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亞爵將蓋頭蓋在若惜頭上,彎身將若惜抱起,若惜身體懸空,她立即雙手摟住裴亞爵的脖子。


    裴亞爵微勾唇角,聲音溫柔:“從現在開始,你的腳不能沾地,蓋頭不能摘下來,我抱你下去!八抬大轎在下麵等著。”


    若惜微驚,她上來的時候都沒有見到八抬大轎啊!


    裴亞爵抱著若惜出了公寓,立即有穿著古典轎夫大紅襖子的轎夫抬著一頂轎子過來相迎。


    裴亞爵彎身,便有人掀開轎簾,裴亞爵將若惜放進轎子裏,眸光深情地看她一眼,交代:“一會兒覺得無聊就和我說話,我騎馬!”


    若惜伸手揭開一點蓋頭到處找馬,沒有看到,眸光再收迴來的時候,看到裴亞爵穿著大紅的喜服,胸口還有一朵大紅花,她噗地一聲笑了,立即放下蓋頭。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也許她會更開心!


    轎子被抬起來了,隻一會兒,便聽到喜慶的喇叭嗩呐的聲音響了起來。


    若惜忍不住掀開轎簾一看,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多了好多人,一個個穿著大紅的古裝,看上去就是一支古代的迎親隊。


    裴亞爵為了挽迴麵子,真的蠻拚的!


    若惜不再去深想,在轎子晃晃悠悠下,她靠在轎壁,閉目養神。


    *


    醫院。


    顧朗拿著手機點開新聞。


    看著黎曼晴笑著與一個陌生男人舉辦了婚禮,而裴亞爵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與轎子並行。


    他唇角勾起冷笑,聲音低而幽冷:“裴亞爵,不愧是帝都第一總裁,手段果然高明!真是好奇你是怎麽做到讓黎曼晴心甘情願結婚的?黎曼晴那種六親不認的人,還有什麽是可以逼她就範呢?嗬嗬!真是越來越有意思,越來越有挑戰性了啊!”


    想著,顧朗給黎曼晴發了一條短信:多看新聞才能與時俱進啊,裴總裁的婚禮是真不錯!


    此刻的黎曼晴手裏正拿著一本結婚證。


    婚禮方才結束,她要見裴亞爵,平坤告訴她,必須先與他領證,蓋戳以後,她就可以見到裴亞爵。


    她還想拖延時間,平坤給她看了一張照片,一個戴著黑色頭套的男人,拿著一支銀色的手槍對準裴亞爵的太陽穴,她當即嚇得心髒差點停止跳動,立即答應與平坤前往民政局辦結婚證。


    平坤說不必麻煩,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他都已經請過來了,雙方隻要填好表,手續齊全,再驗明正身就可以正式結為夫妻。


    她別無選擇,隻能選擇先順著平坤,想著一切等阿爵安全了以後再一起想對策。


    結婚證蓋章以後,她便勒令平坤立即放了裴亞爵。


    她相信,阿爵現在一定認清了平坤的為人,什麽越南王子,什麽好朋友,狗屁,根本就是個雞鳴狗盜之輩。


    她拿著結婚證等待著裴亞爵,手機一響,她立即點開,以為會是裴亞爵的短信,沒想到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看了尾號她知道是顧朗。


    短信的內容讓她不舒服!


    她刻意沒有看新聞,因為她不想看到自己與另一個男人的婚禮重播。她是打算隻要見到阿爵安全,就立即對婚禮新聞進行全麵封殺的,就當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


    她相信阿爵的想法會與她一樣,這隻是一個小小的考驗,她與阿爵的感情沒有那麽脆弱。


    可是顧朗的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裴總裁的婚禮真不錯?


    黎曼晴心下再一跳,立即點開手機新聞。


    喇叭嗩呐的聲音震天響,清一色的大紅色,一派喜氣洋洋的樣子,一輛轎子被人抬著從君逸華府公寓出發,裴亞爵騎在馬上,與轎子並行,他竟然穿著古時的新郎紅喜服,他的唇角還勾著淺淺的笑意。


    “不,不可能!”黎曼晴嘴皮顫抖,神情驚恐。


    阿爵被平坤綁架了,根本就還沒有自由,怎麽可能結婚?


    她瞪大眼睛,想要看出畫麵裏男人與阿爵的不同,一定隻是長得像而已。


    可是,越仔細看,便越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自欺欺人。天底下哪有與阿爵長得像的男人?他是那樣的與眾不同!她怎麽可能認錯?


    平坤不知道何時走了過來,攬住她的腰,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曖昧在在她耳邊說:“親愛的,我們該進去敬酒了。”


    黎曼晴瘋了似的甩開平坤,雙眸猩紅地望著他,語氣質問:“是裴亞爵讓你這麽做的?”


    平坤看著黎曼晴這副神情,便知道她知曉了一切,也不慌張,勾唇邪魅一笑,搖著食指淡然道:“不不不,我是為了黎氏的股權才這麽做的。親愛的,我們說好的,黎氏股權給我50%。”


    “裴亞爵知情?”黎曼晴心裏又再生出一絲希望來,多希望裴亞爵不知情啊。


    平坤笑起來:“你說呢?”


    黎曼晴的心便猛地往下沉,仿佛沉入了冰窖裏,凍得她瑟瑟發抖,太冷了,二十五年的人生裏從來沒有如此冷過。


    她用生命來愛的男人,她看得比媽媽還要重要的男人,將她推給了另一個男人,為了夏若惜那個賤人,他這樣狠絕地對她。


    哈哈,既然不愛她,告訴她就是了,何必用這樣的方式戲弄她?羞辱她?把她當成個蠢貨,把她當成個傻子。


    什麽給她驚喜,分明就是讓夏若惜籌備的他們自己的婚禮。難怪明明選了轎子又要選教堂,難怪讓她一個人去拍婚紗照……


    黎曼晴眸子裏燃起兩簇熊熊的烈火,她瘋狂地一把推開平坤,瘋狂地跑向停車場,拉開車門坐進去,將車子開得飛起來。


    一路闖了無數個紅燈,她追著裴亞爵的迎親隊而去,她要去問清楚,她一定要去問清楚!


    車子因闖紅燈引起了交警的注意,無數交警鎖定了她的車牌號,跟在她車屁股後麵窮追不舍。


    黎曼晴視而不見,將車子往裴宅方向瘋狂駛去。


    二十分鍾以後,她看見了一大片刺眼的紅色,也聽到了喇叭嗩呐的聲音。


    她繼續將車子往前開。


    立即有幾輛小貨車橫在了她的車前,之後前後左右將她的車子團團圍住。


    黎曼晴心裏憋屈,咬牙很想一腳油門直接撞向小貨車,可是她想到了裴亞爵,她這麽一撞,也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她還什麽都沒有問清楚,怎麽能死?


    她的腳飛快地從油門上移開,一腳重重地踩在刹車上。


    車子吱地一聲停了下來。


    小貨車上有人下來,拿著一支電話敲了敲窗。


    她降下車窗。


    那人便將電話遞給她,沉聲說:“裴總裁的電話!”


    黎曼晴心頭狂跳,立即雙手捧過電話。她握著電話,喊了一聲阿爵,眼淚便嘩啦啦地不受控製地滾下來了。


    裴亞爵低沉的聲音穿透電話:“黎曼晴,從始至終我心裏都隻有若惜,我從未愛過你。與你訂婚隻是為了保護若惜,你曾對若惜做過什麽我想你心裏有數。希望一切在這裏結束,我既往不咎!我對傷害我家人的人零容忍,若惜從今天起不止是我的愛人,更是我的家人。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裴亞爵正要掛電話。


    黎曼晴衝著電話咆哮:“我有幾個問題要你迴答我。”


    “問!”裴亞爵沉聲。


    “你當初分明說的那是我們的婚禮!”黎曼晴不甘。


    “我沒有說過!我隻說是我的婚禮!”


    “你說過要給我驚喜!”


    “讓你當上越南第一夫人難道不夠驚喜?”


    “你說過會p圖合成婚紗照。”


    “對,我和若惜的婚紗照是p圖合成的。”


    “這就是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我愛你的原因?”


    “我對自己的言行負責!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那你給我送禮物是為了什麽?”


    “隻是普通的禮物!”


    “不,分明有一對耳環。”


    “那不是我送的,助理付的錢,助理挑的,助理親手送給你的。”


    “可他說是你送的。”


    “他說的謊,你應該找他!”


    “裴亞爵,就這麽恨我嗎?”


    “不恨!”


    “那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黎曼晴,今天沒有讓你顏麵掃地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寬容,還是那句話,好自為之!也許從前我沒有能力護若惜周全,未來的日子裏,我不會讓任何人動她一根汗毛。”


    “哈哈哈!”黎曼晴瘋狂地大笑起來,眼淚嘩啦啦地滾,她為了不讓人碰他的汗毛,委身嫁給一個自己沒有見過幾麵的男人,而他,為了夏若惜的汗毛將她逼到如此境地,“裴亞爵,你沒有心!你沒有心!”


    他不是沒有心,隻是沒有留給她一點心。


    電話已經被掛斷了,黎曼晴瘋狂地在車內咆哮:“啊啊啊——夏若惜,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有人給裴亞爵打電話,把黎曼晴要夏若惜死這樣的話告訴裴亞爵。


    裴亞爵臉色一沉,隨即撥通平坤的電話:“王子殿下,請看好黎曼晴,並且用最快的速度帶她離開華夏!”


    “我會的。”平坤迴複。


    裴亞爵掛斷電話以後,雙腿一夾馬臀,駿馬仰起頭來嘶吼了一聲,便跑了起來。


    隻不到半分鍾的時間,裴亞爵的馬又再與轎子並肩同行!


    喇叭嗩呐的聲音響著,一派喜氣洋洋!


    無數路人停車或駐足圍觀,無數記者跟拍……


    整個帝都的人都在議論著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


    緣份妙不可言,裴總裁終究娶了四年前逃婚的夏家千金。


    黎小姐竟然那麽虛榮,為了越南王妃的殊榮竟然撇下了裴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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