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貴妃得到消息,匆匆趕來。


    「皇上,您沒事吧?」


    永安帝看起來平靜許多,掃一眼蕭貴妃微隆的腹部,皺眉道:「愛妃不要擔心,朕沒事。」


    蕭貴妃驚魂甫定,仍然心跳急促:「怎麽會出這種事呢,妾聽了險些嚇壞了。」


    她的一切都是皇上所賜,更何況如今還有了孩子,完全不敢想像皇上出事的後果……


    永安帝伸手把蕭貴妃拉到身邊坐下,寬慰道:「朕真的沒有事。愛妃有孕在身,莫要憂心這些。」


    蕭貴妃憂色不減:「竟敢殿前行刺,那些藝人究竟哪來的膽量——」


    永安帝拍拍蕭貴妃手背:「朕會命人好好徹查,愛妃把身子養好就是給朕最大的寬慰了。」


    「妾明白。」蕭貴妃撫了撫腹部,露出了笑容,「皇上,今日孩子踢我了。」


    「是麽?」永安帝麵露欣喜,把手放在蕭貴妃腹部,心思卻一下子飄遠了。


    自從貴妃傳出喜訊,他在後宮的時間就多了起來,可其他嬪妃至今毫無動靜。


    或許該充盈後宮了……


    「皇上?」


    永安帝收迴思緒,笑了笑:「愛妃怎麽了?」


    「皇上沒事妾就安心了。妾有些乏,想迴寢宮。」


    「愛妃迴去歇著吧。」


    等蕭貴妃離開,永安帝麵上恢復了平靜:「周山,那些王世子如何?」


    周山忙說起諸王世子的表現:「迴稟皇上,定東王世子鑽到了桌子底下,靖北王世子舉起食案防禦,平西王世子起身逃離……」


    永安帝靜靜聽著,冷不丁問道:「鎮南王呢?」


    周山一愣,忙道:「鎮南王似乎嚇哭了。」


    「嚇哭了?」永安帝眼神閃了閃,嘴角有了笑意。


    周山低著頭道:「鎮南王年紀小,又在民間長大,見過的場麵少……」


    永安帝微微點頭:「小孩子確實禁不得嚇,迴頭送些禮品過去給鎮南王壓壓驚。」


    那個孩子如此表現,看來是他多慮了,隻不過「鎮南王」這個封號本身就是令他忌憚的存在。


    還好隻是個在民間養大的孩子,除了一個護衛一無所有,掀不起風浪來。


    永安帝笑了笑,吩咐起周山其他事情。


    皇上遇刺後還顧著鎮南王,讓百官勛貴人心惶惶之餘默默調整了對鎮南王的態度。


    無論實際如何,既然皇上給少年鎮南王臉麵,他們麵上也要過得去。


    皇上遇刺非同小可,這下可苦了諸王世子,這些在各地養尊處優的小王爺迴不去了。


    雖說京城繁華,亂花迷眼,有幾位世子很有幾分樂不思蜀的樣子,消息傳迴各王府卻如晴天霹靂。


    封世子者皆是各王嫡長子,王府將來的繼承人,如今滯留京城就如扼住諸王咽喉,怎能不令人忌憚。


    定東王府。


    與得到消息後氣急敗壞的兄弟們不同,定東王一捶桌子,眼神陰鷙:「我就知道這次萬壽節讓諸王世子領隊進京賀壽會出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就老二那個陰險歹毒的性子,什麽禦殿遇刺,恐怕是他自編自演,為的就是名正言順留下諸王世子。


    到底多久能查出遇刺主謀還不是看老二的意思,老二想把諸王世子留多久就留多久。


    這個容不得人的東西,分明是想讓諸王府投鼠忌器,從此夾著尾巴做人。


    想一想當年鎮南王府的慘烈,再想一想如今平南王府的悽慘,加之被留在京城的諸王世子,定東王那顆搖擺的心在這一刻反而堅定下來。


    蕭貴妃有孕,若是生下皇子定會被立為太子。太子年幼,老二為了兒子護航早晚會對他們這些盤踞各地的親王開刀。


    若是蕭貴妃生女,有平南王府的例子在前,老二更不甘心再從諸王府挑選子嗣,定會等著某個嬪妃誕下皇子。這個時間拖太久的話,總會有臣子為了社稷安穩重提過繼之事。


    為了解決這個隱患,老二還是會對諸王府開刀。


    想來想去,早晚要挨刀,鎮南王府與平南王府的下場便是前車之鑑。


    還能怎麽辦,反了吧!


    下定決心之後,定東王考慮著連同其他王府的可能,想了數日還是打消了念頭。


    折損嫡長子不是每個王府都能接受的,一旦有不願合作甚至準備告密的,反而不妙。


    定東王起身走到院中,望著京城的方向。


    他自然也捨不得折損嫡長子,所以一開始派去的便是次子。


    次子乃侍妾所出,隻比嫡長子小了一歲。兄弟二人本就有相似之處,加之天高地遠從沒去過京城,李代桃僵並不難。


    一個不成器的庶子,為了帝王大業有所犧牲在所難免。


    定東王反了。


    因為太過突然,人數並不算多的定東軍猶如一把尖刀,以摧枯拉朽之勢占據了數座城池,截斷江河要道,很快壯大了隊伍。


    急報傳迴京城,永安帝大怒。


    定東王世子還在手中,定東王竟敢造反!


    「把定東王世子帶來!」


    很快那位在永安帝遇刺時鑽到桌案底下的定東王世子就被帶到了永安帝麵前。


    看著跪在金磚上瑟瑟發抖的定東王世子,永安帝冷冷問:「你可知朕傳你來的目的?」


    定東王世子不敢抬頭,帶著哭腔道:「侄,侄兒不知……」


    莫非是追查禦殿遇刺的事情查到了他頭上?


    他什麽都不知道啊,如果真查到他頭上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永安帝盯著青年,一字字道:「你父王反了。」


    「什麽?」定東王世子猛然抬頭,麵色慘白。


    永安帝咬牙:「來人,把定東王世子帶下去處以淩遲。」


    隨著兩名內侍上前來拖住定東王世子胳膊,他慘唿起來:「皇伯父饒命,皇伯父饒命啊,侄兒並非世子——」


    永安帝示意內侍停下,冷冷問:「你說清楚。」


    聽完已經嚇癱的假世子講述,永安帝一擺手:「帶下去,淩遲!」


    假世子很快被拖了下去,隻留下絕望哭嚎的餘音在殿中迴蕩。


    永安帝越想越氣,鐵青著臉吩咐周山:「傳開陽王進宮覲見。」


    衛晗接到傳旨,換了一身緋衣,隨著內侍進了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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