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顧朗冷笑,“黎小姐不必在我麵前耍這種小聰明來激將我,我一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我不會受任何人的激將。”


    “既然一段視頻不夠,要怎麽做才夠?”黎曼晴再問。


    “嗬嗬,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可能隻要一眼就愛上。女人離開一個深愛的男人,卻要傷得痛徹心扉!”顧朗說道。


    黎曼晴冷嗤:“你倒是挺了解女人!”


    其實她心裏是佩服顧朗的。顧朗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女人就是這樣一種執著的生物,可能一眼就愛上一個男人,之後一旦與這個男人發展起來,便會死心塌地。但是要離開這個男人,非傷到體無完膚不可。


    就像她現在,已經體無完膚了,她仍是沒有辦法離開裴亞爵。她覺得自己就是為裴亞爵而生的。


    顧朗淡聲道:“不急,一點一點地來,傷著傷著就失望,失望失望就絕望了。我就不相信,裴亞爵會一直信任夏若惜,隻要不信任,愛得越深便會傷得越深。”


    黎曼晴讚同:“你說得對!對於夏若惜來說,裴亞爵才是最傷人的武器,隻要裴亞爵信任她一天,裴家人不管怎麽樣都傷不了她。她隻要緊緊抱住裴亞爵的大腿,就可以無所畏懼。你打算怎麽做?”


    “我還沒有想好啊!慢慢來吧,我不急,距離三十而立之年我還有兩年!”顧朗說道。


    “很快就春節了,顧朗先生應該馬上二十九了吧?”黎曼晴冷然的語氣,“與裴亞爵同樣的年紀,人家已經結婚了,娶的還是顧先生最心愛的女人,你真的一點都不急嗎?”


    顧朗慵懶地冷笑:“我看黎小姐比我急多了,那黎小姐也好好想想辦法吧,我們畢竟有著同樣的目的,不是嗎?”


    “我當然會想辦法的,掛了!”黎曼晴一點也不喜歡顧朗說話的語氣。她耐著性子與他耗了這麽半天,他也沒有說什麽實質性的東西。除了讓裴亞爵不信任夏若惜才最具殺傷力,這一點說到了點子上。


    顧朗將電話放到小方幾上,眸子裏閃過冰冷的寒芒,他端起小方幾上的紅酒一飲而盡,之後將杯子猛地擱在方幾上,聲音冷沉:“裴亞爵,一切隻是剛剛開始!裴家欠我的,你欠我的,我都會一點一點地討迴來!”


    *


    若惜與裴亞爵到達裴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裴奶奶原本是打算睡了,聽到雅琳說爵哥哥和大嫂迴來了,她立即讓雅琳扶著她下樓去一樓會客廳。


    裴奶奶一下樓來,便見到裴亞爵牽著若惜站在大廳裏。


    家裏的人全部都到齊了。


    浩維和少南擔憂地看著大哥大嫂。


    舒珂站在裴啟鴻的身邊,隨時準備著勸自己的丈夫。


    若惜等著公公問話,然後解釋。


    裴亞爵看緊自己的父親,說道:“您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裴啟鴻冷然地望著夏若惜,興師問罪的語氣:“四年前你逃婚以後去了哪裏?”


    若惜老實答:“去了瑞典!”


    “去哪裏做什麽?”裴啟鴻又問。


    “去念大學!”若惜說。


    裴啟鴻臉色驟然一沉:“夏若惜,你說謊的時候連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的嗎?”


    “我沒有說謊!”若惜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她四年前去瑞典的確上了大學。


    “你分明是去瑞典各個酒吧裏賣酒!”裴啟鴻戳穿若惜,語氣越發不好。


    若惜解釋:“是的,我們在做課題實踐,我選的是心理學,我們需要在實踐中去了解人性!”


    “放屁!”裴啟鴻氣得爆粗口。


    舒珂立即拉他,他一把甩開舒珂的手。


    裴亞爵沉聲道:“看在您是長輩的份上我們才解釋,現在解釋完了,信不信是您的事,晚了,我們要休息了!”


    說完,他拉著若惜要走。


    裴啟鴻大聲喝斥:“有哪個課題實踐是需要打扮得花枝招展與男人摟摟抱抱,還要去跳豔舞的?”


    若惜脊背一僵。


    裴亞爵擁著她往外走。


    裴啟鴻又大聲咆哮:“裴亞爵,我看你是被這隻狐狸精勾去了魂,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啪——


    裴奶奶生氣地狠狠地將手裏的拐杖往地上一戳,威嚴道:“我還沒死!”


    裴啟鴻立即過來扶住裴奶奶:“媽,都這麽晚了,您怎麽還沒睡?”


    裴奶奶生氣:“家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我怎麽睡得著?”


    “媽,這件事情您甭管!”裴啟鴻說道。


    舒珂一雙求助的眸子望向裴奶奶。


    若惜看著奶奶,心情複雜。她害怕奶奶與公公一樣的想法,也用那種歧視的眼光看她。


    “丫頭,來!”裴奶奶朝著若惜招了招手。


    裴亞爵便輕輕地鬆開若惜的手,讓若惜去奶奶那裏。


    裴奶奶握過若惜的手,慈祥地問:“這幾天玩得開心嗎?”


    “嗯。”若惜應了一聲,心裏不是滋味。


    裴奶奶輕輕地拍了拍若惜的手背,安撫了她一下,隨後看向裴啟鴻,語氣略帶遣責:“裴家的家訓是什麽?”


    裴啟鴻喊了一聲:“媽!”


    裴奶奶的語氣稍重了些:“我問你裴家的家訓是什麽?”


    裴啟鴻無奈地答:“家和萬事興!”


    “那你大半夜的這是在做什麽?”裴奶奶又問。


    裴啟鴻歎了一聲,說道:“媽,這件事情我原本不想讓您知道的。夏若惜四年前逃婚以後去了瑞典,竟然一直在酒吧裏賣酒,與人摟摟抱抱,衣著暴露,毫無大家閨秀的風範也就算了,還整天與一群不入流的人混在一起……”


    裴奶奶打斷裴啟鴻的話:“你知道若惜逃婚以後,夏家凍結了她所有的銀行帳戶嗎?”


    裴啟鴻震驚地望著自己年邁的母親:“您的意思是,為了生計就可以做出下賤的事情來?”


    裴奶奶聽到下賤二字,語氣頓時變得嚴厲起來:“啟鴻,你也早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了,怎麽還活不明白?一個人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怎麽就下賤了?”


    裴啟鴻臉色難看:“這是在有監控的區域,她就能做出這種有傷風化與人摟摟抱抱的事情來,要是沒有攝像頭呢?會不會隨便哪個男人都可以把她帶迴家去過夜?您問問阿爵,她新婚之夜還是幹淨的嗎?”


    裴亞爵聞聲臉色一沉,嗆聲道:“不要以為自己是那種人,就把所有人都想成那種人!”


    “你!”裴啟鴻氣得話都說不出來,胸膛起伏得厲害,舒珂立即拉住他,勸解,“你少說兩句,給孩子機會解釋。”


    裴奶奶嚴厲的眼神瞟一眼裴啟鴻,沉聲道:“你不要再說話!”


    裴啟鴻便沉著臉不再開口。


    裴奶奶看向若惜,神色和語氣皆緩和了些:“丫頭,我有幾句話問你,你如實迴答奶奶可好?”


    “嗯。”若惜應下。


    裴奶奶便問道:“你去瑞典以後,真的去酒吧賣酒了?”


    “是的。”若惜答。


    “真的是為了學業做課題實踐?”裴奶奶又問。


    “是的。”


    “是什麽課題,你和奶奶具體說說!”裴奶奶語氣始終緩和。


    若惜心裏壓力便沒有那麽大了,娓娓道:“我選的是心理學。心理學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了解人性,而人性很多時候可以從一個人的眼神與肢體上表現出來,我們實踐的課題便是對人的肢體語言進行解讀。酒吧裏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他們來自於五湖四海,他們也擁有著不同的職業與思想,我們需要從他們的肢體與言語上獲得更多的訊息,增強對人性的了解。”


    “好!”裴奶奶說了一個好字。


    裴啟鴻的臉色便變得難看。


    裴奶奶握住若惜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直言道:“丫頭,奶奶喜歡你這樣的性子,敢於麵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坦蕩,不虛榮,自立自強,不矯情!”


    裴亞爵臉色稍緩和了些,握了握若惜的手。


    若惜眸光微潤,感動道:“謝謝奶奶!”


    裴奶奶又再拍了拍若惜的手背:“丫頭,你沒有做錯什麽,不必自責,也不要有心理壓力。我裴家不缺錢,不缺地位,爵兒也一樣,他什麽也不缺,缺的就是個靈魂伴侶,奶奶知道你四年去酒吧裏做課題,奶奶心疼你也為你驕傲!你那麽小就已經有了自己至高的追求!


    有人說啊,一個人六十歲以後還在工作,要是為了生計,他的人生是悲劇的,是無奈的。但是他如果原本是一個富裕的人,是為了讓自己的人生變得充實而選擇工作,他的人生則是多姿的。


    同樣都是六十歲的人工作,處境與心態不同,追求不同,一切便都不一樣了。有人是裴劇的,有人是幸福的。


    孩子,以後你想要做課題,你告訴奶奶,奶奶無條件支持你!奶奶一定確保你的生活是無憂的,你不必有任何顧慮,你隻管做好你的課題,追求你的夢想!年輕人就是要有夢想,奶奶羨慕你們!”


    “謝謝奶奶!”若惜控製不住感動得哽咽。


    裴奶奶將若惜擁進懷裏,伸手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好孩子!以後奶奶護你,你再不必為了生活而奔波,你隻管追求你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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