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支離破碎的片段就這樣被拚湊起來,成為完整的感傷。那些菱花鏡一般閃爍的鏡頭瞬間在腦海中留下足跡,成為揮之不去的烙印。

    生命中怎會有如此多的漂泊,蒼白,遊離,如果一直看到死,眼眸會不會從疲憊到流光淚水到幹涸?原本可以一輩子記住的仇恨,卻在那個小女人出現的時刻漸漸忘卻了。零星記憶再次浮於眼前時,更多的便是自責。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做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便可,亦或者是報仇的工具。

    雨夜裏,揮劍斷情絲的英姿便是最好的證明。

    秦墨殤支起身子,冰徹般的紅眸越發陰冷,手中削鐵如泥的寶劍散發出凜厲的劍光。

    雨絲點點,寒風撲麵。

    秦墨殤執起手中如雪般的寶劍,手中寶劍輕揚,一絲劍光傳入視野,微波湧動。頓時千年古樹枝頭的枯葉發出‘沙沙’聲響,秦墨殤陰冷的紅眸變得陰霾,緊抿著雙唇,使劍的力道不斷加大。似乎要把內心的傷感全部宣泄出來。

    劍光凜戾,寶劍迴鞘。秦墨殤颯爽的身子臨風而立,手持劍,似雕塑般一動不動。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秦墨殤身後的千年古樹被劈成了兩半,碎木撒落一地。

    劍氣淩人,冰徹如霜。

    客棧內

    “墨殤,喝粥了。”我噙著淺淺的笑容,緩緩地推開廂房的木門。手中的白米粥冒出嫋嫋白煙,熱氣拂麵,眸中笑意更增。額首,望著空蕩蕩的軟榻,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隻聽得‘砰’一聲響聲,那是支離破碎的聲音。手中的陶瓷碗瞬間破碎,我望著地上的碎片,那白米粥依舊熱氣騰騰。可是破碎的瓷碗仍舊不能重合。

    我不顧地上的碎片,美足踩過大片碎物頓時腳上傳來了劇烈的疼痛,絲絲鮮紅布滿了雪白色的瓷碗。可是我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我隻想知道秦墨殤在哪裏。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而且雨還這麽大,他怎麽還像小孩子一樣亂跑呢?

    雨夜,被雨淋過的土地變得泥濘,點點泥惺沾滿了素白的狐裘。美足踩過的地方頓時泥水四濺。我慌亂的在空曠的小道上奔跑著“墨殤,你在哪裏?墨殤,你迴答我啊……”

    秀發沾在額前,雨水沾濕衣襟,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腳上襲來的劇痛使我的神色繃緊。可是,我仍舊在茫茫雨夜中,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深夜,我迷蒙地看著周圍,黑色籠罩著四周使我看不真切。美眸迷離,遠處一抹黑色的身影像極了秦墨殤。是他嗎?真的是他嗎?腳步不受控製的朝前走去。

    耳畔傳來了柔聲的輕喚,秦墨殤緩緩地轉過身子,紅眸瞬間變得黯淡。眼前仍是空蕩蕩的一片,是他幻聽了吧。

    秦墨殤有一些懊惱,明知已經斬斷了情絲,為何還在時時刻刻念著她?

    莫非……仍舊放不下她?

    女子的清香頓時在他的鼻尖縈繞,茫茫雨夜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款款而來。好熟悉的清香,這是屬於她的香味。

    看著女子笨拙的姿態,秦墨殤有些好笑。雨中的她仍舊美麗動人,嬈人心魄。

    秦墨殤眉間微微觸動著,紅眸中的戾氣漸漸緩和了下來。此刻他心中已經樂開了花,看著那小女人著急的模樣,他就知道那個小女人是關心他的,心中浮出一絲甜蜜的感覺。

    秦墨殤噙著顛倒眾生的笑容一步步朝那個小女人走去。頓時腳步僵住,臉上的笑容被冷漠所取代,紅眸眼底劃過一抹不可猜測的深意。他在做什麽?明知她是仇人的女兒還對她產生異樣的感覺,他瘋了,徹底瘋了。這顆心不能在跳動,不能。秦墨殤在心中狂吼道。

    “墨殤,真的是你。”我興奮地跑過去撲進秦墨殤寬大的懷抱中。徹骨的寒冷在我的體內蔓延,恍若置身於千年的雪山之中。我抬頭,對上了秦墨殤淡漠,寒徹如冰的紅眸。

    “墨殤,這裏雨大風大,你傷還沒好,若是得了風寒就不好了。”我伸手輕輕地撫觸秦墨殤絕美的臉龐。秦墨殤的紅眸中瞬間露出了厭惡的神色,他把我推開了,一臉漠然的直視著我。

    我險些沒有站穩,差點跌坐在地上。

    我微微一愣,望著僵在半空中的雙手,美眸變得暗淡。黯然傷神道“墨殤,這裏雨大跟我迴去吧。”腳步不受控製的朝秦墨殤走去。

    秦墨殤微微一顫,紅眸再次變得陰冷。他執起手中的寶劍……

    一絲劍光一閃而過,一抹涼意在脖間升騰。隻見一柄如雪的寶劍直直的架在我的脖間,持劍人竟然是秦墨殤——那個令我朝思暮想,牽腸掛肚的人。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況且你也希望我受重創吧。”秦墨殤冰冷道。

    我有些迷茫,不解道“墨殤,你在說什麽?什麽受重創,我怎會有這種想法。墨殤,你怎麽了?”

    “閉嘴……我需要清靜。”秦墨殤不耐煩道。

    “墨殤,你跟我迴去。把劍拿開好嗎?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我的語氣中有著絲絲哽咽。

    望著脖間的寶劍和秦墨殤淡漠的神情,仿佛一切又迴到了原點……

    第一次見麵,他也是執著寶劍架在我的脖間;第一次見麵,他也是這般鄙夷的看著我,不讓我碰觸……我們之間究竟是怎麽了?

    淚水,不自覺的落了下來。雨水撲麵,分不清哪是雨,哪又是淚了。

    眼前瞬間一暗,我緩緩地闔上雙眸,隨之落入了一個寒徹如冰的懷抱。

    秦墨殤陰冷的紅眸變得複雜,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子,自語道“我該拿你怎辦呢?”

    懷中的女子美如畫卷,清澈純潔……秦墨殤迷茫了,大手輕輕地撫觸著女子清秀的容顏,在她額頭落下深情一吻“這是最後一次我為你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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