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積雪遍地,銀裝素裹,分外耀眼。寒風輕輕地吹過,一片片輕盈的雪花從常春藤上緩緩滑落,融入了一派雪色,消逝了,不見了。太陽初升,一縷縷耀眼的光輝在天地間蕩漾開來,蓉蓉冬至裏,在此刻迎來了無限的溫暖。

    這是個粉裝玉砌,溫暖和諧的世界。

    一層厚厚的積雪覆蓋了昨夜小小的腳印,可昨日傷痛的記憶可以用什麽來掩蓋呢?

    曾經溫暖的懷抱是否還屬於我?是我想太多了,是我太小心眼了嗎?

    紅眸中的柔情是否依舊是我的專屬?

    沐浴著豔陽,乘著冰徹寒冷的北風,漫步在客棧的小路上,雙腳不安分的踢著小道上的積雪,涼涼的冰水浸濕了我的鞋履,冰徹入骨的感覺頓時蔓延開來,我顫栗地打了個哆嗦。

    小道旁,四季如春的常春藤上布滿了片片潔白的雪花。翠綠與潔白相交錯雜,繽紛耀眼。一股沁人的清香在鼻尖縈繞,久久不散,美眸疑惑地看向遠處,探尋清香的來源。

    遠處,涼亭旁,幾棵梅樹靜靜地綻放出無暇花苞,雪與梅混合在一起,已分不清哪是雪哪又是梅花了。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豔”看著遠處美麗的畫卷,我不禁莞爾淺笑,悠悠地吐出了腦海中拂過的詩句。

    此時此刻,這首詩是最符合現在的場景吧。

    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緩緩行來,男子身旁一位身著紫衣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紫衣女子高貴典雅,秀美撩人。

    宮汐月凝視著遠處那個清秀可人的白衣女子,頓時,有種不安湧上心頭。

    她不想再看到墨殤哥哥淒楚的神情,也不願聽到昨晚令她傷痛的表白;

    ‘梨兒,我愛你——’這般深情的話,對象卻不是她。

    為什麽她陪在他身邊這麽久了,換來的卻是他愛上了別的女子;

    宮汐月擔憂地看著身旁的男子,欲要調轉方向卻被秦墨殤喚住。

    秦墨殤定定地看著遠處那抹日日牽掛的白影,紅眸坦蕩毫無波瀾,薄唇冰冷地吐出一個個字符“就往這裏走。”

    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愈行愈近,我的心有瞬間的欣喜,卻又跌落穀底,看著他身旁的紫衣女子,看著他們彼此牽著的手,仿佛他們才是天生的一對,想到這裏,頓時醋意橫生。

    宮汐月攙扶著秦墨殤緩緩地走來,秦墨殤眼底布滿了冰冷之色,俊臉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冷風習習,美眸深情凝望著漸漸行來的黑衣男子,寒風吹亂我的發絲,如柳絮般輕輕舞動著。望進深邃的紅眸,眸中僅是一派平靜,絲毫沒有曾經的柔情,時間仿佛定格了一般,可那雙紅眸遲遲未曾看向我。寒風拂過,黑衣與白衣相交,在空中亂舞。

    紅眸依舊冰冷,無波。未曾在我的身上停留,周圍的氣氛越來越尷尬,我們就這麽擦肩而過——

    這是怎麽了?秦墨殤怎麽了?

    我頓時僵住,木訥的問道“墨殤你怎麽了?”

    美眸霧氣匍匐,語氣夾帶著絲絲哽咽。

    我倔強地轉身,愣愣地看著寒風中修長的背影。

    秦墨殤停住了腳步,俊臉頓時一僵,紅眸閃過絲絲淒楚之色,單薄的身子在寒風中微微顫抖著,薄唇微微輕啟,卻未曾開口。

    他依舊沒有迴頭,他攥緊了拳頭,輕咬住唇瓣,似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寒風中,秦墨殤衣袂飄揚,淩亂的墨發在風中勾起了完美的弧度,紅眸中滴滴苦澀的淚水緩緩落下。修長,單薄的背影流露出來的寂寞與淒楚讓我感到心疼。

    他該如何如?他該如何如麵對她?

    仇人的女兒——多麽可笑,他竟會愛上了仇人的女兒;

    這麽多年了,他冰冷,他冰封了所有不就是為了報仇嗎?愛情,成就事業的絆腳石,況且,仇人的女兒怎能改變他報仇的決心;

    她,隻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秦墨殤緩緩地合上紅眸,再次睜開雙眸,換上的是前所未有的陰冷,冰魄。

    秦墨殤嘴角勾起一抹陰鬱的詭笑,隨即平複。

    宮汐月深深地看著秦墨殤,有些失落地問道“墨殤哥哥不走了嗎?”

    他忘不了她,他愛那個女子;可是她仍抱有希望,總會有那麽一天,她的墨殤哥哥會與她會許下山盟海誓;

    她等,她可以等,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走……”秦墨殤冷冷道,冰冷地掃視了一眼愣在一旁的白衣女子。

    冷,好冷,那是初次見麵時的冰冷,卻也更勝從前。

    我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伸手,想要觸及,可是那遙遠的身影卻怎麽也拉不住。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淒苦道“墨殤……為什麽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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