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說“祭祀的子女就該獻給真神”的時候,態度十分的認真,瞧她的樣子,仿佛是認為這一點理所應當。


    但是,最為外人,張禹心中清楚,這壓根就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目的是不給祭祀留下後代。說白了,也是把祭祀當作太監。


    作為部落的首領,不希望祭祀一脈做大,必須要加以限製。


    張禹順口又道:“這麽說的話,有資格收徒弟的,隻有大祭司一個人。哪怕是祭祀,都沒有這個資格。”


    這不過是張禹的一個猜測,因為都不許祭祀生兒育女了,想要收徒弟做大勢力,估計也不太可能。


    果然,妮妮點頭說道:“是的,隻有大祭司才可以收五個弟子,祭祀是絕對不可以的。”


    “為什麽呢?”張禹故意問道。


    “不知道,就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妮妮說道。


    張禹心中暗說,規矩個屁,純是部落統治者壓製祭祀一脈的理由。


    部落的酋長不能缺少祭祀,又害怕祭祀一脈太過強大,才能說是規矩。


    當然,張禹現在也沒有心情去研究的更多,他跟著說道:“咱們再去另一邊看看。”


    “嗯。”妮妮點頭答應。


    兩個人來到神獄的左側,左側跟右側一樣,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當然,這個神獄本身就充滿了不對勁,那古怪的氣息,實在是叫人搞不明白,其中到底有著什麽秘密。


    在左側沒有什麽發現,二人隻能繼續往前走,一直來到神案那裏。神案上麵,還放著上次拿來祭奠的麵碗,麵估計都已經餿了。


    神案前麵,躺著身上蓋滿樹葉的畢思邦。在畢思邦的身前,還放著疊好的衣服和羽冠。


    妮妮來到屍體前跪下,張禹因為身份已經被看破,所以就沒有跪下,隻管東張西望,到處查看。


    在神案的後麵,則是一片墳包,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張禹信步朝前麵走去,跪在地上的妮妮見張禹往神案後麵走,連忙叫道:“你要去哪?”


    “我到後麵看看。”張禹說道。


    “這怎麽行?”妮妮趕緊站了起來,幾步搶到張禹的身邊,嚴肅地說道:“這可是埋葬曆代酋長和大祭司的地方!”


    “這樣啊……”張禹點了點頭,也就在他低頭的一刹那,他突然看到,前麵的地上有著一點泥土。


    神獄之內,這個神案好像是一個隔離帶,在神案的後麵,地麵上都是泥土。在神案前麵,地麵則是石頭的。


    前麵的這一點泥土,實在泥土地麵之上,看起來倒也正常,但是這點泥土看起來十分的鬆散,一瞧就是留下來不久。


    張禹看到之後,立時向前兩步,來到泥土之前,蹲下身子,查看起來。見張禹這般,妮妮立刻跟了過來,嘴上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你看這個……”張禹指了指地上的那點掀起來的泥土,說道。


    “這不是泥嗎?怎麽了?”妮妮不解地說道。


    “正常情況下,應該很少有人進到裏麵吧?”張禹問道。


    “這個倒是。”妮妮說道。


    “這不就對了……這裏的泥土,顯然是不久前才留下來的,也就是說,有人進到過裏麵……”張禹肯定是說道。


    “有人不久前進去過……那會是誰……”妮妮錯愕地說道。


    “還用說麽,自然是烏蘇太了!”張禹說道。


    “他……他跑到這裏麵做什麽……”妮妮納悶地說道。


    “你先前不是說,感覺到在這裏有什麽召喚著你麽……我在想,召喚你的東西,會不會就是在前麵……而烏蘇太已經早你一步,將東西給取走了……”張禹猜測道。


    “這……不能吧……”妮妮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


    “我也不敢肯定,但是咱們完全可以進去瞧瞧,證明一下……”張禹說道。


    “這個……進去好麽……”妮妮有點擔心地說道。


    她有心進去,似乎又有點不敢。


    “烏蘇太都進去了,咱們有什麽可擔心的,跟我來。”張禹站了起來,一把拉住妮妮的手,跟著就朝前麵走去。


    妮妮的手一被張禹給拉住,似乎馬上就踏實起來,兩個人一起朝裏麵走去。


    前麵都是墳包,向前走了不遠,張禹就能夠看的仔細。這些墳包不是沒有墓碑的,隻不過這個墓碑著實有點小,就是一個木頭板插在墳前。


    張禹一邊走,一邊仔細打量著前麵這些墳包,這裏的墳包雖然有點錯落,卻也很有次序。左邊一群,右邊一群,看起來似乎是兩個序列,頗為涇渭分明。張禹好奇地說道:“這左邊的墳和右邊的墳,好像有點不一樣。”


    “我爹說,酋長都是埋葬在左側,大祭司都是埋葬在右側。”妮妮說道。


    “原來是這樣……”張禹遲疑了一下,說道:“那咱們去右邊的。”


    當下,他就拉著妮妮朝右邊走,右邊的墳頭一排一排的,一排能有五個。最前麵的一排,並沒有排滿五個,顯然還要給以後死掉的大祭司留著。


    大祭司的埋葬地,墳頭從右邊數,一共是三個。張禹按照次序,來到目前算是最後一個墳頭的所在,他看了看插在墳前的木頭板,上麵畫的亂七八糟,也不知道都是什麽意思。


    張禹問道:“妮妮,這上麵都寫了些什麽?”


    “這是老祭司的名字。”妮妮說道。


    “就是烏蘇太的上一代大祭司。”張禹說道。


    “是的。”妮妮點頭。


    張禹觀察了一下這個墳頭,好像也沒什麽特別,便朝旁邊的墳頭走去。


    隻是掃了一眼這個墳頭,張禹立時發現,這個墳頭上的土,有著明顯的拍打跡象。以張禹的經驗,直接就能夠確定,在不久之前,有人把這座墳給挖開了,後麵又重新把土給填上,並且進行了拍打。


    來到墳前,照樣有一個木頭板插在那裏。張禹自然也看不懂上麵寫了些什麽東西,開口說道:“妮妮,這又是誰的墳?”


    “這是天達齊大祭司的前一代大祭司拉烏托。”妮妮說道。


    “也就是說,傳授給了天達齊大祭司瑪雅傳承的人,就是這位拉烏托大祭司了。”張禹說道。


    “是的。”妮妮點頭答應,她接著又道:“不過按照靈牌上麵的記載,這位拉烏托大祭司隻當了兩天的大祭司。”


    “隻當了兩天!”一聽這話,張禹不由得一陣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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