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如今太原城戒嚴,咱們能逃去哪兒~?”


    房間內,王揆擰著眉頭,一籌莫展道。


    如果可以生,誰又想死呢?但現在的問題是,太原城的四方城門皆已封閉,他們就算是想逃,也逃不出去了啊!


    王新元目光堅定道:“祖父,咱們不一定非要逃出城,趙衛主他們如今不也在困在城中嗎?但他們卻能在官兵的搜捕之下相安無事,我們隻要現在帶人去投靠趙衛主,就有一線生機!”


    這家夥是想破罐子破摔、一條道走到黑了!


    “可是……可是你之前不是說趙德言此人出身低、靠不住,咱們即便投靠他了也隻能寄人籬下、看他的臉色嗎?”


    王揆有些意動,但他想起他們之前對於趙德言的判斷,他還是搖了搖頭道。


    他們出自於太原王氏,是千年世家之人,而趙德言當初不過是一個地方小吏,他們即便是投靠了突厥,又怎甘心屈居趙德言這個漢人之下~?


    所以他們一直都在暗中等待重量級的突厥高官,比如說突厥國師來到太原城,然後他們再去全麵投誠!


    王新元無奈道:“祖父,今時不同往日,咱們既已暴露,隨時性命堪憂,為今之計,當以保命要緊,隻要咱們還活著,手中還有人馬,就一定能東山再起!投靠趙衛主,不過是眼下的權宜之計罷了!”


    “……唉!那好吧!咱們這就動身出府,去找趙衛主!”


    王揆怔了片刻,歎了一口氣,道。


    王新元忙道:“祖父,咱們不能兩手空空地去投靠趙衛主,依孫兒之見,咱們應該趕快收拾一些金銀細軟,然後帶上您這些年潛心培養的殺手以及府上部分對您忠心耿耿的暗衛,一同出府,隻有這樣,趙衛主才會願意接納我們!”


    正所謂無利不起早,某種程度上來講,王新元和趙德言其實都是同一種人——逆境之下瘋狂求生存的人,王新元明白? 如果他和王揆兩手空空地去投靠趙德言的話,趙德言不僅不會接納他們的投誠,而且還很有可能將他們出賣給王裕或者禁軍!


    因為他們對於趙德言來說沒有利用價值!


    “你說的對!事不宜遲? 老夫這便召集人手? 收拾金銀細軟? 準備出府!不過老夫培養的那些殺手大部分都不在府中,待咱們逃出去之後,再去找他們!”


    被王新元這麽一提醒? 王揆也醒悟了過來? 他連忙道。


    隨即,他朝門外喊了一聲:“戚澤,立即召集你手下信得過的弟兄? 半盞茶內來這院中集合!”


    門外立即有人沉聲應道:“是!屬下遵令!”


    屋內? 王揆深知時間不多? 也就沒有讓王新元避諱? 直接當著後者的麵? 來到床榻旁邊的幾案附近? 輕輕扭動上麵的花瓶,隻聽一陣“哢哢”聲,牆麵一陣錯落扭動,竟然出現了一間一平米左右的暗格,站在王揆身後的王新元忍不住眸光一閃? 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和莫名意味? 顯然他也沒料到王揆這老家夥藏得這麽深!


    片刻後? 見王揆從暗格中搬出來一個深紅色的大箱子? 王新元連忙迎上前想要幫忙,王揆卻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插手,王揆將木箱子放到桌上? 然後對王新元道:


    “這裏麵是老夫這些年攢下來的金銀財寶、地契、店契和仆役賣身契,大約應該價值四五萬貫,其他還有一些,但應該來不及收拾了,就帶著這些先行離開吧!”


    不得不說,世家的底蘊就是深厚,王揆隨便一收拾,就能收拾出四五萬貫的東西出來,而且,這還隻是他一小部分的財富,像古董字畫、珍玩收藏以及一些其他拿不走的東西,那些東西加在一起的價值隻怕能達到數以十萬貫計!


    “夠了!有了這些錢財,再加上祖父您手下的那些殺手和護衛,趙衛主定會接納我們!”


    王新元看了看王揆手中的木箱子,開口道。


    “你也迴去收拾收拾吧,一會兒咱們就離開!”


    王揆點了點頭,隨後他對王新元道。


    王新元卻搖頭道:“孫兒孑然一身,沒什麽好收拾的,祖父,咱們快走吧,遲則生變,萬一等到家主那邊反應過來,咱們就走不了了!”


    “嗯!隨老夫出去看看他們準備得如何了!”


    王揆點頭,然後他親自抱著木箱子,朝門口走去。


    這玩意兒雖然沉,但卻是他活下去的最後倚仗,他自然不放心交給別人,王新元也不行!


    來到門外,院中已經聚集了三四十個體型彪悍的勁裝護衛,當然,人群後麵,還有一個衣著華貴、走路打晃的中年男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爹!出什麽事兒了?我都睡下了,戚澤這家夥還非把我叫起來了!”


    來人正是王揆唯一的兒子王弘!


    先前王揆讓戚澤去召集府內信得過的護衛,戚澤便已經意識到王揆很有可能是要“跑路(溜溜球)”了,身為下屬,自然要為主上分憂,於是,雖然王揆沒有特意吩咐他,但他還是去西院將已經睡下的王弘給叫起來了。


    王揆見到來人是王弘,不由讚賞地看了戚澤一眼,然後他沉著臉對王弘道:“你給我閉嘴!一會兒跟著老夫出府,其他事情等出府了再說!”


    “出府?爹,為什麽……哦!”


    王弘一聽,下意識地就忍不住想問個所以然來,但已經到嘴邊的話卻被王揆嚴厲的眼神給瞪了迴去,他隻得怏怏地應了一聲。


    戚澤這時向王揆抱拳道:“啟稟老爺,府中信得過的弟兄暫時就隻有這些了,大夥兒平日裏深受老爺恩惠,願為老爺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王揆一雙滄桑的眸子,在院中眾護衛的臉上依次掃過,確認這裏麵的人,每個都是他的心腹之後,他異常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戚澤你做的很好!待老夫渡過此劫,定不會虧待你!”


    說到這兒,王揆走至眾人前麵,壓低聲音,沉聲說道:“我王揆平日裏待你們如何,你們想必心裏都清楚,如今府中突生變故,老夫不得不暫時離開王家,願意隨老夫一同出去建功立業的,我王揆今後定不會虧待他,若是不願意隨老夫離開的,現在站出來,一會兒自行留下,老夫決不強求!”


    說罷,王揆故意停頓片刻,就見眾人個個麵色堅定地看著他,沒有人退縮,更加沒有人站出來,畢竟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王揆很是滿意,然後他大手一揮,道:“好!既如此,咱們現在就走!從後門出發!”


    “是!”


    戚澤以及一眾王家暗衛紛紛抱拳領命。


    一行人由戚澤帶人打前鋒,王揆、王新元、王弘居中,其餘人殿後,偷偷摸摸、輕手輕腳地避開了府內巡邏的護院,朝著後門而去。


    “是二長老?這麽晚了,二長老這是要出門嗎?”


    雖然現在已經是黑夜了,但王家後門處,依然有守門的護衛,一行人悄悄摸到後門時,兩個守門的護衛看清了隊伍中的王揆和王新元,忍不住上前問道。


    經曆了最初的慌亂,王揆此時早已恢複了鎮定與以前的心狠手辣,他深知此時王裕派往城南的人很有可能已經趕迴來了,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於是他沒有迴答那兩個守門人的話,口中直接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殺”!


    “是!”


    王揆話音剛落,有道黑影就已經閃身上前,“鏗”的一聲,手起刀落,那兩名守門護衛還沒來得及唿救,便已經手捂喉嚨,一命嗚唿!


    快!


    這人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僅僅是在眨眼之間,他便能揮刀割破兩名守衛的喉嚨,這般速度,即便不是宗師級武者,隻怕也相差不遠了!


    王新元不由咽了咽唾沫,然後看了看王揆,眼神有些複雜!


    他本以為王黎已經算是王揆手下的最強護衛了,可他沒想到,王黎走後,王揆身邊一個平日裏貌似不起眼的人竟然都能有這般身手,他不由在心中暗道:自己這個便宜祖父,以前隱藏的可是夠深啊!


    “走~!快點出府!”


    王揆低聲吩咐道。


    戚澤等人打開後門,一行人魚貫而出,沿著王家後門正對的那條街道,直接向西而行了!


    …………………………


    王家長房後院書房,王裕負手踱著步子,焦急地等待著王成武的消息。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王裕頓時來了精神,將目光投向房門處。


    “家主,屬下迴來了!”


    很快,門外響起了王成武的聲音。


    王裕心中一喜,連忙道:“快進來!”


    “喏~!”


    “吱吖”一聲,王成武推門而進,關好房門後,他快步來到王裕跟前,不待王裕發問,王成武便主動躬身匯報道:


    “啟稟家主,屬下已經查明,王黎今夜出府,是為了殺一名老婦,而那名老婦,正是白天禁軍所抓得那名刺客的母親,他們擔心那老婦看到官府張貼告示後,會向官府提供情報,所以才殺人滅口!屬下猜測,午後城南長巷的那場截殺,極有可能和二長老有關,而且二長老很有可能與城中另外一夥不明勢力有勾結!”


    王裕聞言,心中一沉,他麵色嚴肅道:“竟然真有此事!那名老婦你可有救下?還有,你詳細和老夫說說當時的情況!”


    王成武抱拳道:“迴家主,那名老婦屬下已經救下,當時……”


    王成武正要給王裕詳細講一講當時的情況,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隻聽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喊道:“家主,不好了!有護衛來報,後門處有兩名守衛被殺,而且二房那邊,二長老他們全都不見了!”


    “什麽?”


    聞言,王裕頓時豁然變色,此時他也顧不上詢問王成武在城南具體發生了什麽了,直接衝王成武揮手道:“走!帶人隨老夫去後門!決不能讓二長老逃了!”


    如今讓好不容易掌握了王揆欲對李泰不利的證據,正是他大義滅親、將功補過的好時機,此時怎能讓王揆給逃了?


    “是!家主!”


    王成武抱拳領命,主仆二人,一前一後,疾步朝門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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