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背著華雨濃,順著羅盤上白色指針所指的方向,一路折了迴來,走到了之前那個山腹之中。


    進到山腹,白色的指針又指向他最先進到山腹的路,張禹順著這條路朝前走去,一路向前,走著走著,他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


    張禹的記憶力很好,他能夠清楚的記得,眼下羅盤白色指針上所指的路徑,都是華雨濃所指的來路。就這樣,他背著華雨濃又走了能有一個小時,按照羅盤上的指針,來到了最初進到的山腹之中。


    眼下,羅盤上的指針所指的洞口,正好就是他當時想要走的那個洞口。


    站在山腹之中,張禹終於忍不住說道:“華雨濃,你騙我!”


    “我……我哪裏騙你了……”騎在張禹背上的華雨濃,馬上又是委屈地說道。


    “你還說不是騙我,你剛剛引得路,壓根就不是出去的路!要不然的話,咱們兩個怎麽一路迴來,根本都沒看到你的人!”張禹帶著怒氣說道。


    “那可能是……他們走在別的岔路唄……這裏的岔路那麽多……”華雨濃解釋道。


    “少來了!我最先走的方向,明明就是正確的,是你故意給我引去了錯誤的路!總不能說,你連第一條路都記錯了吧!”張禹又是忿忿地說道。


    “我……”華雨濃遲疑了一下,接著又委屈地說道:“其實……我是想多跟你在一起呆一會……”


    聞聽此言,張禹的心頭便是一軟,剛剛的火氣,瞬間消散。但是隨即,他就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馬上說道:“我追上你的時候,上官先生他們應該是才走不久。這裏道路難行,還要坐船才能離開。如果咱們兩個一上來就按照正確的路徑來走,十有八九是能夠追上的。你是不想讓我追上,所以才故意指錯路!”


    “隨你怎麽想。”眼下自己的心思被張禹戳穿,華雨濃索性拿出了女人的專利,那就是耍賴。


    “華雨濃……你……你……你的人都走了,你信不信我現在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張禹拿華雨濃一向沒有什麽辦法,氣急之下,也隻能這麽說了。


    “隨你的便,隻要你舍得,你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吧……這裏這麽冷,我又餓了……我的手下,都認為我跟你在一起一定是安全的,肯定不會來接我……你要是忍心讓我死在這裏,那我就死在這裏好了……反正我也是一個沒人疼的可憐人……”華雨濃撇著嘴說道。


    不過,她的話說到最後,竟然有點哽咽,甚至還抽泣起來。


    聽到那抽泣的動靜,張禹的心徹底軟了,無奈地說道:“好了好了……我服了……算我欠你的好了……”


    說著,他就按照羅盤的指針方向,朝前麵的洞口走去。


    華雨濃把臉頰貼到張禹的肩膀上,繼續享受起這種被背著的感覺。不過這一刻,她的臉上露出了甜蜜和得意的微笑。


    當然,她的微笑,張禹是看不到的。張禹一邊背著她,一邊靠著羅盤指路,走了能有將近半個小時,終於來到一個偌大的山腹。


    在這山腹之上,還有著陽光透入,張禹背著華雨濃走到陽光射入的地方,跟著還能看到,有一條繩子從上麵順下來。


    張禹拉了拉繩子,繩子很結實的綁在上麵,看來這是人家故意給他留的。


    “你先下來,我爬上去之後,把你拉上去。”張禹說道。


    “嗯。”華雨濃輕輕應了一聲,很是乖巧的從張禹的背上下來。


    張禹直接抓住繩子,幾下子就爬出了洞口。


    放眼瞧去,這裏正是青龍山那一側的所在,邊上還有著之前看到的屍體。眼下正值中午時分,陽光很是明媚。


    張禹衝著洞口大喊,示意華雨濃抓好繩子,然後他便將人從下麵給拽了上來。


    華雨濃上來之後,歪著頭看著張禹,卻是半天沒有說話。張禹被她這麽看著,多少都有點不自然,忍不住說道:“又不是沒看過,這麽盯著我瞧啥啊……我臉上也沒有花……”


    “看不懂我的眼神啊……”華雨濃撇著嘴說道:“我這是讓你趕緊轉過身背我……”


    “那你說話就完事了唄……”張禹也撇了撇嘴,轉過身子,將華雨濃給背了起來。


    華雨濃騎到張禹的背上,故意沒好氣地說道:“那我這不說,你就不能自己領會啊……我跟你說,我的手下要是被我盯了這麽久都沒有領會精神的話,我早就扇他了……”


    “還好我不是你的手下。”張禹直接來了一句。


    “不是我的手下怎麽了,就不能扇你了啊……”華雨濃說著,抬起手來,在張禹的頭頂輕輕彈了一下。


    “能能能……你最能了……反正我誰也不怕,就怕你還不行麽……”張禹又是無可奈何地說道。


    “這還差不多……”華雨濃美滋滋的來了一句。


    張禹背著她往山下走,也不出聲。走了一會,華雨濃突然說道:“喂,我累了,能不能休息一會。”


    “你累了……”張禹當即說道:“我這一路背著你都沒說累,你這倒先累了……”


    “我不是受傷了麽……這麽騎著你,能不累麽……”華雨濃大咧咧地說道。


    “行行行……那就歇一會……”張禹現在也是沒轍了,想要去追沈晴他們,根本沒有可能,隻能留在這裏了。


    他將華雨濃放了下來,說句實在話,張禹自己現在也挺累的,他自行來到一棵樹下,靠著樹坐下。華雨濃是真不客氣,跟到張禹的身邊,直接一屁股坐到張禹的腿上。


    但是,她並沒有出聲。


    她不說話,本來想要開口的張禹,也就沒有再說什麽。兩個人都那個過了,沒人的時候,有點曖昧的動作,自然也不算什麽。


    過了一會,坐在張禹腿上的華雨濃才幽幽地說道:“其實我也不想那麽累……可是……有的時候,也是無可奈何……這或許就應了那句話……最悔生自帝王家……或許,我們家已經不算是什麽帝王家了……可是我的父親……唉……”


    說到最後,華雨濃不由得歎息一聲。


    張禹沒有想到,華雨濃竟然會突然這麽說,他不由得說道:“那你就不能勸勸你父親……”


    “你認為可能麽……”華雨濃搖頭苦笑,說道:“我父親若是能聽我的勸,我也就不會來到這裏了……罷了……不說這個了……這次蘇先生死在這裏,又是跟你有關,怕是我父親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是被金屍殺的,跟我有一毛錢關係啊?說句不好聽的,我還算是替他報了仇呢。你爸不感激我,也不至於恩將仇報吧……我跟你說,你迴去告訴你爸,我也不是好惹的,真把我惹火了,我這能英吉利找他晦氣……”張禹憤憤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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