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樓梯口,就來到書房的那一側房間。


    第一個房間是常鑫的房間,這個房間是在書房旁邊。常鑫將自己的房門打開,請大夥進去檢查。


    雖然是女孩子,可終究是道士,還是出差結善信,所以常鑫帶的衣服也不多。衣櫃裏掛著三套衣服,都很漂亮,其中一套貂皮大衣,顯然價格不菲。


    說實話,先前張禹他們搜查了馮崇絕、上官寧幾人的房間,她們的衣服都很簡單,跟常鑫的衣服相比,簡直差得遠。


    櫃子裏還有皮箱,常鑫自覺地將皮箱給拿了出來,張禹還順便仔細看了看櫃子,並沒有發現其他。


    常鑫一共有兩個大皮箱,她先打開了一個,裏麵放的是幾件法器,再無其他,估計箱子主要是用來裝外衣的。


    看了一下,沒有發現異常,眾人又把目光落到常鑫的身上,等待她將另一個皮箱打開。


    不過,常鑫並沒有馬上動手,她的身子,有點顫抖,似乎很是緊張。而且她的俏臉,也開始發紅。小嘴微微張開,似乎是因為心頭的緊張,令她的唿吸變得不均勻。


    她臉色的變化,怎麽可能逃過眾人的眼睛。


    馮崇絕馬上說道:“常鑫,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常鑫有點結巴地說道。


    “沒什麽......就把箱子給打開......”馮崇絕的語氣還算平和。


    波塵子用鼓勵的語氣說道:“師妹,我相信你不會害師父,你把箱子打開,證明給他們開。不用緊張。”


    碧星子也跟著說道:“對,不用緊張。”


    “這裏麵沒什麽東西,就是我的私人衣服......能不能不要看......”常鑫可憐巴巴地說道。


    見她這麽說,馮崇絕說道:“常鑫,現在每個人的物品都要進行檢查,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就在剛剛,我的私人衣物和她們的,不也都看過了麽。”


    “我......我真的沒殺師父......也不可能殺師父的......你們能不能相信我......”常鑫委屈起來,瞧那模樣,又差點哭出來。


    “師妹......我也相信你沒殺師父......可是現在,每個人都物品,都要進行檢查的......”波塵子又是安慰道。


    “我也知道,女孩子的私人衣物,是不方便給人看的......可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大家夥都需要這樣......剛剛馮師叔、上官寧她們,都不檢查過了麽......你就配合一下吧......”碧星子也在旁邊勸說。


    “可......我......這裏就是我的一些私人衣服......沒有別的......私人的衣服,哪能隨便給人看......”常鑫扁起小嘴,更加委屈起來。


    “常鑫!現在可是發生了命案,這麽大的事情,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如果說,每個人的私人物品都不許讓人看,那還怎麽追查!難道說,非得讓警方過來,你才能讓人搜查嗎?我希望你,能夠配合一下!”馮崇絕正色地說道。


    “我......”常鑫抽泣了一下,點了點頭,她明顯咬了咬牙,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打開密碼鎖,將箱子掀開。


    箱子裏都是衣服,看得出來,多是內衣。男人不方便動手翻查,由馮崇絕負責。


    她伸手將裏麵的衣物一件件的拿出來,先拿出來的,是兩套蕾絲花邊的秋衣秋褲,這個倒沒什麽。可是緊跟著,卻是一套水手服,好似學生裝一般,不大的白色裙子,藍色的上衣。


    看到這個,幾個人都是一愣,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常鑫。


    常鑫已然漲紅了臉,低著頭,咬著嘴唇,身子仍在顫抖。


    馮崇絕皺了皺眉,將水手服放到一邊,旋即發現,下麵放著的,更是有點不堪入目。


    一條黑色性感的蕾絲文胸,一條藍色帶花紋的比基尼文胸,白色的性感小抹胸,這哪裏是一個道士應該穿的。


    馮崇絕把這些扔到一邊,再下麵又看到黑色性感的丁字形小褲褲,白色的清純小褲褲。這還不算什麽,最為誇張的是,竟然還有黑色的漁網絲襪,黑色的透明絲襪,白色的少女的絲襪。


    如果不是看的實物,誰會想到,一個道姑會私下裏穿這樣的衣服。


    在最下麵,還有一個小盒。


    常鑫都好沒臉見人了,此刻看到這個小盒,雙手不由得將臉捂住,扭過頭去,根本不敢去看。


    馮崇絕將小盒給拿起來,一看上麵,寫了仨字——杜蕾斯。


    在包裝上麵,還有圖片呢,上麵更是畫著類似狼牙棒的圖案。


    此刻,馮崇絕更是眉頭緊鎖,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聲,差一點就破口大罵。


    眾人這下也明白了,為什麽常鑫不想讓大夥看到,一個坤道的皮箱裏麵,裝的都是這個,換誰也豁不上這個臉皮。


    隻是大夥也頗為意外,實在是想不到,常鑫還有這樣的愛好。


    馮崇絕沉著臉,轉頭看向常鑫一眼,眉宇間露出不滿之色。修道之人,就穿這個,實在是不成體統。如果是別的時候看到,難免要訓斥一頓,可是現在,她還沒這個閑工夫,隻是冷哼一聲,跟著說道:“你還知道難為情!”


    常鑫哪敢出聲,雙手捂著臉,看那樣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馮崇絕隨後看向張禹,說道:“基本上就這些了,你覺得呢?”


    張禹也是暗自皺眉,他剛要點頭,跟著發現,在皮箱上麵口袋裏,有一個凸起,好像是裏麵裝著一個盒子。


    說真的,張禹也不想繼續為難常鑫,估計發現這些,迴到道觀之後,馮崇絕肯定是要匯報給袁真人的,常鑫也勢必會被逐出師門。


    常鑫是兇手的可能性也不大,張禹所以不打算讓馮崇絕繼續搜了。不曾想,他目光所落在的位置,正好被馮崇絕看到。


    馮崇絕順著張禹的目光看去,然後也看到了夾層內凸起的盒子。


    她可不客氣,直接伸手將拉鏈給拉開,順手從裏麵取出來一個盒子。


    這個盒子,看起來十分精美,一看就是首飾盒。馮崇絕跟著將盒蓋打開,裏麵放著的是一條項鏈。


    項鏈十分的別致,鏈子是純金的,主要是上麵那吊墜。吊墜是一片扁平的白玉,上麵帶有金色的符文,中間鑲嵌著一塊藍色的寶石。


    “咦?”馮崇絕不由得怔住了。


    其實也能看出,這塊項鏈價值不菲,特別是那塊藍色的寶石,絕非尋常之物。


    碧星子和波塵子也都看到了這條項鏈,波塵子忍不住叫道:“師父的藍寶石......”


    碧星子也跟著說道:“沒錯,這個是師父的藍寶石......”


    “你們認得?”馮崇絕轉頭看向二人。


    碧星子說道:“去年曹記珠寶行來請師父幫忙加持一套首飾,項鏈手鐲加上戒指,一共是提供了十塊藍寶石。師父說,道家講究的是九,不要用十塊,讓曹記的老板將多餘的一塊拿迴去。曹老板說,既然拿來了,就不拿走了,將這塊藍寶石給了師父。”


    “當時我也在場......聽曹老板說,這一塊藍寶石價值一百多萬呢,這還是進貨價,如果鑲嵌到首飾上出售,價格就得翻一番......”波塵子附和道。


    “這麽珍貴......”馮崇絕唏噓一聲,跟著瞪向常鑫,嚴肅地問道:“這條藍寶石項鏈,你是怎麽來的?”


    “是......是師父給我的......”常鑫低著頭,小心地說道。


    “給你的......”馮崇絕顯然不信,說道:“詹師兄並非出家道士,也是有家室的人,這種珍貴的寶石項鏈,怎麽會給你!說!這條項鏈到底是怎麽來的?”


    白眉宮屬於正一教,並不需要出家。當然,這其中也有出家的道士,就好像袁真人就出家了。其他的門下弟子,可出家,也可以不出家。


    “真、真是師父給我的......我沒撒謊......”常鑫急切地說道。


    碧星子和波塵子先前都幫著常鑫說話,可是現在也不敢出聲了。


    因為這條藍寶石項鏈,正如馮崇絕所說,價值不菲。詹道人又是有家室的人,這種珍貴的東西,不上交也就算了,留下來也不可能說送給弟子吧,要給也得給家裏人。


    張禹也看著這條項鏈,以張禹的修為,雖然沒有觸碰,但光憑項鏈的做工,以及上麵的符文,也能確定,項鏈上加持的是辟邪、護身的陣法。


    師父要是富裕,像張禹這樣的,送給徒弟一些法器,倒是無所謂。可是,詹道人在白眉宮也不是掌教,手裏的法器不多,也得靠積累功德換取法器。加持這麽一條項鏈,消耗的時間也不短,再算上材料的費用,怎麽可能輕易送給門下弟子。


    “沒撒謊......”馮崇絕顯然不信,又質問道:“雖然師兄對你信賴,可是讓他將這條項鏈送給你,怕是你還不夠資格吧?張真人已經判斷出來,你師父的死亡時間是七點到八點之間。而快八點的時候,隻有一個人去過書房......是不是你殺了他,從而得到這條項鏈的?”


    “沒有、沒有......冤枉啊......我怎麽可能會殺師父......真的是冤枉......”常鑫現在已經急哭了。


    “不是你殺的,那是不是你聯合了什麽人?要不然,怎麽會在你師父死了的情況下,你還說他活著呢?”馮崇絕逼視著常鑫。


    “師叔......我怎麽可能會聯合別人殺師父......這更是不可能的啊......嗚嗚......”常鑫哭著說道。


    “常鑫,我希望你實話實說,這條項鏈,是不是兇手給你的?你不要害怕,如果說有人威脅你,恐嚇你,有白眉宮給你做主!”馮崇絕認真地說道。


    “我......嗚嗚......”常鑫眼淚不住地往下淌,仿佛是有無盡的委屈。


    “哭什麽哭?”馮崇絕沉著臉,瞪著常鑫說道:“這件事,你若是說不明白,莫要怪我告訴方丈,到那個時候,自有門規處置,你不說也得說!”


    “我......我......我說......”常鑫的身子一軟,無力地跌坐到地上,抽泣地說道:“我在拜入師門之後,有一天晚上,師父讓我去他的房間......然後、然後......他把我給強暴了......”


    她的聲音,顯得無比委屈,房間內的幾個人聽了這話之後,都是無比的震驚,一個個不可思議地看著常鑫。


    常鑫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師父還恐嚇我......讓我不要說出去......他說我就算說出去,也沒人會信......而且他會道法,還在我麵前放火......我要是敢說出去,他就會燒死我全家......我不敢不從,隻能乖乖的聽他的話......從那之後,我就成了他的情婦......時不時的,就要任他玩弄......皮箱裏的這些衣服,也都是他讓我買的......他說他喜歡我穿這些......這顆藍寶石,真的是他給我的......他說他早就不喜歡他的妻子了,隻是沒有辦法,不能離婚罷了......他說他最愛的人是我......他把藍寶石加工成項鏈,送給了我,說是能夠百邪不侵......而這條項鏈,其實我隻帶過一次......我確實恨死他了,我恨不得讓他去死......可是我真的不敢殺他......還得百般討好......”


    常鑫越說,哭的越傷心,這次的述說,隱然是將心中埋藏的委屈,一股腦地傾述出來。


    房間內的四人,麵麵相覷,特別是馮崇絕,現在都有點發傻。


    如果說,常鑫說的事情是真的,那白眉宮可真是丟人丟大了。傳揚出去的話,還不得成為一個大笑話。


    馮崇絕倒是不希望這是真的,可看常鑫的反應,又不得不相信。


    一時間,馮崇絕也沒了章法,隻能看向張禹,希望張禹幫忙拿個主意。


    張禹心中暗說,你們白眉宮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啊。事實證明,隻要人有了權力,就會滋生以權謀私。這不僅僅是在社會裏,就是道觀之內,也不能免俗。


    當然,這不僅僅是道家,什麽基督教、天主教內部,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張禹也不願這件事情擴大,說道:“我相信常鑫應該是無辜的。這樣,咱們去別的房間。”


    馮崇絕也趕緊點頭,但也故意拿出師長的派頭,看著坐在地上的常鑫說道:“別哭了!現在可以認定你是無辜的了!隻是這件事,我不得不批評你,遇到這種問題,早就應該出麵檢舉,怎麽能夠委曲求全呢,你這樣隻會是傷害自己!好了,起來吧,把東西收拾收拾,再去別的房間!”


    “是,師叔……”常鑫小心地說道。


    她趕緊將馮崇絕翻出來的東西,匆匆放進皮箱裏。收拾好之後,幾個人從房間出來。


    常鑫依舊是眼淚含眼圈,她也知道,經過這件事,自己以後還能不能留在白眉宮,都是不好說的。可自己也是一個受害者,她的心中是那樣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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