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


    夏若惜趕到南國殿的時候,司盛凱已經在包間裏等她。


    司盛凱西裝筆挺,看上去與上次見麵時一樣,英俊挺拔,完全看不出來他是三個孩子的父親。


    看到夏若惜過來,司盛凱衝夏若惜微微頷首,勾唇一笑。


    夏若惜防著司盛凱,她將包間門打開,才在司盛凱側麵的一張單人小沙發裏坐了下來。客氣地說道:“前次多謝司大少爺相救,不知道今天司大少爺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


    還是直入主題比較好,問完他的事情,一會兒她也要事情要問他。


    司盛凱拿起麵前的茶壺,給夏若惜倒了一杯茶,說道:“茶葉是我自己帶的,你試試看!”


    夏若惜笑著擺手:“不用了,我一向不愛喝茶!”


    誰知道茶水裏有沒有問題?裴亞爵說得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司盛凱端起麵前的茶杯,輕啜一口,緩聲道:“夏小姐可以試著喝茶,茶是好東西,養身,也養心。這個社會太浮躁了,我們每天都需要靜下來喝喝茶,也思考一下人生!”


    這句話觸動了夏若惜,她不由地看向司盛凱,他淡定喝茶的樣子,確實給人一種澄靜的感覺,仿佛此時此刻,他的心是無比平靜的。


    司盛凱又笑著說道:“夏小姐要是什麽時候對茶有興趣了,可以去我那裏挑一些。我每次出遠門都喜歡買一些茶,有時候未必貴的就是好茶,茶和人一樣,要用心挑選!”


    夏若惜聞言,又再看向司盛凱,他的話確實很有道理,隻是她不太能接受這樣的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老婆死了才一個月而已,他就每天都想著再娶,這樣薄情寡義的人,有心?


    夏若惜笑著說:“我不懂茶!”


    她是不懂茶,但她懂人!


    四年專注於心理學,對人性她是很了解的。人性本善,欲念多了,初心就毀了。


    “我想娶夏小姐,是用心的!”司盛凱說道。


    夏若惜聽到這句話是有點氣憤的,老婆為他生了三個孩子,才去世一個月,他就對著另一個女人說用心想娶,他怎麽對得起老婆的在天之靈?午夜夢迴的時候,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嗎?


    吸了一口氣,夏若惜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司大少爺的美意我心領了,我這個人自由隨性慣了,不想被束縛,不想接受家族安排的婚姻……”


    司盛凱笑著打斷夏若惜的話:“車有車路,馬有馬路,夏小姐不願意接受束縛,我就按夏小姐的意思來,我就不往夏家送聘禮了,我正式追求你!用自由戀愛的方式!這一點,我會與夏老爺子說清楚,我想他會理解並尊重和支持的。”


    夏若惜聽著司盛凱冠冕堂皇的話,心裏生氣,麵上卻還是笑著說道:“可能要讓司大少爺失望了,我心裏有喜歡的人了。”


    司盛凱看向夏若惜:“裴亞爵?”


    夏若惜搖頭:“不是!”


    司盛凱又問:“顧朗?”


    夏若惜心頭一跳,搖頭:“不是!”


    “那是?”司盛凱看緊夏若惜。


    夏若惜眸光微閃,略顯生氣道:“這個司大少爺不必管了,您隻需要知道我沒有興趣做司家的大少奶奶就好!”


    “我不會放棄!”司盛凱勾唇一笑,“夏老爺子說這段時間你會專注裴大少爺的婚禮,我會尊重你的時間,等他的婚禮結束,我想也差不多該我們辦婚禮了!”


    夏若惜氣得騰地從沙發裏起身,說道:“我不會嫁給你的。”


    “也許到時候你就改變主意了。”司盛凱篤定的語氣。


    “司大少太自負了!”夏若惜氣得拎起自己的包包就要走。


    司盛凱笑問:“不想知道李玉芬受傷的事情了?”


    夏若惜瞳孔驟然一縮,看緊司盛凱:“是你做的?”


    “不是!”司盛凱搖頭。


    “不是你做的你怎麽會知道?”夏若惜看緊司盛凱,想要從他的眸子裏看出端倪,看到的卻是坦蕩的眼神。


    司盛凱淡然地說道:“我沒有那麽齷齪,我有三個孩子,我需要做一個坦蕩正直的父親!”


    夏若惜看著司盛凱認真的眸色,險些就要相信,想到他老婆才死了一個月,她冷聲問道:“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司盛凱淡聲說:“有人知道我想娶你,給我打電話,把你送去給我,說是成人之美!”


    “誰?”夏若惜急問。


    司盛凱笑笑:“我也想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夏若惜看緊司盛凱的眸子,不錯過他的神情。


    司盛凱攤手:“不知道!”


    夏若惜深深地審視著司盛凱的眸子。


    司盛凱笑說:“雖然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但真正心思深沉的人,你在他的眼睛裏是看不出什麽來的。”


    夏若惜心頭一跳,她想要通過他眼神來確認一些事情的心思竟被他看透了,她果然太嫩了。


    難怪在瑞典的時候,老師們都說,這個世界上,論人心最深沉的國度,非華夏莫屬。華夏人不需要學習心理學,就已經對人心掌握得很透徹。一切都是環境造就。


    老師當時分析說:


    從文化地域上來劃分,世界可以分成幾個大版塊:無神論者,有神論者,居中者。


    無神論者,大多是發達國家,他們不相信鬼神,但他們相信自己的努力可以改變世界!


    有神論者,大多是落後國家,他們自己不舍得吃牛羊,哪怕啃樹皮,都要把家裏僅存的牛羊宰了做祭祀,把最好的一切奉獻給神靈,祈求神靈保佑他們。


    居中間,大多都是發展中國家,他們的經濟水平介於無神論者與有神論者之間,他們與有神論者有一個共同點,一切都靠參悟。他們每天都在揣摩人心,參悟人心。而其中,又以華夏國為其中翹楚。


    華夏國自古以來,多為陰謀,他們自以為聰明,每天都在背後算計著揣摩著別人的心思,無論從商業、從政,他們首先考慮的都不是如何做出好產品,如何為民謀福祉得到民眾的支持,而是各種背後玩陰的。


    從商的,各種揣摩人類貪小便宜的心思,讓出一點蠅頭小利來,圈走民眾的血汗錢,產品完全就隻是一種圈錢的媒介。


    從政的,各種揣摩人類貪婪的心思,各種暗箱操作,刷票,製造假的支持唿聲。或者在當政之前,各種許以好處,等到上台以後,再各種粉飾太平。


    在華夏,沒有任何一個行業會使用陽謀,光明正大的以質量取勝。久而久之,哪怕是街頭小販,也能將陰謀玩得出神入化了,也能將人心揣摩得七七八八了。


    司盛凱看一眼夏若惜,笑著說道:“看一個人,多看他身邊的朋友總是沒有錯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夏小姐要是有興趣的話,我想邀請夏小姐去司家做客,也許那時候夏小姐就改變對我的看法了。”


    “不用了,謝謝!”夏若惜立即拒絕。


    既然芬姐的事情不是司盛凱做的,也從他這裏找不到突破口,她也沒有必要再呆在這裏了。眼珠子轉了轉,她笑著對司盛凱說道:“司大少爺,我有些事情要忙,可能不能陪您吃飯了,抱歉,我先走了!”


    司盛凱也不生氣,緩聲說道:“人再忙都是要吃飯的,吃了再走吧,正好有些事要跟你說!”


    司盛凱把話說得這個份上,夏若惜也就不好再拒絕了。


    又見服務員上了菜,她隻好硬著頭皮笑道:“既然司大少爺都這麽說了,那就謝謝了。”


    服務員很快上菜,司盛凱邀請夏若惜落座。


    司盛凱很有風度地為夏若惜遞上筷子:“南國殿的菜一向不錯,這也是生意火爆的一個原因。”


    “是的。”夏若惜認同地點頭,接過司盛凱遞過來的筷子。


    她特意看了一眼司盛凱的手指,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得很整齊,給人一種清爽幹淨的感覺。


    司盛凱又再拆開一雙筷子,放到旁邊一個筷架上當公筷,他吃飯的時候用公筷給夏若惜夾菜:“南國殿的潑辣魚比較有名氣,因為魚都是每天從江裏打撈上來的野生魚,你嚐嚐看。”


    “謝謝!”夏若惜道謝。


    司盛凱又一次說道:“看一個人,多看他身邊的朋友總是沒錯的。尤其是相交多年的朋友!”


    夏若惜聽司盛凱一直強調這個,笑著問道:“司大少爺身邊的朋友多麽?”


    司盛凱笑說:“不多,年紀大了,對朋友的要求就會比較高,少而精!”


    夏若惜默默在心裏說:您也知道您年紀大了?都快四十的人了,我才二十二歲好嗎?都能給我當叔叔了,不迴家好好帶孩子,還在這裏撩妹,真是的。


    正默默腹腓,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夏若惜接起電話,裏麵便傳來夏雲慧破罵的聲音:“夏若惜,你個賤人,你個掃把星,你不得好死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坑敏兒,她是你妹妹啊!”


    “您有事說事,不要人身攻擊,我怎麽坑她了?”夏若惜蹙眉,這對母女真的是神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太厲害了。


    夏雲慧再在電話裏哭天喊地:“是你讓人換了敏兒的dna鑒定報告對不對?要是敏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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