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說,淩萬邢今早下跪的舉動,還是讓他們老兩口頗為心驚的。


    他的誠意,顯而易見!


    這時,蘇裕景坐在了偏廳另一側的太師椅中,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睇著蘇長慶,試探道:「爸沒必要心軟,畢竟這是淩萬邢咎由自取的。


    再說,我們也沒讓他下跪,就算因此受了傷,也和我們蘇家無關!」


    話雖如此,但蘇長慶怎麽聽怎麽別扭!


    他隨手放下茶杯,不滿地瞥著蘇裕景,「話不是這麽說的,他如果真的在蘇家受了傷,還這事兒還真不好辦!


    你們可別忘了,淩萬邢有千錯萬錯,可他還是賢老弟的親家。


    單憑這一個身份,我們對他就不能太苛刻!」


    聞聲,蘇裕景和蘇母的視線隔空交匯,彼此的眼底都噙著一絲促狹。


    嘴硬心軟,說的就是蘇長慶。


    彼時,蘇母也開始火上澆油,「他和賢老弟的關係另當別論,但如今身在蘇家,那就是我們不承認的姑爺而已。


    他跑到佛堂門前下跪,可不是我們讓的,即使出了意外,我相信賢老弟也不會怪我們。」


    蘇長慶:「……」


    他繃著臉,麵無表情地打量著蘇母和蘇裕景,「說得輕鬆,到時候要是賢老弟真的因此發怒,我看你們怎麽解釋!」


    說罷,蘇長慶就掛著一臉的慍怒率先離開了佛堂偏廳。


    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自打看見淩萬邢穿著單薄的襯衫在佛堂門前下跪後,他這心裏就始終難以平靜。


    大家同為男人,膝下有黃金,可不是說說而已。


    能當眾下跪,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現在迴想起來,淩萬邢除了當初傷害了宛佟之外,似乎也沒做過什麽太出格的事。


    更何況,他們早就對當年的事情了如指掌。


    若說宛佟是被淩萬邢拐走的,還不如說是蘇家指定的婚姻讓宛佟負氣逃離。


    說來說去,蘇家也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


    這天清早開始,蘇長慶整個人就陷入了思緒的掙紮之中。


    一方麵被淩萬邢的誠意所打動,一方麵又覺得自己太優柔寡斷。


    總之,這位固執的老先生,開始了長久的天人交戰。


    ……


    佛堂偏廳裏,蘇長慶離開後,蘇裕景和蘇母不禁相視而笑。


    蘇母將手中的佛珠在手腕上繞了幾圈,爾後喟嘆著搖頭,「你爸這個人啊,永遠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聽到蘇伯的傳話,他連衣服都沒穿好就跑出去了。」


    蘇裕景抻理著袖口,淺笑附和,「所以,對付爸這種人,就得以退為進!」


    儼然,母子倆剛才是故意對淩萬邢落井下石。


    正因如此,才會讓蘇長慶對他產生了同情心。


    此時,蘇母輕撫著手腕上的佛珠,目光幽幽落在了窗外,「其實啊,我們也不是非要把淩萬邢逼迫到這種地步!


    誰讓他之前太不拿我們宛佟當迴事,如今再把宛佟交給她,不經歷一番考驗,我們實在是難以心安。」


    「媽,時間尚早,繼續考驗一段時間,也未嚐不可!」


    蘇母嘆了口氣,「嗯,也隻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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