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機場以後,雪下得大了起來,路上已經開始積雪,溫度也更低了一些。


    裴亞爵生怕若惜凍著,不時地拿起她的手搓一搓,甚至將她的手塞進他的衣服裏。


    不遠處,韓蓓正拎著行李箱往機場內走,看到這一幕,她不由地頓住步子。


    她看到裴亞爵與夏若惜有說有笑,她看到裴亞爵寵溺地揉夏若惜的頭,她看到夏若惜撒嬌一般地擁住裴亞爵的腰,裴亞爵便配合地擁緊夏若惜,兩個人旁若無人地秀著恩愛。


    從前,裴亞爵與晴晴在一起的時候,哪曾有過如此親昵的畫麵?


    與晴晴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舉止有度,紳士疏離。


    那時候,她便覺得裴亞爵對晴晴與對外人無異,她認為裴亞爵從來沒有愛過晴晴,愛不該是那個樣子的啊,可是晴晴不聽,一意孤行。


    正想著,便見裴亞爵突然走開了。


    韓蓓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她拉著行李箱向夏若惜走去。


    她對夏若惜是怨恨的,要不是夏若惜四年前逃婚,晴晴就不會認識裴亞爵,更不可能與裴亞爵訂婚,沒有訂婚,如今就不會落得個嫁到越南還失聯的下場,也不會有人在網絡上攻擊她,罵她崇洋媚外愛慕虛榮。


    “夏小姐!”她喊了一聲。


    若惜轉過頭來,看著韓蓓:“您好!”


    “我是黎曼晴媽媽!”韓蓓說道。


    若惜看向韓蓓,淡聲道:“我們上次在南國殿見過!”


    “我想與你說幾句話!”韓蓓說道。


    “您請說!”若惜始終與韓蓓保持著距離,韓蓓走近一些,若惜便往後退一退。


    她不想靠得太近,免得惹出什麽麻煩來。誰知道韓蓓會不會突然倒在地上,然後賴說她推了她?人心叵測,誰說得準呢?


    韓蓓見夏若惜一臉戒備的樣子,唇角勾起冷意:“心虛了?”


    “我有什麽可心虛的?”若惜淡聲問。


    “插足別人的婚姻,不心虛嗎?”韓蓓質問。


    “我插足誰的婚姻了?黎曼晴與裴亞爵?”若惜不卑不亢的語氣。


    “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韓蓓冷嗤。


    若惜沉聲道:“您弄清楚,是黎小姐先甩了裴亞爵嫁給了越南王子,之後我才嫁給裴亞爵!”


    “你放屁!中間你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齷齪事你們自己心裏清楚。”韓蓓情緒便顯得有些激動。


    若惜淡聲說:“您願意怎麽想便怎麽想吧。”


    麵對一個深愛著女兒的媽媽,她狠不下心來去說一些傷害的話。


    她與黎曼晴之間有多少恩恩怨怨,是她與黎曼晴之間的事,與黎曼晴媽媽無關。何況,讓黎曼晴嫁到越南去,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人生很短暫,說不定她與黎曼晴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


    韓蓓氣得胸口起伏得厲害,她放下行李箱便朝著若惜衝過去,伸手就要抓若惜的頭發。


    原本她真的沒有想過要與夏若惜之間起衝突的,她隻是單純地看著夏若惜與裴亞爵在一起秀恩愛她心裏不痛快,想過來與夏若惜說幾句風涼話,順便“祝福”一下夏若惜的婚姻不長久。


    她的寶貝女兒現在還在異國他鄉失聯中,憑什麽裴亞爵這種負心漢和夏若惜這種攪屎棍可以幸福?


    可是被夏若惜淡漠的態度一刺激,她便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伸手就拽夏若惜的頭發。


    若惜往後退開半步,伸手一把拽住韓蓓的手,她臉色一沉:“黎夫人不要得寸進尺!”


    “我打死你個攪屎的女人,當年你不要逃婚,晴晴就不會受到半點傷害,我殺了你!”韓蓓越說越氣憤,自己手腕被夏若惜抓住,她用力地掙紮著,抬腿便朝著夏若惜踹過去。


    “黎夫人!”裴亞爵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聲音冷沉得可怕。


    若惜看到裴亞爵來了,鬆開韓蓓的手。


    韓蓓因為一直掙紮,若惜一伸手她便往後一個踉蹌,差點摔地上了。


    裴亞爵卻隻顧著檢查若惜的情況:“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韓蓓怒氣爆棚:“裴亞爵,你是不是瞎了?受傷的是我!”


    “我隻看到黎夫人在欺負我老婆!事不過三,不要再有下次,我想黎夫人也不希望黎家毀在您的手裏。”裴亞爵冷酷的語氣。


    韓蓓憤然:“你,就算我沒有成為你的嶽母,那一年的時間裏,我也是把你當成女婿的,我自認為待你不薄。”


    “看樣子你還是沒有問問你女兒中間的是非曲直!去問問清楚吧。”裴亞爵沉聲說完,牽著若惜往裏麵走,一邊走一邊問,“嚇到沒有?”


    韓蓓站在他們身後目送他們走進去,他看到裴亞爵牽著夏若惜的手,看到裴亞爵手裏端著一杯超大杯的熱飲,手指上還勾著一個購物袋,能看到裏麵裝著一桶爆米花。


    最紮眼的是大杯熱飲裏麵的吸管是情侶專用的吸管,一根吸管延伸出兩根來,吸管曲曲折折,中間還彎成一個心形。


    嗬嗬!


    韓蓓冷笑,心中替女兒不平。


    晴晴為了裴亞爵不顧一切!卻依然傻傻地以為得到了裴亞爵全部的愛,以為裴亞爵天性涼薄,對誰都不會熱絡。眼前這樣的場景若是讓晴晴看到,她才會真的死心,才會知道自己曾經付出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


    想著,她快速掏出手機來對著裴亞爵和夏若惜的背影錄視頻,特意放大了鏡頭錄下了情侶杯的吸管,還有裴亞爵與夏若惜十指相扣的手。


    她一定會說服晴晴,告訴她,這個叫裴亞爵的男人從來沒有愛過她,他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另一個女人。死心吧,徹底地死心吧!不去愛一個男人,就不會受到傷害!


    裴亞爵轉頭一看,便見韓蓓正拿著手機錄像,他神情淡漠。


    早就看到韓蓓在錄了,他樂見其成。


    韓蓓見裴亞爵轉頭,嚇得立即將手機藏起來,裴亞爵淡漠地瞟一眼韓蓓,牽著若惜往裏麵走。


    裴亞爵往裏麵看了看,詢問若惜:“梅蘇夫人接到她先生了嗎?”


    原本他們與梅蘇夫人是一起來接機的,梅蘇夫人抱著玫瑰以後,突然想給梅蘇先生一個驚喜,便讓若惜二人在外麵等著,她一個人進去接機。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裴亞爵怕若惜冷,主動去買了熱飲。


    沒想到一過來便看到韓蓓意欲對若惜動手。好在若惜距離韓蓓有一定的距離,他趕來也算及時,若惜沒有受到傷害。


    想著,裴亞爵再說道:“不必對任何人客氣,你才是最重要的!與人衝突的時候,你甚至可以先動手!”


    若惜側頭對裴亞爵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韓蓓站在機場門口,一直望著裴亞爵與夏若惜的背影,看到夏若惜側頭對裴亞爵笑,裴亞爵寵溺地摸她的頭,這樣溫馨暖愛的場麵,這才是愛啊!可惜這個男人對晴晴沒有心。


    眼眶不由地泛紅。女人的命運大抵是要與一個男人拴在一起的,有時候明明知道那個男人對自己沒有心,卻仍然願意卑微自己,以為自己隻要努力就可以得到那個男人的迴應。


    韓蓓握著手機,指尖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她第n次撥打女兒的電話,仍然是關機的聲音。


    她的心再揪痛了一下,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大步往機場內走。她要去越南,她要去找晴晴!


    她拉著行李箱進去,把登機牌一係列的事情弄好以後,時間尚早,她去休閑吧點了咖啡等候。


    十幾分鍾以後,隔著玻璃恰見裴亞爵一行人離開。


    裴亞爵手裏拉著一個行李箱,一手摟著夏若惜的腰,夏若惜懷裏著爆米花,一手捧著熱飲,她捉了一顆爆米花塞裴亞爵嘴裏,再將手裏的熱飲遞給裴亞爵,兩個人俯頭一起喝。


    韓蓓迅速將咖啡杯擱到桌上,因為太急,有咖啡濺在手上。


    她立即掏出電話來拍照,恰巧拍到裴亞爵與夏若惜一起喝著果飲微抬頭相視而笑的恩愛畫麵。


    ……


    越南。


    黎曼晴坐在桌前,麵前是一台粉色的筆記本電腦。


    裏麵隻有兩個程序,一個寫字板程序,一個就是視頻教程程序。


    黎曼晴播放著越南語教程。


    平坤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上,笑著問:“還有需要的程序嗎?”


    語氣裏不乏試探的意味。


    黎曼晴淡聲道:“不用,給我兩個筆記本。”


    “電腦?”平坤挑眉問。


    黎曼晴聲音依然寡淡:“記事本,再給我幾支好寫的筆。我討厭那種寫字不能流暢的筆。”


    “ok!與我的習慣一樣,我很高興!”平坤說著敲了個響指。


    立即有傭人走了進來,恭敬地問:“王子殿下,請問有什麽吩咐?”


    “去準備書寫流暢的筆與記事本!”平坤吩咐。


    “是!”傭人立即去了。


    平坤又說道:“親愛的,這種小事你直接吩咐傭人做就好。”


    黎曼晴轉過頭來看著平坤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防我跟防賊似的。不過無所謂,一切等我學會越南語再說!”


    “你所謂的一切指的是?”平坤不由地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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