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觀。


    在記者們走了沒多久,道觀就炸了鍋。原因無他,乃是由於新聞這一爆料出來,鎮上的人就一窩蜂趕到三清觀。


    小鎮上難得出現這麽轟動的事情,以前這個不受待見的道觀,此刻成為了香餑餑。哪怕不皈依道觀,上柱香什麽的,順便抽簽、看相,最好再給看看風水。


    道觀裏忙的不像樣子,約翰布朗等人水平有限,都得張禹出手。張禹是一邊帶徒弟,一邊給人解簽、算命,亦或是去人家看風水。


    讓張禹親自出手,價格也不能低了。今時不同往日,眼下三清觀何等名氣,不必向上次那樣免費看。


    艾倫小姐一看張禹這麽忙,根本沒有閑暇,便提出告辭。


    臨走前,她把艾露高拉出道觀,皺著眉說道:“你怎麽還追到這來了?”


    “我這不是......尋思著學太極拳麽......”艾露高沒好意思出自己的初衷。


    就算她不說,艾倫小姐也能猜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艾倫小姐說道:“你現在拜張禹為師,新聞都報道出來了。我姑媽很快就會知道,以她的脾氣,還不得炸了!到時候,你怎麽說?”


    “怎麽說......這有什麽大不了的......”艾露高撇了撇嘴,“難道就許她我行我素,我就不能做一點出格的事兒啊!再者說,你不也跑來捐款了麽。”


    “我......”艾倫小姐心說,你當我想捐啊,錢是被張禹給贏走的,自己其實一毛錢都沒捐,隻不過因為打賭,沒有辦法。她又皺著眉說道:“行行行......你的事,我不管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得迴去了,你呢?”


    “我迴去幹什麽,我還得留在這學本事呢。”艾露高說道。


    “那你留下吧,拜拜!”艾倫小姐說完,是轉身就走。


    艾露高撇了撇嘴,“拜拜!”


    她轉身返迴道觀,心中也是為難,自己確實有點衝動。可現在拜師都拜完了,新聞也上了,隻能這麽樣。


    老媽不問則已,問的話,就這麽說!


    道觀的房間實在有限,想要擴建也不是那麽快的。但艾露高既然拜師,要住在這,隻能先湊合。張禹讓人在張銀玲、苑小小的房間添了張床。


    張禹一天下來,也折騰的夠嗆,晚上旁人上晚課,張禹不能上,單獨和張銀玲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讓張銀玲指導他太極拳。


    現在太極拳宣傳的那麽火,自己怎麽說也得先給學明白,要不然怎麽教徒弟。


    正學著呢,道袍內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鈴鈴鈴......”


    張禹掏出手機一瞧,是養文賓的電話號碼。


    距離拍賣會,還有些日子呢,怎麽養文賓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他立刻接聽,說道:“喂,養兄麽。”


    “是我。”電話裏響起養文賓的聲音,“老弟真是好本事,竟然收了英吉利皇室中人當徒弟......一下子就轟動了整個英吉利......國內現在也轟動了......”


    “我也沒想到。”張禹哈哈一笑。


    “老弟,你現在是不是在萊沙鎮的三清觀?”養文賓突然這般問道。


    張禹愣了一下,說道:“是啊。”


    “我此刻也到了萊沙鎮,就在三清觀旁邊的路口,你能出來一下麽。”養文賓說道。


    “好。”張禹說道。


    這一次,張禹更加糊塗了,實在想不明白,養文賓怎麽會突然跑到這裏。


    但他隱隱能夠意識到,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他讓張銀玲先等自己一會,他獨自一人出了三清觀。


    果不其然,就在道觀側方的路口,停著三輛車。


    張禹走了過來,才到路口,見看到了熟人。不是別人,正是阿久。


    “張先生。”阿久禮貌地說道。


    “你也來了,養兄呢?”張禹微笑著說道。


    “養先生正在車裏等您呢。”阿久做了個請的手勢,指向中間的那輛房車。


    張禹直接走了過去,在車旁站著四個保鏢,倒也都認識,其中一個就是當初被張銀玲給摔飛那位。


    保鏢看到張禹,也都禮貌地打招唿,有一個拉開車門,說道:“老板,張先生來了。”


    張禹就跟在保鏢的旁邊,隻見養文賓正坐在裏麵。養文賓也看到了他,馬上招唿道:“老弟,快進來坐。你們退出十步之外!”


    “是,老板。”保鏢答應。


    等張禹上車,保鏢隨手關門,帶人退出十步之外。


    見養文賓這般,張禹又是狐疑,他坐到養文賓的對方,幹脆直接說道:“養兄,出什麽事了?”


    “出了一件怪事。”養文賓鄭重地說道。


    張禹沒有出聲,等待養文賓繼續說。


    養文賓皺了皺眉,接著說道:“這事說大不大,卻又特別的奇怪......就是周家富的老丈人楊煥章,那天晚上我在得到消息之後,馬上給國內打電話,讓人前去抓捕。結果人到了地方,卻沒有見到楊煥章,隻是看到十二具屍體。”


    “見到這麽多屍體?”張禹不由得一怔,說道:“那是怎麽迴事?”


    養文賓微微搖頭,說道:“具體原因現在也沒查出來,隻是從屍體上能夠確定,死者是被鋒利的武器所殺。由於鎮上還沒有覆蓋監控,所以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麽人做的,想要追蹤,也很困難。”


    “還有這樣的事兒......”張禹好奇地說道:“那會不會是有人搶先一步趕到楊煥章的住處,被殺的人,都是楊煥章的保鏢。”


    “先前也是這麽認為的,還專門讓周家富和楊舞前去辨認。據二人講,楊煥章的身邊,隻有四個保鏢。到了現場之後,找到了那四個保鏢的屍體。另外的八具屍體,周家富和楊舞並不認識。除此之外,還發現了一個問題。”養文賓說道。


    “什麽問題?”張禹又好奇地問道。


    “四個保鏢的屍體,是在楊煥章所居住的小樓裏。而另外的八具屍體,則是在院子裏。”養文賓說道。


    “在院子裏......不在一個地方......”張禹琢磨了一下,說道:“在院子裏殺掉八個人,難道沒有街坊鄰居聽到。”


    養文賓搖了搖頭,說道:“楊煥章所住的小樓,有點偏僻,周邊沒有人家。通過走訪得知,鎮上居住的人隻知道那裏是有錢人修來度假的,院子裏有保鏢和狗,所以也沒有人靠近。對了,院子裏設有監控,不過監控錄像光盤,卻被人給帶走了。”


    “這麽說的話,做這件事的人不簡單啊......”說到此,張禹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問道:“那些人是什麽時候死的?”


    “按照死亡時間推斷,是在趕到之前的半個小時左右。不會超過一個小時。”養文賓說道。


    “間隔的時間這麽短......”張禹沉吟一聲,說道:“那些人不早不晚的趕到那裏,可見在我問出楊煥章的下落之前,他們恐怕是不知道楊煥章的下落吧......你說......會不會是在某個環節出現了問題,有人將消息泄露了出去......”


    養文賓點了點頭,說道:“國內那邊的人和我都懷疑過這個......可是知道這件事的人,就這麽幾個......我懷疑過阿久,旁敲側擊的問過他,據他所說,給我打了電話之後,他就一直在你身邊等我......是這樣嗎?他有沒有去上過衛生間之類的,亦或是短暫離開?”


    “沒有。”張禹肯定地說道:“當時我們倆都在車裏,他沒有下過車,除了給你打電話之外,再沒給任何人打過電話。”


    “這就怪了......”養文賓皺眉說道:“我們離開的路上,阿久也是一直坐在車上,而且還是跟我坐在一輛車上。我們直接去的碼頭,從水路把周家富夫妻送到西班牙,然後乘坐飛機引渡迴國。從這裏到碼頭的時間也不短,當時國內的人已經趕到了楊煥章住的地方。從時間上算,阿久不可能有問題。”


    “那會不會是國內的人呢?”張禹問道。


    “不可能的......”養文賓搖頭說道:“這種任務,下達之後,通常是不許攜帶通訊設備的。而且這裏麵還存在極大的疑點。”


    “什麽疑點?”張禹問道。


    “第一,楊煥章並不算是什麽重要人物,哪怕是周家富的案子還牽扯到什麽人,也不至於把他給劫走吧。”養文賓說道。


    “沒錯。這個確實可疑。”張禹點頭說道。


    “第二,劫走楊煥章的人到底有多少?據國內的描述,楊煥章的四個保鏢都是被一擊致命,似乎沒有什麽反抗。這樣一來,院子裏的八具屍體,又是怎麽迴事?殺人滅口......也不至於在院子裏就動手......最大的可能是,還有一撥人突然趕到,將那八個人給幹掉,搶走了楊煥章......可是這樣一來,消息走漏的也未免太誇張了......”養文賓眉頭深鎖地說道。


    他所說的第一個疑點,就夠讓張禹想不通了。這第二個疑點,更是匪夷所思。


    如果說有人從中間通風報信,也不能是兩撥吧。


    一想到兩撥人,張禹的心頭突然一動,“兩撥人......島國人......華雨濃......不是正好兩撥人麽......”


    但轉念一想,也不太可能吧。


    這兩撥人雖說都盯著周家富,可後來就沒影了。如果說這兩撥人是在他之前問出楊煥章的下落,那應該早就動手了。如果是有人通風報信,知道事情的就這麽幾個,自己和阿久、養文賓都不可能,那還能是誰?


    張禹問道:“養兄,死在那裏的八個人,有沒有島國人?”


    “你說島國人......對了,我聽阿久匯報過,好像有島國人也在找周家富......”養文賓說道。


    “沒錯。”張禹點頭。


    “那八個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沒有留下丁點線索。現場分析,他們死後,有人在他們的身上搜過。至於說,他們是不是島國人,在相貌上,根本無從分辨。衣著上,都是黑色的西裝,品牌也都是國內的......”養文賓說到這裏,無奈地搖了搖頭。


    國人和島國人,以及棒子國人的相貌其實差別不大。


    有人說,大街上哪個是鬼子,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一點也沒錯,可問題在於,看到的那是活人,而且主要是通過衣著、發型方麵,換成死人就不一定了。


    要是衣著和發型跟國人沒有什麽差別的話,就更加無法辨別了。


    “這可真就難辦了......”張禹咂了咂嘴,但他跟著打量了養文賓兩眼,說道:“養兄......這麽機密的事情,你怎麽還跟我說啊......”


    養文賓微微一笑,說道:“老弟果然聰明......這麽說,國內那邊,對這件事也十分好奇,迫切想要找到楊煥章查個究竟......可是問題在於,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跟沒頭蒼蠅似的。老弟你能輕而易舉的抓獲周家富,本事之大,令人信服......所以,上麵認為,一事不勞二主,幹脆把尋找楊煥章的事情也交給你了......”


    “我就說麽......”張禹不由得苦笑,“老哥怎麽會沒事將這種機密告訴我,原來是這麽迴事......”


    養文賓咧嘴一笑,恭維道:“這也是老弟的本事大啊......說實話,周家富躲進皇家賭場,要換成我,別說是我,不管讓誰來,也都白費......從這一點,就能體現出老弟你的本事......”


    “養兄,你就別誇我了......”張禹搖頭笑道:“說說吧,該怎麽行動......”


    “這件事特殊,除了你我之外,英吉利這邊沒有任何人知道。但是在國內那邊,我就不清楚了。保密起見,也是吸取上次的教訓,我這邊秘密將你送迴國內,拍賣會的事情,由別人來接手。你隻需要專心負責尋找周家富就好。找到人之後,馬上跟我聯係。”養文賓鄭重地說道。


    “我明白了。”張禹點頭,接著說道:“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你現在準備一下,我在這裏等你,然後咱們一起走。”養文賓說道。


    “好。”張禹答應一聲,當即下車,朝三清觀走去。


    對於他來說,也是相當的好奇,楊煥章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不難預見,不管是島國人也好,華雨濃也罷,他們真正的目標,根本不是周家富,而是楊煥章!


    另外,還有沈晴和華雨濃到底去了哪裏,怎麽仿佛蒸發了一樣。或許,當自己找到楊煥章的時候,同樣也會遇到華雨濃也說不定!


    “一團迷霧,那就讓我撥開看看吧!”張禹在心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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