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落無處住,五個饅頭吃進肚。

    光吃飯啊沒有菜,仨月睡覺沒脫褲。

    作者,嚴花花。

    自從黑別墅遇鬼後,嚴花花隻撿倒閉的工廠,或待拆遷的廢墟處過夜。省錢,不擾民,最主要的是他聽宋老頭說,凡要拆遷改建的地兒都不鬧鬼。

    為啥呢?嚴花花不解的問宋老頭。

    宋老頭說:鬼傻呀?白天又是鏟車又是軋道機的,鬼受得了?早遛了。

    嚴花花樂了,對對,施工前鬼早遛了。鬼能掐會算,有超前意識嘛。嗯,廢墟好,鬼不住我住。於是,嚴花花選了一間帶壁畫還殘留半爿屋頂的正房。

    晚上,嚴花花吃了一肚子饅頭,躺在舊蚊帳裏,吟了開篇寫的那首打油詩後,甜甜睡去。

    午夜時分,嚴花花突然醒了,不是有尿,是有什麽東西在褥子下麵蠕動。是蛇?嚴花花正納悶時,他整個人已唿地一下飛出去,咚的一聲摔撞在一丈外的牆上。

    八嘎,什麽的幹活,敢在我身上睡覺?!隨著一個聲音怒斥,從褥子底下鑽出一個黃不溜球的鬼。

    嚴花花雖摔的頭暈眼花,但他第一時間內就意識到又撞鬼了;他心裏暗暗罵著宋老頭,正想跪地求饒,卻聽出這鬼講話有問題。借月光一看,這黃鬼原來是個穿舊軍服的日本兵。嚴花花生氣了,問:你到底是日本鬼子還是日本鬼?

    有區別嗎?

    當然有,活的叫日本鬼子,死的叫日本鬼。

    八嘎,廢話的不要,這個地盤歸我管,你的走開。

    扯淡,你說算?這裏又不是日本租界。

    嚴花花揉揉頭,惱道:要是本鄉本土的鬼我還真怵,可你是個日本鬼,肯定是侵略中國時,被八路軍打死了。哼,你這日本鬼,這麽多年了,賴在我們這兒不走不說,還敢摔我個仰八叉。哼哼,可別怪我不客氣了。話畢,抄起一塊板磚。

    日本鬼一見嚴花花的架式,嘴裏說了聲:索嘎。雙拳一提,和嚴花花放對。

    唰唰唰,叭!三個迴合,日本鬼頭上挨了一板磚。

    啊!你的會中國功夫?日本鬼退到牆角,捂著頭說。

    嘿嘿,不瞞你說,我還真不會。嚴花花喘著粗氣說。

    是嗎?再來,再來。日本鬼身形一旋,頭上居然多了一頂鋼盔。

    嚴花花嚇一跳,暗道:得趕快動手,等會兒他在變出三八槍來可糟了。想畢,他揮板磚猛撲。

    唰唰唰,叭!三個迴合,日本鬼後背上又挨一板磚。

    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日本鬼趴地上說:這家夥,本來我們鬼就瘦,你上一板磚下一板磚的猛拍,真受不了。

    別以為是鬼就了不起,怕了吧?

    你這般了得,肯定會中國功夫。

    沒騙你,俺真不會武術。嚴花花很認真的說:剛才沒空兒跟你解釋,以前俺娘是赤腳醫生,俺從小就跟著她四鄉八村的劁豬。你不知道,那豬賊聰明,豬知道你割它襠裏那東西會絕後,所以它四蹄亂踹,拚命反抗。這時你就得手疾眼快;即要把豬劁嘍,還不能讓豬腳把俺褲襠裏那東西踢著,否則豬沒劁成,自已先變太監了。俺的身手就是那時練的,不信你再試試,俺手腳利落,板磚一拍一個準兒。

    我大大的信。日本鬼瞟著嚴花花手裏的板磚說。

    嚴花花樂了,說:真是的,這日本鬼子投降都快一百年了,就是亡魂也該早歸國了,你咋迴事?

    日本鬼長歎一聲:唉,軍方持軍魂牌迴國時把我的名字漏掉了,我便成了孤魂野鬼。

    哦,真操蛋。誰管登記人名?你迴囯後想著找他算帳。

    唉,我也沒顏麵迴國了。

    是因為侵略別的國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那到不是。唉,我不是戰死殺場。

    咋死的?你是厭戰分子,被憲兵隊斃了?

    日本鬼搖搖頭說:那是一九四二年夏天,我們一個聯隊到鄉下進行屠莊。當時我和戰友山田為伍,我倆在一個財主家逮住一對花姑娘,當時我倆樂瘋了,將倆姐妹按地上就強奸。不成想這姐妹倆懷裏都揣著剪刀呢,姐姐性柔,掏出剪刀自殺了。妹妹性烈,掏出剪刀把我殺了。

    嗯,我明白了。

    嚴花花把牙咬的吱吱響,伸左手在地上又撿起一塊板磚,瞪著眼朝日本鬼逼進。

    你,你要用兩塊板磚拍我?日本鬼抬手護住頭部嚷。

    我拍死你!

    別,我走,我換個地方,這地方歸你。

    呸!我告訴你,日本鬼子,你換哪兒去?從今兒起,老子也不打工了,夜夜踅摸你,在大陸見你一次用板磚拍你一次。

    那,那我咋辦?

    氣死我了,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咋辦?滾迴本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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