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欣達幾乎動用了他所有的關係查找成學平和救護車的下落,但結果是一無所獲,他們就像被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聞欣達心想,無非是幾種可能:一是車子翻到了哪個原始森林的山腳下,出了交通事故而沒有被人發現。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可能,幾年前與雲南接壤的一個縣醫院請骨科的姚主任急會診,就是一起翻車事故翻到了原始森林,足足兩天沒有發現,第三天在同一地點再次發生翻車事故,是後一起事故的幸存者發現了前一起事故的傷員,打手機才使兩起事故的傷病員得以救治。二是車子進入雲南後遇到搶劫,連人帶車一塊失蹤。三是車子和人員已被公安機關控製。但是聞欣達認為第三種可能性不大,因為成學平已經失蹤一周,至今未見到警察來醫院或大富豪調查取證。至於第一或第二種情況,聞欣達覺得對自己威脅不大,如果是車子翻到了原始森林,過了這麽多天,人不被餓死也會被凍死。如果是遇到搶劫,連人帶車一塊失蹤,成學平他們逃脫的可能性也已經很小,這不正好殺人滅口嗎?想到這裏,聞欣達的心稍稍安頓下來。

    “聞副院長,今天有個做冠狀動脈造影的病人,您上不上台?”是心內科的莫醫師打來電話。

    “你們先做造影,支架等我來做。”

    聞欣達放下電話,穿上白大褂朝著導管室的方向走去。

    ……

    “造影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有五個位置的狹窄。”

    莫醫師指著屏幕,聞欣達沒有出聲,他在仔細觀看著造影的錄像。

    “患者有糖尿病病史,看樣子是個彌漫性病變,要不要請心外科會診?”

    “先不急,我跟家屬談談再說!”聞欣達走出了導管室。

    “是聞院長吧,這位是我們的錢總,是病人的父親。”個小個子男人向聞欣達介紹。

    “聞院長,久仰大名,家父這次給你添麻煩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主動向聞欣達伸出了手,並隨手遞過一張名片。聞欣達一看“天元房地產開發公司總經理錢守分”

    “哦,是錢總,你好!”聞欣達熱情地與錢守分握手。

    “我父親的情況怎麽樣?”

    “很嚴重啊!五個位置的狹窄。”

    “有什麽好辦法?”錢守分焦急地問聞欣達。

    “困難啊,而且費用很高啊,就是不知道家屬經濟上支不支持?”聞欣達故弄玄虛。

    “錢不是問題,你給我用最好的辦法。”錢守分就差拍胸口了。

    “如果經濟上支持的話,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聞院長,你就不要給我繞彎子了,實話實說!”

    “我跟你說得通俗點吧!兩個辦法,一是做搭橋術,但要開胸,在心髒上麵縫合血管,手術風險很大;二是通過介入的方法來做,隻在大腿上開一個很小的口子,然後放入支架把狹窄的血管撐開。這個辦法損傷小,手術第二天病人就可以下床,效果也是目前最好的,就是費用高一些。”

    “多少?”

    “五個支架,大約二十來萬吧!”

    錢守分可是見過世麵的人,老爺子已經明確表態不開刀,所以搭橋是不可能考慮的,錢守分不動聲色地說:

    “我父親今年已經過七十了,搭橋他可能承受不起,還是放支架吧。我先交上十萬元,不足的部分明天補上,行嗎?”錢守分一副非常虔誠的樣子。

    “還是錢總爽快,那麽大一個公司我還不相信你,對吧?”

    “那是,那是!”

    “那你馬上簽字,我親自給你父親做!”

    “不會有什麽問題吧?”小個子男人在一旁插嘴。

    “沒問題的,我每年做幾百例,小菜一碟了!”

    聞欣達頭也不迴就進了導管室。

    ……

    錢守分跟小個子男人一直坐在導管室的門口等著自己的父親出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候,錢守分見到一個急診科的醫師拿著一個急救箱急急忙忙地進了導管室,不一會兒麻醉科的醫生也趕來了。錢守分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導管室的門緊閉著,他什麽也看不到,隻好在走廊不停地走來走去。半個小時過去了,莫醫師走了出來,一副非常沉重的樣子。

    “錢總,實在對不起,您父親因突發心律失常,搶救無效已經去世。”

    “怎麽一迴事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就完了!”錢守分憤怒地抓著莫醫師的衣領,大聲叫喊。

    “完全是一個意外,我們已經盡力了。”莫醫師小心翼翼地解釋。

    “聞院長呢?他在哪兒?我要跟他討個說法。”錢守分把滿腔的怒火噴在了莫醫師的臉上。

    “聞副院長有事已經先走了,你們有什麽問題去醫務科談吧!。”

    莫醫師突然用力推開錢守分的手,迅速溜迴了導管室。等錢守分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已經緊緊地關上了。

    “姓聞的小子兒,我跟你沒完!”

    錢守分用力捶打著導管室的門,小個子男人也跟著在門口幫腔。

    聞欣達本以為能夠很順利地完成五個支架的安放,在此之前他的最高記錄是四個支架,不就多一個嘛,頂多再多站十五分鍾就可以搞掂。可就是在安放最後一個支架的時候,冠狀動脈的一個分支破裂了,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造影劑溢出到心包腔,心包迅速被填塞,等聞欣達反應過來的時候,病人已經停止了心跳。一切的搶救措施都無濟於事,聞欣達把後事的處理交給了莫醫師,自己偷偷從後門溜走了。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向韋旭生匯報,而是趕緊打電話給喬雅婕,這件事情必須要私了,否則他將麵臨的是身敗名裂。

    喬雅婕接到聞欣達的電話也慌了神,她很清楚聞欣達安放五個支架是明顯違反醫療常規的,但畢竟這批支架是自己提供的,而且用的是水貨。北京總部已經傳來消息,美國caf新任駐中國首席執行官葉惠民已經對大陸的幾個經銷商發出黃牌警告,桂隆集團靖江分公司就是其中一個,在這個時候發生這種事不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嗎?為了共同的利益,也為了更好地控製聞欣達,喬雅婕必須想方設法幫聞欣達擺平這件事。

    “聞副院長,這件事情你的確是做得太過分了,如果打起官司,誰都幫不了你!”喬雅婕首先給聞欣達一個下馬威。

    “是的,是的,所以我想最好是私了。”聞欣達終於放下了當院長的架子,第一次在喬雅婕麵前低下了頭。

    “不是你想,而是必須私了!”

    喬雅婕也是第一次用訓斥的口氣對聞欣達說話,也許是感到了自己的語氣太重,喬雅婕馬上又換了一種口氣。

    “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不就是錢嘛!錢總還算是我的一個熟人,我可以在你們之間當個中間人,那五個支架我也可以按照進價給你,但是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

    “這我明白,那就讓喬總費心了,但是要快。”

    “我知道該怎麽辦,你把那個準備好,等我的通知!”

    對於安放支架,錢守分曾經諮詢過有關專家,近期效果確實是好,但是一般不能超過三個支架,否則應該首選搭橋。所以在聞欣達跟錢守分談作術前談話的時候,錢守分已經留了一手,他悄悄地把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把聞欣達如何誇大其詞地宣傳安放支架的好處和搭橋的危險全部錄了下來,以作為今後打官司的證據,他已打定主意要狠狠敲聞欣達一筆。在把有關材料遞送給新聞媒體的同時,他已經叫公司的律師起草好民事訴訟狀,以人生傷害為由起訴靖江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然後派了十幾個員工到醫院把守太平間,紮起靈堂,對醫院施加壓力。

    導管室一個病人死在手術台上,立刻就成為了靖江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熱點新聞,全院上下議論紛紛,褒貶不一。而作為院長的韋旭生最頭痛的也就是醫療糾紛,關去年一年,醫院在醫療糾紛這一塊的賠償就已經超過百萬,幾年來的醫療糾紛搞得韋旭生是焦頭爛額。三個月前一個肝癌晚期的病人,因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從病房4樓跳了下來自殺身亡,死者的兒子是個小包工頭,他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求醫院進行賠償,在協商未果的情況下,他叫來了幾十個民工,對韋旭生的住宅進行圍攻,把韋旭生堵在家裏,連班都沒法去上,還驚動了公安局和武警,才把他們驅散。最後衛生局的結論是醫院病房的窗戶沒有安裝防盜網,應該承擔一定責任,還是賠了兩萬元安葬費才平息此事。那次事件使韋旭生幾天都在提心吊膽,以至於以後一旦發生大的醫療糾紛,韋旭生下班先要在街上繞一圈,確定後麵無人跟蹤後才敢迴家。

    韋旭生上午在學校那邊開會,省紀委調查組已經正式進駐靖江醫科大學,今天開的是一個打招唿會,隻通知了各係部的正職領導參加,會上省紀委調查組正式宣布了對郝水生實施雙規的決定,在新校長沒有到任之前,學校的工作由陳書記主持。聽到決定以後,韋旭生暗自欣喜,他以前的預測果真變成了現實,總算出了口惡氣,隻要郝水生這個後台老板一倒,聞欣達也就是遲早的事。接到醫務科唐科長的電話後,韋旭生火速趕迴了醫院。雖然已經下班,唐科長仍在醫務科等候韋旭生。

    “怎麽迴事?”韋旭生見到唐科長劈頭就問。

    “一個放支架的病人,突然冠狀動脈破裂死在手術台上。”

    韋旭生知道,既然是放支架,就肯定是聞欣達做的。

    “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問題可能很嚴重。”唐科長有點吞吞吐吐。

    “幹嗎!不敢說?不就是牽扯到聞欣達嗎?我現在就告訴你,郝水生已經被雙規了。”

    “是這樣,聞副院長給病人放了五個支架,在放最後一個的時候出的事。”

    “五個支架怎麽了?算不算醫療意外?”

    “按照醫療常規,最多隻能放三個支架,放五個支架是不允許的。”

    “那為什麽放五個支架?沒有利益驅動,聞欣達會去擔這個風險?我早就知道導管室總有一天會出大事!”韋旭生已經有點龍顏大怒。

    “現在家屬已經在太平間搭起了靈堂,既不同意屍體解剖,又不允許火化,造成很多市民來圍觀,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先暫時冷處理,看看家屬的態度再說!”

    “家屬的情緒很激動,提出要醫院賠款一百萬,我們想還是通過司法途徑來解決糾紛好一些。”

    “這種官司我們還能打嗎?明擺著是賠錢的事兒。到時候媒體一披露案情,醫院是既賠錢,又損了形象,得不償失啊!”

    “那我就按協商的原則去處理?”

    “一個業務副院長帶頭違反醫療常規,性質是極其惡劣的,影響也極壞的,不公正處理,這個醫院就沒法開了!你把我的意見轉達給聞欣達,自己拉的屎,自己去擦。即使是協商賠錢,按照醫院對醫療事故處理文件的規定,聞欣達個人也要承擔一半!還要做出相關的行政處理,讓他有個思想準備。”

    唐科長沒想到韋院長今天對聞欣達的態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很大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是、是,我馬上照辦,但有些話還是韋院長你自己找他談好一些,我畢竟是下級嘛。”

    韋旭生可能也意識到自己說話過了頭,有點強人所難。

    “那好吧!有些話我來說。”

    當韋旭升正想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門外已經有人在大聲叫喊,辦公室的門被捶得“砰砰”作響:

    “誰是院長,快點滾出來!”

    “人民的醫院,草菅人命!”

    門外已經被一大群人堵住,韋旭升隻好退了迴來。這時,電話鈴聲響了,韋旭升拿起了電話:

    “我是《靖江日報》社的記者,聽說你們醫院一個病人死在手術台上,我們想采訪你們。”

    韋旭升惱怒地扔下了電話,他拿出了手機,撥通了聞欣達的電話。

    錢守分在他的辦公室密切關注著發生在醫院裏的一切,並不時通過電話遙控,下達著指示。這時一個他想不到的女人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喬總,什麽風把你給吹過來了,臉色不太好看哦?”錢守分臉上的笑容跟女人漂亮的程度往往是成正比的。

    “都是西北風吹得,我都快吃了上頓沒下頓了!”

    “那就是喬總謙虛了,誰不知道喬總的公司是日進鬥金啊!”

    “那是以前,今年的反什麽……商業賄賂可把我害苦了。”

    “大環境不好,我同樣也是受害者。你不會是來跟我貧嘴的吧?去年你在我們公司買的那套別墅我可是給你打的八五折,是最優惠的了!是不是還想搞一套?”

    “我哪來的錢?那套別墅我已經轉手了。”

    “還是喬總的精,一轉手又賺個十萬、八萬!”

    “你不知道新實施的房屋交易稅啊?還賺呢!不虧就算燒高香了!”

    “好了,有一說一,別兜圈子了。”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過來看看你!聽說家父……”

    “還說呢!昨天在靖江醫科大學附屬醫院被那幫庸醫給害死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已經寫好訴狀,準備告他們!”

    “你有那麽多的精力?”

    “那我的父親就白死了?”

    “不就是為了錢嘛!你可以換一種方式嘛!何必去傷那個腦筋?”

    “哦,我知道你是來當說客的吧?那我倒想聽聽喬總所說的方式。”

    “實話跟你說吧,聞副院長是我的一個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今後抬頭不見還要低頭見,何必傷了和氣?我們都是儒商,和氣生財嘛!”

    “喬總,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可以考慮私了,反正人死如燈滅,但要看那個姓聞的有不有誠意?”

    “錢總,你可以開個條件,不行還可以再商量嘛!”

    “那就一口價,一百萬!”

    “錢總,你還是應該現實一些,要考慮對方的賠償能力,否則法院判了也是白搭。”

    “喬總,我已經了解清楚這小子的能力,他這幾年在你那兒沒少拿吧?他還開了個什麽大富豪夜總會,這點錢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麽。去年婦幼保健院死了一個嬰兒,法院判決賠償兩百多萬呢!”

    “這樣吧,五十萬!聞副院長那邊的工作我來做。”

    錢守分沒有馬上答複,他到隔壁房間跟公司的律師通了個電話,迴來後才嬉皮笑臉地對喬雅婕說:

    “誰叫你長的這麽漂亮?那今天就依喬總的,但要一次付清,還要當麵賠禮道歉。明天把事結了,我請你吃飯,喬總你可得依我哦!”

    錢守分趁機摟住了喬雅婕,她沒有拒絕錢守分那雙不安分的手,還主動在錢守分的臉上親了一口,就像蓋了個公章。

    “當麵賠禮道歉就算了,他大小還是個處級幹部,總得給人留個麵子嘛!我替他向你道歉,還不成嗎?還有,你派到醫院的人是不是也該撤了?”

    “這個嘛,好說!”錢守分掏出口紙,擦去了臉上的公章。

    ……

    喬雅婕走出錢守分的辦公室以後,馬上給聞欣達撥打電話。

    “聞副院長,我已經跟錢守分談妥了。”

    “多少?”

    “他原來開價一百萬,最後被我壓到八十萬,不能再少了!”

    “他是獅子開大口啊?”

    “我是沒折了,你們的對話他全部鬥錄了下來,對你很不利啊!不然你自己去跟他談談?”

    其實喬雅婕並不知道錄音的事,她之所以這樣說,完全是一個策略。而聞欣達剛才在電話裏已經被韋旭升狠狠罵了一頓,他也希望盡快了結此事,盡管自己很不情願,但他還是不得不答應了喬雅婕的條件。

    “那就這樣,明天你幫我把卡拿過去。”

    喬雅婕想,這幾年聞欣達關是在自己的公司,拿走的迴扣就不下五百萬,不然他拿什麽錢來開那家大富豪夜總會?讓他放點血也是應該的。喬雅婕故意多說了三十萬,自己總得賺點車馬費吧!

    馬芹芹今天已經正式走馬上任到309醫院icu病房去上班,護士長交待她隻上行政班,不參加倒班,主要任務是技術指導。為了工作方便,309醫院給她在內部招待所大樓的二樓安排了一個房間,供馬芹芹休息之用。那天跟葉惠民去教堂過平安夜,玩得真是開心,葉惠民雖然是個高級白領,但是在她的麵前,溫文爾雅,很有點紳士風度,完全沒有某些中國老板的粗俗。但目前馬芹芹的心裏隻容得下夏澗秋,對於其他的男人馬芹芹想都不會去想,所以對於葉惠民的熱情,馬芹芹一直保持著一種距離,以免鬧成誤會。

    馬芹芹來到了何麗的病床前,看到仍然處於昏睡狀態的何麗,馬芹芹的眼圈又紅了,平安夜馬芹芹在教堂的時候就在為何麗祈禱,希望何麗能夠平安脫險。聽這裏的醫生說,何麗正在接受一種特殊治療,而且效果很好,已經出現不自主的睜眼活動,明天就可以脫離唿吸機了。馬芹芹向這裏的護士詳細介紹了使用唿吸機病人護理的注意事項,和脫機前的準備工作,並做了一些操作的示範。由於離市區太遠,馬芹芹下班後不打算迴去了。

    內部招待所的條件還不錯,二十四小時都有熱水,房間裏麵還有彩電、電話,幾乎達到三星級標準。馬芹芹洗完澡後看看沒有什麽好的電視,就走出了房間,她想出去散散步,唿吸一下臥佛山的新鮮空氣。招待所不是很大,前麵是兩棟四層樓房,後麵卻是兩排平房,前麵一排中間開了個過道,右邊還有個值班室,有士兵值班。兩排平房的兩側是高高的圍牆,剛好把兩排房子圍成一個四合院似的。馬芹芹好生奇怪,這些平房看起來已經很舊了,跟前麵的兩棟樓房極不協調,為什麽不拆掉重建?還有士兵把手,是不是有什麽軍事秘密?馬芹芹走到了值班室的門口,一個士兵馬上出來擋駕。

    “對不起,沒有領導批準,你不能進去。”

    馬芹芹本來也沒打算進去,就在門口好奇地窺視著四合院內的環境,這時一個熟悉的背影從她的眼前一閃而過,他好像是拿著一件衣服走進了最東頭的那間屋子,門馬上就被關上了。由於光線比較暗,馬芹芹並沒有看清楚是誰,但心跳卻加速了。“難道是夏主任?”但馬芹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怎麽可能在這呢?也許是自己的幻覺吧!”

    第二天,在馬芹芹的指導下何麗已經順利脫離了唿吸機,看著何麗能夠平穩地自主唿吸,馬芹芹的心也放了下來,她想下班後迴家去換件衣服,但是護士長不讓她離開醫院,說病人剛剛脫離唿吸機,怕晚上出現什麽意外情況好叫她幫忙。馬芹芹照例出去散步,可剛走到前一排平房,他就見到兩個人走了出來,一個是309醫院的李院長,另一個她這次看得很清楚,就是她日思夢想的夏澗秋。馬芹芹下意識地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麵,看著李院長和夏澗秋從自己身邊走過。

    “夏主任,何麗今天已經脫離了唿吸機,病情有明顯好轉的跡象啊!”

    “越是在這個時候,越不能鬆懈,一個很小的失誤就會導致前功盡棄。”

    “是啊,所以這段時間晚上你還得抽時間去看看。”

    馬芹芹屏住了自己的唿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她簡直不敢相信,夏澗秋就近在咫尺。她悄悄跟在他們的後麵,一直來到icu病房的外麵,透過玻璃,夏澗秋的音容笑貌清晰可見。

    自從給賈士傑和何麗進行自體幹細胞移植以後,何麗的病情在迅速好轉,原來的深昏迷已經轉變為昏睡狀態,一些淺反射也已經被引出,夏澗秋斷定何麗醒過來的可能性極大。而賈士傑的情況就不太理想,除了有斷斷續續的自主唿吸外,其他情況依然照舊,估計預後不太樂觀,今天又出現了肺部感染更是雪上添霜。夏澗秋看過賈士傑和何麗後,對值班醫生作了些交待,就朝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從icu病房到招待所有一段路兩邊的樹木非常茂密,把路燈遮擋了一大半,所以顯得有些黑暗。夏澗秋剛走到樹陰下麵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夏主任。”

    夏澗秋疑惑地迴過頭,還沒看清出是誰,那個人已經摟住了自己的腰。

    “是芹芹!你怎麽在這兒?”夏澗秋一陣驚喜。

    夏澗秋是知道馬芹芹被借調過來幫忙的,但是因為有紀律,他要盡量避開馬芹芹,所以總是晚上才去病房查房,她以為馬芹芹每天晚上都要迴家的。

    “護士長今天不讓我走。”馬芹芹哭著對夏澗秋說。

    “幹嗎哭了?”馬芹芹的手樓得很緊,夏澗秋一下子無法擺脫她。

    “你一走就是這麽多天,就像失蹤了似的,我跟歐陽老師都急死了!”

    “走,我們到那邊坐著說。”

    夏澗秋怕過路的人看見不好,把馬芹芹帶到一個涼亭。

    “你怎麽也到這兒來了?”馬芹芹停止了哭泣。

    夏澗秋把來309醫院的前前後後都跟馬芹芹說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麽迴事。我還以為你被關到看守所去了呢!”馬芹芹破涕為笑,掏出手紙試去淚水。

    “我原來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這是沈院長的一個計謀。”夏澗秋笑了起來。

    “你還笑?你知道誰在為你擔驚受怕嗎?”

    “不知道。”

    “你懷,你壞!”馬芹芹又貼近了夏澗秋,用手捶打著夏澗秋的胸膛。

    “謝謝你了,芹芹。”夏澗秋輕輕推開了馬芹芹。

    “歐陽現在怎麽樣了?”夏澗秋問馬芹芹。

    “歐陽姐太不幸了。”

    “為什麽?”

    “上個月,她已被診斷出先天性輸卵管閉塞。”

    “先天性輸卵管閉塞……,怪不得!”夏澗秋若有所思地說。

    空氣似乎有點沉悶,看到夏澗秋好久不說話,馬芹芹趕緊轉移了話題。

    “現在歐陽姐現在可忙了。”

    “忙些什麽啊?”

    “她最近領養了一個女孩,很可愛的。”

    “領養了一個女孩?”夏澗秋驚訝地睜大著自己的雙眼。

    “可不是嗎?大家都覺得難以理解。但是我能夠理解,她受到的打擊太多,又得了這個病,她這輩子很可能不打算結婚了,領養個孩子也許會過得更充實一些。”

    “那倒也是。”夏澗秋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麽。

    “好了,早點迴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夏澗秋摟著馬芹芹的腰,好像在趕馬芹芹迴去。

    “不嘛,再聊一會兒!”馬芹芹開始撒嬌。

    “好了、好了,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對了,你如果迴去不能跟任何人說我在這裏,包括歐陽。不然就犯紀律了,李院長就會把你趕迴去的。”

    “知道了,我來的時候韋院長也跟我交待過的。”

    夏澗秋摟著馬芹芹朝招待所走去。

    葉惠民明天又要迴北京了,這次來靖江收獲很大。看著囡囡跟歐陽雨相處得就像親生母女一樣,葉惠民也就放了一百個心,畢竟是自己的親外甥,也算為表妹了卻了一個心願。另外桂隆集團靖江分公司的情況也查清楚了,他們確實在大量走私水貨,然後冒用caf公司的牌子銷售給醫院。這次迴去就是要召開高層會議,把這些害群之馬清除出局。臨走時他來跟歐陽告別,同時給囡囡留下兩萬元錢。

    “不用、不用,你留著自己花吧。”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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