素白的衣衫隨風飄揚,似是仙子一般。

    銀夜望著那嬌小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人群之中。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嫵媚笑靨,腳步也不自覺得跟著她來到人影憧憧的下遊湖畔。

    下遊,小攤位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每盞花燈都呈現出五彩斑斕的顏色。一盞蓮花形的花燈吸引了我。那是一盞極其精巧的花燈,美妙的蓮花形。蓮花出淤泥而不染,偉岸高潔,將它放入湖中肯定最具虔誠。

    “大娘,我要買這盞蓮花形花燈。”我喜笑盈盈道。

    我提著蓮形花燈,來到湖畔邊。湖中唯美的花燈似是滿載著願望的船隻。飄啊飄,一直飄到願望實現的彼岸。

    寒風一吹,花燈各自飄向遠方。

    我淺笑盈盈,提著花燈的手握的更緊了。

    耳畔邊,傳來一聲禱告“願神保佑我夫君的病早日康複。若是我夫君的病好轉,我定來還願!”我循聲望去,是一婦人跪在河邊,正虔誠的磕著頭。她的裙角已被水弄濕,但她並沒有在意。而她的花燈也慢慢的承載著她的願望,悠悠的飄向遠方。她看著花燈飄走飄遠,才心滿意足的站起來。仿佛那盞花燈會將她的願望帶給遠方的神,而神一定會幫她實現願望。

    她夫君的病也會好起來。

    我似乎被她的虔誠所感染。跪到湖邊,將花燈捧在手上,緩緩的闔上雙眸,嘴裏輕輕的念“河神你若真的有靈,請滿足我的三個願望。你別誤會,我不是貪心,就當是我初次來到這個世界,給我的驚喜吧。”湖聲潺潺,遠處樓台水榭傳來了笙簫歌舞。

    我睜開眼眸,欣喜道“這樣……我就算你答應我了,不能反悔哦!”

    “第一願,希望天下所有的百姓都平平安安,豐衣足食;第二願,祝身邊的親人,朋友都要幸福過每一天。尤其是弦歌,他是一個孤寂之人,一副拒人千裏的表情,冷冷的。我希望他以後經常要笑,因為他的笑容真的很美;第三願……”我無比虔誠道。可是,到最後一願時我卻不知該如何。

    第三願許什麽好呢?

    寒風撲麵,心裏微微泛亮。心底的那份愛意,淒楚湧現。

    眼前,又浮現出那雙明豔的紅眸。

    “第三願,我要與秦墨殤生生世世永不分離……”我在心中默念道。

    神,聽到我的禱告了嗎?如果聽到了,請你務必實現我的願望。

    我就當河神默認了,將花燈輕輕的放入水中。寒風掠過湖麵,湖麵立刻掀起圈圈漣漪,蓮形花燈輕輕顫動了一下,緩緩地飄向遠方,把願望傳遞給遠方的神明。

    “丫頭,許了什麽願望?說來聽聽呢!”銀夜嬈人的笑靨在這蓉蓉冬至裏別有一番韻味。

    我淺笑道“心願說出來就不靈了呢。銀夜,你這都不知道嗎?”

    “丫頭,我要聽嘛!”銀夜不依不饒地撒嬌道。

    我微微壞笑道,勾起一抹邪惡笑容“真的想知道?我的願望就是希望銀夜變成一隻整日被人踐踏的癩蛤蟆,嗬嗬。”

    “你……”銀夜絕美的麵容有些扭曲“丫頭,謝謝你禱告。”嫵媚的眼底笑裏藏刀,銀夜咬牙切齒道。

    “哪裏哪裏,客氣客氣。應該的應該的。”我拂拂衣衫上的塵土,支起身子,卻發現銀夜桃花眸中閃動著憤怒的光輝。

    “丫頭,真是善解人意啊。”銀夜撇撇嘴,拂袖離去。

    “喂,你別走啊。我是開玩笑的啊!你怎麽就當真了啊!”我追了上去緊緊地拽住銀夜的衣袖,討饒道“原諒我吧,我錯了還不行嘛。”

    銀夜依舊不為所動,加快了腳步,把我甩在了後頭。

    隻是,在離開的瞬間銀夜絕美的臉龐彌散著濃濃的笑意。

    “喂……”我提起裙邊,在後麵唿喊著。驀地,我從背後抱住了銀夜,一臉壞笑道“看你還往哪裏走……”

    銀夜笑得優雅淡然“被你抱住了呢……其實我隻是在測試你,會不會在意我,沒有想到你真的在意我呢!人家馬上要喜極而泣了。”

    “你們在幹什麽?”冰寒的吼聲響徹整個天際。秦墨殤嗜血的紅眸中早已暗紅一片,似是在灼傷什麽。冷眼望著我,毫無溫度可言。

    茫茫人海中,路的轉角口我遇見了你……

    此時,我才發現我與銀夜的姿勢有些曖昧。驀地,我鬆開了抱住銀夜的雙手,卻發現秦墨殤身邊還有一位女子——宮汐月,一縷紫衣,高貴典雅,笑靨如花,胭脂粉黛。

    有佳人陪伴左右,為何還來在意我?

    月光微涼,我早已麻木;但心底的那份寒潮卻能清晰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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