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良總不能大嘴巴地去說大哥被人下藥了,要說也是大哥自己親口說。


    若惜不願意說是什麽事,他也就不好再多問。於他來說,隻要確保她的安全就足夠。


    他說道:“嫂子,太晚了,這邊治安不怎麽好,你迴房間裏歇著吧。”


    “是裴亞爵讓你來的?”若惜語氣裏帶著一絲疏離。


    鄧良點頭應:“嗯。”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一會兒我就迴去,你先去歇著吧,很晚了!”若惜強忍心頭的刺痛,努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淡定。


    一邊與另一個女人歡好,一邊又來關心她的死活。


    這就是男人!


    一如埃裏克,一麵一副對媽媽情深似海的模樣,一麵卻又與盧西亞的媽媽生下盧西亞。


    男人都是可以把自己的身體和心分開的。


    不止如此,他們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心分成n份,分別給不同的女人。


    可是女人做不到啊!女人愛一個人,就是完完整整的,整個人,整顆心,都屬於那個人。


    所以,在愛情裏,都隻有女人會受傷,是嗎?


    鄧良見若惜不願意走,又勸道:“嫂子,去休息吧,天大的事情,休息好了再說。”


    若惜嘲諷地勾起唇角,淡聲說:“沒有天大的事情,任何時候,天都不會塌下來的。”


    鄧良認同:“是的,再大的事情天都不會塌下來的,沒有什麽事情過不去。”


    “嗯。你迴去歇著吧,我在這裏呆一會兒。”若惜說。


    轟隆——


    天空仿佛透著巨大的怒氣,打了個躁雷。


    若惜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身體,她抱了抱自己的手臂。


    從前隻身在瑞典的時候,這種季節也會打雷,可是她不害怕。


    現在又變成隻身一人,她開始害怕,開始怯弱了,她腦海裏第一時間閃過的就是裴亞爵,她想要依賴他,在雷聲巨響,閃電刺眼,狂風大作之時,她想要依賴他。


    再也不行了啊,夏若惜,他已經先放手了。


    看鄧良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若惜無奈地說:“你迴去歇著吧,我真的沒事,我再呆五分鍾就迴去,天氣有點燥,房間裏開了窗都還悶。”


    “嗯。”鄧良應聲。


    若惜沿著河邊往前走。


    鄧良打電話吩咐:“守好了,不要出任何紕漏。”


    交代完,他轉身離開。


    反正他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他真的不擅長安慰女人,幸好杜曉個性像個假小子,不會哭。


    若惜沿著河畔一直往前走。


    雷聲越來越密集,一道一道的閃電仿佛要將天空撕開一道口子。


    伴隨著閃電的,是轟隆隆的巨響聲,一聲接著一聲。


    突然,瓢潑的大雨傾盆而下。


    大顆的雨點打在人身上,也打在河裏。


    不到半分鍾的時間,若惜便被淋成了落湯雞。


    雨水順著她的發絲滴落,她突然哭起來,哭得很肆意。


    淚水雨水分不清,她不想再掩飾自己。


    她衝著河麵大喊:“夏若惜,你要堅強!”


    雨仿佛突然停了,她抬起頭,一把傘撐在她頭頂,她看到司盛凱站在她麵前。


    司盛凱的聲音緩和地響起:“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要與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司盛凱,男人是不是都可以把自己分成n份?”若惜問司盛凱。


    不待司盛凱答,她嘲諷地說:“算了,當我沒問。至少,我所見過的堅貞不渝的愛情隻出現在書裏。”


    “藝術取材於生活,書裏的一切,有時候我們覺得很誇張,不現實。實際上,裏麵很多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這世上,有一部分男人,一輩子隻睡一個女人。”司盛凱說。


    若惜嘲諷地笑:“是因為窮嗎?”


    司盛凱被噎得輕咳了兩聲,笑起來:“我猜一定是你和裴亞爵之間發生了誤會,所以你開始滿身帶刺。可是我為什麽會有點想笑,是因為我為人不夠厚道?”


    “想笑就笑吧。”若惜沒好氣。


    司盛凱收斂起笑容,神色認真地問:“我窮嗎?”


    若惜震驚地望著司盛凱。


    司盛凱緩聲說:“這輩子,我隻睡過孩子的媽媽。”


    他的語氣裏,甚至透著追憶。


    若惜怔住,她心裏更堵了。


    這世上明明有專一的男人,可為什麽不是裴亞爵?也不是埃裏克?


    “要是你現在的狼狽樣子是因為裴亞爵,那真是白狼狽了。不管發生了任何事情,試著去相信他,聽他的解釋,也聽自己心裏的聲音。裴亞爵對你的感情,不比我對孩子媽媽的感情淺。”司盛凱說。


    若惜又忍不住帶刺:“可是孩子媽媽才去世一個月,你就想著再娶。”


    司盛凱無奈一笑,語氣裏透著憐愛:“曾經,我的生命裏出現了一個天使,她是一個極度善良又懂得感恩的女人。她對我說,曾經受到過夏夫人歐思蓉的恩惠,一直都沒有機會報答。要是可以的話,我們要對她的女兒好一點。”


    若惜震驚地望著司盛凱:“她是你太太?”


    司盛凱點頭:“她在生下唯安以後出現了意外,她拽著我的手對我說,她放不下我和孩子,還有,希望你以後幸福!”


    若惜擰眉:“所以,是她讓你去提的親?”


    司盛凱說:“她的原話是這樣說的:要是若惜有喜歡的人,你幫她一把,要是若惜沒有喜歡的人,你努力一把。孩子不是負擔不是拖油瓶,他們都是天使,他們會為司家帶來快樂,也會給你們帶來快樂,你可以給若惜幸福!雖然會顯得不太公平,但我相信你會加倍對她好。”


    後麵那句“因為你是一個好男人”,司盛凱沒有說。


    如果他是一個好男人,為什麽會同意妻子生第三胎?要是沒有第三胎,他就不會失去她……


    若惜望著司盛凱:“你遵她的遺願去提親?”


    司盛凱搖頭:“她說,若惜有喜歡的人,你幫她一把。雖然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但我知道裴亞爵真心喜歡你。我想幫他一把,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那麽多年,他一直悄悄戀著,悄悄讓裴少南派人保護你,又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確保你的安全,你迴來了以後,他還各種別扭,我看得著急。


    這麽多年,我與他是商業上的競爭對手,我對他的了解不亞於對我自己。他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他會給你幸福。


    所以,我去夏家提親。果然,我一提親,他就急了。火急火燎地去夏家把你圈在身邊。


    後來,看到你對他不一樣,我是欣慰的。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妹妹總算找到了心上人。


    看到你們結婚,我自己都覺得幸福了起來。總算有一件事情能夠安慰到那個感恩的女人。我知道,她能看到!”


    若惜聽得心頭感動不已。


    與司盛凱的妻子從未謀麵,可是她知道那個女人有多善良。


    司盛凱走近,將若惜擁在懷裏。


    若惜靠在司盛凱懷裏,突然覺得溫暖。


    這世上,除卻生死,有哪一件不是閑事?


    有時候,親人朋友的離去,是為了告訴我們要加倍珍惜嗎?


    “去吧,聽他好好解釋。”司盛凱看到裴亞爵冷沉著一張臉走過來,他輕輕地放開若惜,笑著說。


    若惜感覺空氣突然變得冷凝,她一轉頭,便看到裴亞爵衝了過來。


    他無視若惜,徑直走向司盛凱,一拳頭狠狠地砸在司盛凱臉上。


    “裴亞爵,你住手!”若惜看到司盛凱被打,急得大喊。


    裴亞爵剛從醫院出來,便火急火燎地趕迴來,生怕若惜出什麽事,一來便看到司盛凱抱著若惜,叫他怎麽不怒?


    若惜讓他住手,他覺得自己心頭的怒意蹭蹭上湧,完全沒有辦法控製。


    他衝上去拽住司盛凱的衣領,就是狠狠的一拳下去。


    看到司盛凱流出鼻血來,他才狠狠地一把推開司盛凱。


    司盛凱一個踉蹌倒地,裴亞爵抬腿就要踹過去。


    “裴亞爵,你住手!”若惜大喊著撲過來,張開雙臂攔在裴亞爵麵前。


    裴亞爵看緊若惜,眸子裏閃過受傷的神情:“你為了他攔我?”


    “是,我不準你傷害他!”若惜迎著裴亞爵的眸光,沒有退縮之意。


    看著若惜的眸光,裴亞爵猛地感覺心口狠狠一疼。


    他才剛剛經曆了被人下藥,被人誘惑。


    他抵住誘惑去了醫院,他心心念念都是她,她卻在這裏與另一個男人擁抱。她還護著另一個男人,無名火蹭蹭上湧。


    他厲聲:“讓開!”


    “不讓!”若惜執拗地望著裴亞爵。


    她在他眼裏竟看不到絲毫的心虛和歉意。


    為什麽可以做到那麽淡定?


    是覺得出軌於男人來說是再稀世平常不過的事情?所以不必愧疚?還是覺得對她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感情,所以不會在意她是否傷心?


    裴亞爵看一眼若惜,看到她迎視他的眸光是那樣堅定,他妒火中燒。她竟然為了另一個男人用如此堅定的眼神與他對峙。


    他伸手將若惜拎開。


    若惜衝過來,張開雙臂攔在他麵前,聲音冷然:“裴亞爵,你今天要對司盛凱動手,你先與我動手,動手吧,我不會客氣。”


    裴亞爵氣得揚起手。


    若惜瞪著裴亞爵:“你打啊!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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