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若惜約了顧朗,把手鏈給他,順便一起吃午餐。


    心理學上說,如果你不想與一位對你有意思的男士談戀愛,那麽,哪怕是非參與不可的單獨約會,你也盡量不要選擇下午,更不要選擇在有夕陽的下午。


    人類在下午會覺得特別疲累,想要休息,想要依靠,心理會格外脆弱,也就格外容易被感動這一類的情緒左右感情。


    他說得很美好,你會心動!卻並非真正的心動!


    夕陽太美好,你也會心動!卻並不是你的感情!


    所以,在整理好自己的心之前,若惜選擇了中午。在人精力最旺盛的時候一起吃飯。


    她把手鏈還給顧朗。


    顧朗接過手鏈,一臉儒雅的微笑:“我會保管好的。若惜,裴總裁的婚禮忙得差不多了嗎?”


    “嗯,忙得差不多了!”若惜眸光忽地一閃。


    原本想說已經忙完了,可是,她想出去旅遊一段時間,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嗯,這段時間有沒有累壞?”顧朗看到若惜額前滑下了一縷發絲,他伸手準備替她撩一下。


    若惜立即避開,自己伸手將發絲撩至耳後。


    顧朗笑了一下,說道:“以後你要慢慢地適應有男朋友的生活!”


    若惜眸光又是一閃:“感情的事情,我想順其自然!”


    “好!”顧朗笑著應聲。


    他眸光灼熱地望著若惜,若惜立即避開。


    顧朗理解地揚唇微笑。


    服務員拿著菜單上來,顧朗紳士地將菜單輕輕地推到若惜麵前,笑說:“來,點你喜歡的菜。”


    “你點吧,我不挑食!”若惜說。


    她越發覺得自己不自在了。


    顧朗又再笑了一下:“那我就點了。要一個雪媚芙蓉蛋、三鮮日本豆腐、香菇燉雞,雞端上來以前剔骨,金瓜蓮子,再要紅燒肉和糖醋排骨!”


    若惜聽到吃雞要剔骨的時候,心裏就難受了,她吃雞最怕的就是剔骨了。


    實際上,她與裴亞爵的口味更接近一些,雖然她與裴亞爵相處的時候兩個人常常互相看不順眼的樣子,常常嗆聲。但是,她也更愛吃有勁道一點的食物。


    吃雞剔骨,會讓她懷疑牙齒的功效!


    她畢竟不是十五年前那個缺牙的小女孩了啊!


    也許,她隻是更明白自己對裴亞爵的感情以後,才會一時沒有辦法接受顧朗吧。顧朗其實挺好的,長得帥氣,溫文爾雅,舉止有度,是個很優秀的男人,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的救命恩人!


    如此想以後,若惜盡量讓自己不要排斥這樣的相處。


    吃飯的時候,顧朗不給若惜夾菜,隻是用勺子為她舀湯,也為她舀芙蓉蛋,十分紳士。


    每次顧朗將勺子遞過來的時候,若惜都不自然的,極力讓自己去接受顧朗這並不過份的行為。


    顧朗一邊吃飯,一邊笑著問:“裴總裁再有幾天就大婚了,我們要給他準備禮物嗎?你覺得是以我們的名義合送一份還是我們各自送一份?我聽你的!”


    若惜心頭咯噔漏跳了節拍,禮物,是啊,他要結婚了,而她還沒有給他準備禮物。可是,他昨天已經說了再見,其實是再也不見。她要是再去送禮物,會不會顯得特別矯情特別自作多情?會不會顯得自己很賤?會不會讓他誤會其實她舍不得?


    還是不要多事了吧?


    可是又不好與顧朗說。


    想了想,若惜笑了一下,說:“我已經給他送過禮物了!”


    “好的,那我這邊再給他送一份禮物!”顧朗笑著又舀了一勺芙蓉蛋放進若惜的碗裏。


    若惜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愛吃芙蓉蛋了,黏黏糊糊的看著難受。


    二十二歲了,怎麽可能再找到七歲時那種喝一口芙蓉蛋,將它吸到沒有牙的洞洞裏的那種調皮的童真與樂趣?


    人長大了啊,心境全變了。再看麵前的顧朗,突然覺得再也找不到在網上初見手鏈時的那種激動了。


    不是他不好,而是她一不小心讓另一個男人住進了心裏!


    除非她先把他趕出去!


    “怎麽不吃啊?”顧朗笑著說,“你小的時候最愛的菜!”


    若惜抿了抿唇,拿自己碗裏的小勺子將芙蓉蛋舀進嘴裏。


    勉強送進嘴裏的食物就是沒有自己主動挑的好吃。


    它不如蘿卜幹臘肉,不如意麵,甚至不如與裴亞爵一起吃過的外賣。


    顧朗仿佛看出若惜今天不太愛芙蓉蛋,也許是不太習慣他給她布菜,笑了一下,他說道:“一會兒有時間陪我去給裴總裁挑禮物嗎?我相信你的眼光一定很好!”


    若惜抱歉地搖頭:“我一會兒還有點別的事情,裴亞爵的婚禮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要做,我要去確認一下,不要出差錯才好。”


    她說謊了,她真的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與顧朗相處?


    “好的。”顧朗紳士一笑。


    若惜心頭如釋重負。


    吃完飯以後,她甚至拒絕了顧朗送她,直接打了個車去華遠別墅區。


    她當然不會真的去裴亞爵的別墅,隻是不想顧朗送她。


    仿佛沒有地方去了,她在噴水池邊坐了下來,等貝貝放學。


    一直等了三個多小時,幼兒園才陸續有家長過來接孩子放學,若惜立即過去守在門口,看到一個一個小朋友排著隊出來,她立即瞪大眼睛找貝貝。


    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夏小姐,好久不見!”


    是司盛凱的聲音。


    “是啊!好久不見!”若惜衝著司盛凱一笑。


    司盛凱再頷首,笑問:“來接貝貝?”


    “嗯。”若惜點頭。


    司盛凱想著裴亞爵婚期近了,還沒有收到請柬,心生疑竇,但有些話又不好在這裏問,他試著邀請道:“明天小念在家裏設小聚會,你能帶著貝貝過來嗎?不能也沒有關係,隻是希望孩子可以常常聚一聚,我沒有別的意思!”


    “好!”若惜沒有拒絕。


    她也希望貝貝可以多與別的孩子聚聚,而且,說起來,司盛凱除了死了老婆要再娶這件事情以外,別的事情真的很男人很仗義。


    也許,他隻是想找個妻子來給孩子一個圓滿的家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真的不能用自己簡單的想法和並不成熟的觀點去定義一個人。


    有些人的胸懷,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明天下午我給你電話,讓貝貝媽媽也一起過來!”司盛凱說道。


    “我能多帶一個人嗎?”若惜想到梅蘇夫人。梅蘇夫人現在可是一個超級喜歡熱鬧的人。


    “當然可以,小念會很高興的。”


    “謝謝!”若惜客氣地道謝。


    “不用謝,小念出來了!”司盛凱過去矮下身體,小念一下子跳到他身上,摟緊他的脖子。


    若惜看著這一幕,覺得特別暖心。


    司盛凱抱著小念,笑看著若惜:“開車過來了嗎?”


    “開了!”若惜又說謊了。


    嗚嗚,原諒她啊,她隻是不想麻煩人。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自己開車小心!再見!小念,與夏阿姨說再見!”司盛凱說完等小念與若惜道了別以後是抱著小念離開。


    若惜望著父女二人的背影,抿了抿唇。


    ……


    司家的晚宴十分溫馨。原來是小念三周歲生日宴。


    請的人並不多,聽司盛凱介紹,全部都是司家的人。


    司盛凱的父母、爺爺、司盛凱的弟弟,然後司家的管家、幾個傭人再就是小念的姐姐司唯心,小念的弟弟司唯安。


    司唯安被司盛凱弟弟司盛瑞當寶貝一樣的抱在懷裏,一個勁地哄:“安啦安啦安啦,今天開心了啊!”


    若惜一聽司盛瑞的語氣,就覺得他和少南特別像。


    而且,與傳聞一點也不符。


    傳聞司家二少司盛瑞就是個花花公子,管不住自己下半身,還從不戴套,致無數女人流產以後,概不負責。一律拿錢了事,並揚言,司家出得起錢。


    現在看來,也未必吧?總覺得他骨子裏透著一股像少南一樣的童真與善良。而且,喜歡孩子的人不應該會到處留下孩子並讓女人拿掉孩子才對。


    司爺爺一臉和藹的笑容,笑著說:“都入席吧,大家都不要吃太飽啦,一會兒陪著小念吃蛋糕呢。”


    “好!”大人都應著。


    小孩子一個個拍著手耶耶耶地歡唿。


    若惜一看竟然全是司家的人,突然覺得不好意思。


    唯一覺得慶幸的是,她準備了禮物。雖然並不是生日禮物,但是總不至於空手而來。


    四年前她離開帝都的時候,司盛凱第二個女兒小念都還沒有出生,後來在瑞典遇到少南才聽少南說起司盛凱又生了一個女兒。這次迴來,得知司盛凱妻子過世了,又為他生了一個兒子。


    所以,她特意準備了三份小禮物。


    給司盛凱兩個女兒準備的分別是一套迪斯尼的鉛筆和一套字帖,給司盛凱兒子準備的是金鎖。雖然禮物的價值不是特別昂貴,但心意是到了。


    若惜把禮物拿出來送給三個孩子。


    司盛凱的兩個女兒十分有禮貌地說謝謝。


    若惜感歎司家的家教真的很好,這麽小的孩子已經謙卑有禮。夏家與司家比起來,或許經濟條件差不上多少,但是這一點上,真的不能與司家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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