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真人心中為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他不希望羅誌平明目張膽的使用照陽旗,畢竟在人堆裏麵,不會被人發現。現在這麽多人盯著羅誌平一個人,如果還使用的話,勢必被人看出來。


    其實一點也沒錯,袁真人、張真人這些人,現在都盯著羅誌平和他手裏的照陽旗。


    距離遠,如果羅誌平不催動照陽旗,應該不會被發現。可一旦催動,很難瞞過這些人的眼睛。


    當然,這個陣法有問題,早就被袁真人、張真人這樣的高手給看出來了。就憑邱祖廟這些蝦皮蟹子蓋,還想布置出六丁六甲丹陽陣,簡直是開玩笑。這裏麵必有蹊蹺,正好現在可以借此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就是因為好奇這一點,不少人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張清風他們是怎麽起來的?


    旁人倒下就起不來了,這十三個人為什麽會安然無恙?


    而張清風、李明月等人,現在已經開始動手了。十三個人都亮出桃木劍,跟著將一張火符串到桃木劍之上。


    “喝!”


    他們大喝一聲,桃木劍旋即被高高拋起。


    站在中宮位置的張清風手掐劍訣,大聲喊道:“行陣!”


    “射!”......李明月等十二個人馬上大喊一聲。


    他們也都是手掐劍訣,伴隨著這一嗓子,正拋在空中的桃木劍,發出“噗噗噗”之聲。


    串在上麵的畫符,幾乎是同時點燃。桃木劍本就是紅色,被火符這一點燃,在陽光下好似一把把絢麗的火劍。


    “喝!”“喝!”“喝!”......


    張清風、李明月等人,又一次大喝起來,他們手掐劍訣,所指的目標正是羅誌平。


    “咻咻咻......”......


    一連串的火劍,如同流星趕月,一股腦地朝羅誌平射去。


    羅誌平一看到這個,登時嚇了一跳,心中暗說,這是幹什麽,鬧著玩下死手啊!


    他是重陽宮青年一代的高手,要不然憑借一己之力怎麽可能催動照陽旗。


    單獨拿出來,實力絕對是在張清風等人之上。哪怕是以少打多,倘若張清風等人不擺陣,照樣也不是羅誌平的對手。


    奈何張清風等人擺陣,又是打他一個,有陣法的加成,能將修為提高很多。羅誌平又不便使用終南山的道法,匆促之間,眼瞧著十三把帶火的飛劍已經射過來了。


    他顧不了那麽多,身子向旁一閃,手中的照陽旗直接朝張清風等人指去,嘴裏更是振振有詞。


    一般的人或許看不到其中端倪,但絕對有高手能夠看出名堂,張禹便是其中之一。隻見旗子中散發出一團暗黃色的氣流,氣流直接蔓延開來,朝張清風等人罩去。


    按理說,這功夫張清風等人就該躺下了。可是,張清風他們並沒有躺下,反倒是火劍繼續向前,轉眼間就刺中了羅誌平手中的照陽旗。


    羅誌平心頭一顫,急忙撒手,向後跳去。


    “刷刷刷……”餘下的火劍一股腦全都刺到了照陽旗上。


    照陽旗就是一麵黃綢子旗幟,哪能經得住火燒,登時便點著了。


    這一刻,明眼人應該能夠看得出來,張清風等人射出的火劍,目標根本就不是羅誌平,而是羅誌平手中的照陽旗。


    當然,羅誌平若是以性命護旗,那肯定燒不到照陽旗。奈何照陽旗又不是羅誌平的法器,小命要緊,人在危急關頭,最先考慮到的肯定是自己的性命。


    所以羅誌平當時顧不上照陽旗,方才撒手。


    “呀!”


    台上的呂真人一看到照陽旗被點著了,不由得心疼的大叫一聲,他顧不得其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身子直接躍下台去,朝比鬥的地方衝去。確切的說,應該是朝照陽旗衝去。


    張禹見他跳下來,直接也站了起來,身子跟著越過桌子,跳了出去。


    呂真人的目標是照陽旗,轉眼間就衝到旗子前,他道袍的袖子一掃,本來已經點燃的照陽旗,火焰立時熄滅。不過再看那照陽旗,已然被燒成灰了。


    “混蛋!”


    看到寶貝被燒沒了,呂真人的眼睛瞬間通紅,他一台手,抄出一把火符,跟著轉向張清風等人那邊,瞧那意思,像是要對張清風他們動手。


    而他旋即,便看到張禹站在張清風等人身前。


    張禹麵帶微笑,說道:“呂道友,小輩們較量,你急匆匆的跑過來所為何事?”


    “我……”麵對張禹的話,呂真人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跟著發現,台上的人全都站了起來,包括台下眾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呂真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著急,有些失態。這若是眾目睽睽之下,朝張清風等人動手,一旦把人給打死了,勢必得被法辦,殺人償命,道法再高也不能不遵紀守法,胡亂殺人啊。


    他忙收迴火符,但臉色依舊難看,沉聲說道:“張道友,此番是華山論道,你門下弟子使出如此狠毒的招數,豈不是想要取人姓名。我作為鎮海市道教副會長,自然要過來瞧瞧,以免釀成悲劇!”


    呂真人也是狡猾,不能當眾說自己是來搶救照陽旗的,於是倒打一耙,說無當道觀的弟子下手太重。


    “這點請呂道友放心,我門下弟子還是很有分寸的。他們隻是看出那旗子是六丁六甲天罡陣的陣眼,所以予以毀掉,並不會傷人。你看那位羅道友,不也是安然無恙麽。”張禹嘴上也不示弱,淡淡地笑道。


    “嗬嗬……”呂真人幹笑一聲,那樣子比哭都難看,說句實在話,心都在滴血。他硬著頭皮說道:“我隻是擔心則亂,也是怕無當道觀的弟子手下沒有分寸,若是傷了人命,對誰都不好。”


    “道友說的也是,那貧道就帶門下弟子先向呂道友道謝了。”說完,張禹轉頭看了眼張清風等人,故意說道:“還不快向呂會長道謝。”


    “多謝呂會長。”“多謝呂會長。”“多謝呂會長。”……張清風、李明月等人立刻道謝,不過這道謝聲中,沒有半點恭敬喝真誠之意。可以說是敷衍,也可以說是嘲諷。


    呂真人覺得那個刺耳,但眾目睽睽之下,實在不便發作。再者說,真就發作,他也沒有把握贏了張禹。


    索性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一甩袖子,轉身朝看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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