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正要揮手去擋,杜曉已經先她一步。


    杜曉嘴裏嘣了一句:“靠!”


    便揮手擋去了那塊飛向若惜的玻璃。


    她感覺到手上吃痛了一下,嘶了一聲以後瞪向男人:“你特麽是不是有病?我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誰在背後說你壞話了,你以為你誰啊?”


    男人陰戾的眸子看一眼杜曉,直接一鋼管朝著杜曉的腦門劈來。


    杜曉與若惜都沒有料到這個人這麽狠戾,二人瞳孔皆是一縮,隨即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


    杜曉直接身體往後一倒。


    若惜狠狠地一腳踹向男人的小腹。


    男人大概也是沒有料到兩個女人竟然躲得開,畢竟換別的女人遇到這樣的陣勢早就嚇尿了,哭天喊地叫奶奶了。


    他唇角冷冷一勾:“嗬,還有點本事!”


    杜曉身體往後倒直接倒在一張沙發裏,從沙發上滾了下去,她的手又再被地上的玻璃碎片紮了一下。她操起掉地上的一隻碎了一半的咖啡杯便一骨碌爬起來,咬牙道:“老娘和你拚了!”


    說著便撲向男人,直接拿咖啡杯的碎片紮向男人。


    男人一鋼管就要敲過來,若惜完全沒有時間思考,一把抱住男人的後腰將他往後拖。


    加上杜曉也避了一下,鋼管便又再砸在桌上。


    又有玻璃渣子飛濺了起來。


    一塊玻璃渣子跳到若惜的手腕處,在她手腕上劃開一小道口子,有一點血流了出來,若惜感覺微微刺痛。


    門口又再衝進來幾個男人,對著先進來的男人恭敬地問:“老大,找到楊麗華了嗎?”


    “沒有找到,我現在嚴重懷疑這兩個女人和楊麗華賤人是一夥的,要不然怎麽會故意拖延時間?”先進來的男人語氣陰戾。


    若惜與杜曉皆憤然。


    若惜皺眉想她們到底是哪裏讓這個男人誤會她們與他嘴裏的楊麗華認識了?分明他進來的時候,她們自顧自地喝著咖啡,並沒有過多地關注他,就隻是他進門吼了一聲以後,她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所有人都看他了,他為什麽偏偏找她們的茬?總覺得有點說不過去。


    杜曉是個爆脾氣,完全沒想那麽多,她已經憤然地罵起來了:“操!你特麽是不是瞎了,老娘來喝個咖啡而已,是你跑過來找茬的。”


    “你他媽有種再說一句!”男人拿鋼管指著杜曉的頭,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你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打爆你的頭?”


    “靠!來啊,往這裏打!”杜曉脾氣從小就爆,她指著自己的頭,“打這裏,來!要是不打,你他媽就是狗娘養的。”


    “杜曉!”若惜急得大喊了一聲。


    杜曉這個脾氣是真的吃虧,雖然人要有誌氣,任何時候都要挺直脊梁骨,但現在她們明顯處於劣勢,再怎麽忍不下,至少不要再去說一些激怒人的話而使自己的局麵更加不利。


    杜曉又暴跳地瞪著男人嚷了一句:“有種打啊!”


    男人咬牙憤然:“找死!”


    隨即一鋼管劈下來。


    若惜立即撲過去將杜曉撲倒。


    鋼管就要落到若惜後背,一道黑色身影飛速閃過來,他一腳便狠狠地將男人踹翻,臉色冷沉得可怕,爆發著雷霆之怒,再狠狠地踹著已經倒在地上的男人。


    他冷如地獄閻羅,周圍的氣息都變得冰冷。


    若惜感覺到鋼管沒有落到自己背上,卻聽到男人吃痛的悶哼聲,她立即從杜曉身上爬了起來,一邊關切地問:“杜曉,你怎麽樣?”


    杜曉也爬起來,握住若惜的手臂,心有餘悸地搖頭:“我沒事!”


    “幸好你沒事!”若惜說著便轉頭。


    一轉頭便看到裴亞爵像地獄勾魂修羅一般沉著一張臉正踹著那個握鋼管的男人。


    另外兩個男人衝了上來,鄧良已經動手直接將兩個男人放倒了。


    鄧良放倒兩個男人的姿勢與裴亞爵一樣果斷,直接上去就一拳打倒一個,一腳踹翻另一個。


    兩個男人也都手裏握著鋼管,可是根本沒有機會動手,鄧良就強勢地將他們放倒了。杜曉第一次看到鄧良打架,她略震驚。


    裴亞爵沉著臉再狠狠地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腳,才冰冷地問:“什麽人指使你們的?”


    “大哥,誤會,是誤會,我們以為她們和楊麗華是一夥的。”躺在地上的男人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氣勢。


    若惜打量著男人的眼神,並關注著男人的肢體。


    人其實都是複雜且具有多麵性的。麵對不同的人,他們就會展示自己不同的麵。


    就像地上這個男人,當時拿著鋼管氣勢洶洶地過來欺負她和杜曉的時候,那架勢仿佛老子天下第一,這會兒麵對裴亞爵,一下子便慫起來了。


    人真的是需要強大的。除了擁有足夠的經濟地位以外,你最好擁有足夠的武力值。


    因為,在未來的人生裏,你需要麵對各種各樣的人!


    有的人是人,他懂得尊重。而有的人是瘋狗,見到誰都想咬。你唯有做一頭獅子,才能震懾住它。


    “傷到哪裏?”若惜聽到裴亞爵的聲音低沉地響起。


    她立即迴過神來:“我沒事,就隻是刮了一個小口子。”


    裴亞爵聞聲,心頭一緊,一把握過若惜的手:“我看看!”


    原本還想要晾她一下的。天知道,剛才自己進入咖啡廳時看到她撲過去用身體擋鋼管的那一幕時,整顆心揪緊的時候有多害怕和難受。


    可是,此時此刻隻想關心她的傷勢,再也責怪不起來。


    若惜大方地把自己受傷的手腕部分展示出來,裴亞爵心頭猛地再揪緊,細細檢查了若惜的傷口以後,他舒了一口氣。幸好沒有割到手腕上的大動脈,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傷到哪了?”鄧良也用同樣的語氣問杜曉。


    “沒受傷!”杜曉說。


    這麽點傷算什麽傷?從小到大她都在打架裏度過,這樣的小傷根本不是事。


    “去醫院!”裴亞爵沉聲說完,便抱起若惜。


    若惜雙手摟著裴亞爵的脖子,看他繃著一張臉,她笑著說:“你別這麽繃著,這樣的小傷又不疼。反而你這樣冷著臉我心裏不是滋味。”


    裴亞爵不理若惜。


    若惜便低著頭,眸子裏卻是閃動著狡黠的光。她知道他為什麽冷著一張臉。因為在意,因為關心,所以害怕。怕她傷得太嚴重,怕他剛才沒有趕過來。


    想著,她說道:“以後不會這麽魯莽了。”


    “還有呢?”裴亞爵臉色稍好看了一些,俯頭眸光灼灼地望著若惜。


    “以後打不過我會跑嘛。”若惜說道,“我不會再逞能了,我逃跑的功夫還是可以的!”


    裴亞爵心情便好了很多,意有所指道:“逃跑的功夫確實不錯!”


    若惜伸手指輕輕戳了戳裴亞爵的胸口,嬌嗔:“你討厭!”


    裴亞爵唇角便輕輕揚了起來,若惜總算是放下心來。


    心理學真是一門好學科,換作出國以前,她一定不懂得要如何來處理這件事情。


    也許看到裴亞爵突然冷臉,她也會生氣地把臉扭到一邊去。她都受傷了,他還要兇她,她幹嘛要妥協?


    四年的心理學知識的積累,已經讓她更懂得如何與人相處,如何設身處地。


    她擁著裴亞爵的脖子,低聲說:“你彎一下腰,我要和你說悄悄話。”


    裴亞爵果然彎下腰來。


    若惜立即在裴亞爵唇上偷襲一個吻。


    裴亞爵眸子裏便滿溢柔情,不過這抹柔情很快便被他藏了起來。他板著臉說:“別以為這樣我就不追究了。”


    若惜輕輕地笑,剛才他那溫柔的神情,她看得真真切切,她現在都不知道有多滿足。


    鄧良也想要抱起杜曉,可是杜曉沒給他機會,他想要彎腰強勢一點,借她受傷的契機讓關係更近一步。杜曉沉著臉說:“我自己能走!”


    鄧良隻好說道:“那去醫院吧。”


    “嗯。”杜曉沉悶地應了一聲。


    大家都上車以後,杜曉悶聲不說話,她覺得自己就是豬腦子,嘴比腦快,手比腦快,那要腦子來做什麽?她一定是沒長腦子,才會去惹那些完全沒有底限的混蛋。


    幸好今天裴亞爵和鄧良及時趕過來了,要不然,那一鋼管可能就砸到若惜背上了。那一鋼管下去,若惜至少得在醫院裏躺一個月。


    一想到這裏,杜曉便心有餘悸。幸好裴亞爵和鄧良來了!


    裴亞爵握著電話沉聲道:“把司氏旁邊的上島咖啡收購過來!”


    若惜震驚地看著裴亞爵。


    她想說她不愛喝咖啡啊!


    裴亞爵看若惜一臉不解的神色,他沉聲:“服務行業不能為客戶服務,任由客人受到別人的傷害,隻懂得收錢和出售產品,要它何用?”


    “嗯。”若惜應了一聲。


    裴亞爵說得有道理!就算當時的場麵很混亂,甚至還十分暴力和血腥,大家都不想被殃及池魚,但你好歹報個警啊!或者做點別的什麽事說點什麽話,太過漠視真的讓人覺得這個社會都畸形起來。


    鄧良看一眼坐副駕的杜曉,說道:“係好安全帶!”


    杜曉立即係好安全帶,車子便開往醫院。


    沒有人注意到,停車場裏的另一輛車子裏,一雙眸子犀利地射向裴亞爵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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