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天的壽命特別短,楊以晨出門的時候深深的體會到了。


    剛一出門迎麵刮來一陣烈風,把她的頭發都吹亂了,渾身不由得顫抖,幾乎是一瞬間,渾身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連忙退迴去,躡手躡腳的迴到房間,準備找一件大衣穿上。


    自從重新做了全身檢查,結果出來之後,醫生宣布她身體沒問題,但是還是要隨訪半年之後,裴承風就把她接到帝豪園這邊住。


    本來她以為可以自由活動了,但是裴承風居然不允許她出門,活動的範圍居然隻有這一層的四間房,還找了一位阿姨來專門看著她。


    她想上學去,裴承風卻不答應,一直以身體還沒有恢複好為借口,最近不知道怎麽的從哪裏弄來的藥方,讓阿姨每天給她熬中藥!


    雖然不是讓她單獨喝中藥,但是把中藥跟雞一起熬,又膩又苦,害的楊以晨聞到那個味就難受。


    沒辦法,楊以晨隻有偷偷聯係廖苗苗,讓她把筆記帶來給她,並且偷偷的聯係了班導,申請入學。


    這些都在裴承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現在雖然距離本學期放假就兩個月了,但是楊以晨也堅決的要去上課,不能落下一點課程。


    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在裴承風和阿姨沒醒之前出門,早上起床換衣服都沒有被發現,奈何天公不作美……


    房間裏,裴承風正仰麵睡著,頭微微的歪向一側,唿吸平穩,麵容平和,這是還在熟睡呢?


    楊以晨一邊祈禱,一邊盯著裴承風看。看了半天見裴承風沒動靜,終於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走到去衣櫃,可是剛走沒幾步就聽後麵幽幽的聲音:“現在躺迴來,之前的行為,我原諒你。”


    楊以晨嚇的一個激靈,渾身僵直。


    她心“撲通撲通”的幾乎要跳出來了,雙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他醒著啊?


    楊以晨突然轉過身,看到坐起身的裴承風,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楊以晨,犀利如針的目光讓楊以晨不由得後退了兩步,剛剛因為發覺被欺騙而升起的怒氣,像是氣球一樣被戳破了。


    但怒氣沒有,辯解還是要的:“你沒睡!你騙我。”


    “我騙你什麽?我告訴你我睡了嗎?”裴承風掀開被子下床,一步步走過來,讓楊以晨的心裏壓力驟升,不由得連連後退,卻被裴承風一把給拽了迴來。


    “起這麽早,幹什麽去?”裴承風低頭看著楊以晨,聲音雖然還挺溫和,但是那語氣可沒那麽平和了。


    楊以晨咬了咬牙說:“上學去。”她說著仰起頭,一點都不畏懼的說:“我都已經耽誤了好幾個月的課程了,我再不去上課,就要掛科!”


    裴承風似乎沒有料到她這麽直白,隻是眯著眼睛盯著她。


    楊以晨既然開了個頭,就決定不再忍了,掙紮了幾下,裴承風不鬆手,她就索性不掙紮了,隻是拉住裴承風的睡衣說:“醫生都說我沒事兒了,都讓我出院了,你還不讓我出門,整天讓我呆在這屋子裏好吃懶做我都快成豬了好不好?”


    “我又不是坐牢,你為什麽不準我出去自由活動?”


    “你每天還出去呢!別說你是為了上班,我還為了上學呢!你說男女平等夫妻平等,你憑什麽圈著我不讓我出門?”


    “我又不是去幹壞事兒,我隻是去上課而已!”


    楊以晨一股腦的說了大半天,裴承風一句話都沒反駁,等她把心中的怒氣都給發泄出來了,裴承風才笑了:“說完了?”


    “等你迴話呢!”楊以晨抬起頭盯著他,卻隻見他笑了笑:“我們先迴床上說。”


    這話怎麽聽著那麽怪異?


    楊以晨驟然警惕起來,盯著裴承風,卻已經被他抱到床邊坐下,然後裴承風跟她麵對麵的坐著,像是看她的臉,然後低頭在她身上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楊以晨看他目光不一般,連忙扯了被子蓋住自己脖子以下的部位問:“你看什麽?”


    裴承風卻沒有強行扯被子什麽的,隻是深吸了一口氣說:“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現在不得不說了。”


    “什麽?”楊以晨莫名的緊張起來。


    裴承風沉默了一小會兒,臉上的笑意一點都沒有了,麵容沉重的像是有什麽重大事件,把楊以晨看的心都緊張的揪了起來:“到底什麽事兒啊?你倒是說啊!”


    裴承風說:“你知道你的身子如果不好好養就不能再生育了嗎?”


    “嗯?”楊以晨眨巴眨巴眼睛。


    裴承風說:“是,你的四肢沒事兒了,你能看得到的身體部位都沒事兒,但是看不到的地方呢?你自由活動都可以我也不反對,但是我們畢竟還沒有孩子,我希望你養好了身子……你以後不想當媽媽嗎?”


    當媽媽?


    這個話題楊以晨可從來都沒有想過!


    她連結婚當妻子,也是醒來之後被告知,意外的不得了,這才剛剛適應了跟一個陌生人一起生活,生孩子當媽媽這事兒會不會太快?


    是不是因為車禍的問題,她受了傷影響生孩子?


    楊以晨整個人愣住了,在她還沒有想到怎麽迴答的時候,裴承風又開口了:“過去,你流掉了一個孩子。”


    “啊?”楊以晨更是目瞪口呆,然後手不由自主的向下,貼在小腹上,不解的看著裴承風。


    裴承風十分自責的說:“是我不對!你身子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院,又遇到一個庸醫,給你開錯了藥……”裴承風說著低下了頭,整張臉上烏雲密布:“這事兒的主要責任在我,我沒有想到你懷孕了,我……我沒有經驗,所以害我們失去了孩子,害你的身體受了傷害……”


    裴承風低著頭語氣十分的沉重哽咽,像是又要哭了一樣,可見他有多難受多自責。楊以晨聽著他的話,心也跟著疼跟著堵得慌。


    “我……我們……曾經有個孩子啊?”楊以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了,隻是不由得咽了口塗抹。


    以前看小說的時候,知道一些女孩無奈的去做流產,那是痛苦無比的事兒,更是殘忍的事兒,卻沒想到自己的身上居然也發生過?


    她曾經有個孩子,因為沒經驗、不知道所以無緣無故的失去了?


    “晨晨!”裴承風突然抬起頭,雙目炯炯的看著她,目光裏是自責懺悔和痛苦:“過去我沒有好好保護你和孩子我很抱歉,所以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還有未來我們的孩子,你可以原諒過去我的無知嗎?”


    楊以晨呆呆的,但是心頭滿是心酸:“我……這……也不能全部怪你吧!我……我是不是也有責任?一個母親懷了孩子都不知道……是得多大意啊……”


    楊以晨小聲說著,裴承風卻打斷了她:“不,不怪你,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還給你找了個庸醫,全是我一個人的錯!”


    裴承風越是這麽自責,越讓楊以晨難受,她伸出手臂主動抱住裴承風說:“這事兒……不能全怪你吧……我……你……你是男人,對女人的事兒不理解是正常的啊!我……我……什麽都別說了!”楊以晨突然說:“我們不是說好了不翻舊賬的嘛?以前的事兒就算了,以後……以後好好的就好了嘛!”


    “嗯,你以後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知不知道?”裴承風拍著她的背說。


    楊以晨趕緊應承:“嗯,我一定照顧好自己!”


    “養身子醫生的建議要聽。”


    “嗯,我都聽!”


    “藥也要好好吃!”


    “嗯,好好吃!”


    “在家裏好好養身子。”


    “嗯,養身子……”


    “乖,現在你藥吃了一點,是養身子的關鍵時候,天冷了,你不能出去吹冷風,受了寒對身體不好。”


    “嗯,不好……”楊以晨答著,突然覺得不對勁兒,自己……怎麽像是被繞進去了?


    可是沒來得及多想,她隻覺得脖子上癢癢的,然後就發現裴承風在吻她!


    從脖子,到耳朵,到臉頰,那親吻輕輕的猶如羽毛掃過,又濃濃的,讓她渾身都沒有力氣,渾身上下都癢,卻又有說不出的感覺。


    親吻持續了很久,等到楊以晨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身上的被子早不見了,自己衣服也基本上快被扒幹淨了。


    她橫躺在床上大口的唿吸,伸手去推裴承風。裴承風倒是沒反抗,隻是把她身上最後一件衣服給丟了出去,然後也沒有再繼續,隻是抱著楊以晨說:“天還在,睡個迴籠覺吧!”然後擁著她在暖烘烘的被窩裏閉上了眼睛……


    他倒是閉眼睡著了,楊以晨整個人呆呆愣愣懵懵的,但是身邊太溫暖,溫暖的她沒來得及多思考,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裴承風已經去上班了,她坐起身,身上已經被穿了睡衣,她敲了敲迷迷糊糊的腦袋,看到床頭有張字條,上麵是裴承風的字跡:“乖乖吃藥,半個月後去檢查,大夫說你恢複的好,就可以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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