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以晨被太明亮的光芒刺的睜不開眼睛,連忙用手捂住,等眼睛慢慢的適應了亮光才鬆開手,看到院子裏並排放了兩排白熾燈。


    一盞一盞的白熾燈同時亮起,競爭個院子照的亮如白晝。


    然後白熾燈的另外一頭,門口站著楊一鐸。


    他還穿著聚會時候的衣服,雙手放在褲子口袋裏,似乎是看到楊以晨跟裴承風抱在一起所以很不開心,低著頭,一隻腳一踢一踢的不知道在踢什麽。


    不用說,這白熾燈肯定是楊一鐸的布置。


    這一刻她的心裏真的無法形容這樣的感覺。


    她跟裴承風認識到感情升溫速度太快,快到讓楊一鐸還無法對她釋懷。


    這是不對的,她必須要想辦法讓楊一鐸對她……


    想到這兒,楊以晨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嘴巴一抿,然後把裴承風的手拉出來,然後跟他十指相扣,什麽也沒說,就拽著他的手往前走。


    裴承風挑了挑眉頭沒有吭聲,任她拉著走到楊一鐸的麵前站定。


    楊一鐸在他們兩個靠近的時候,那隻踢來踢去的腳就已經收住了,雙腳微微分開,站立著,站的筆直,盯著楊以晨跟裴承風相握的手,臉色非常的難看。


    楊以晨卻假裝沒看到笑著說:“多多,你怎麽出來了?要出去嗎?”


    楊一鐸轉身就走,留下一句:“叫你迴來吃長壽麵!”


    楊以晨看他的身影像是在門裏麵,才常常的舒了一口氣,哪知剛鬆口氣,耳朵旁邊突然一熱,她想要扭頭看看怎麽了,但是耳朵卻被死死的咬住,她扭頭太猛,居然疼的她幾乎要叫出聲。


    “喂,你……你鬆開……”楊以晨緊緊的抓住裴承風的手,不知道他又發什麽瘋。


    好在裴承風聽到她的嗬斥還肯聽進去,果然鬆開她的耳朵,她連忙甩開他的手後退幾步,伸出雙手捂住耳朵怒吼:“你幹嘛突然咬我?你又不屬狗!”


    裴承風卻心情很好的樣子:“你利用了我,我討點利息怎麽了?”說完理了理自己的禮服,然後抬頭挺胸的進門去了,留楊以晨在愣在那兒氣的半死……


    進了門就聞到廚房裏的散發出來的香味。楊以晨說:“哇,媽你做了什麽,好香啊!”


    “餓了吧?”


    方潔衝廚房出來,端著碗筷說:“你快去換衣服,一會兒下來吃長壽麵。”


    “好!”楊以晨趕緊上樓,把禮服換下來,隨便衝了個澡,換上衣服,出了浴室就看到裴承風斜倚在床邊,鞋子沒脫,衣服也沒換,她走過去皺了皺眉頭拉起裴承風問:“你……你怎麽不換衣服就躺下了?”


    裴承風深鎖著眉頭,被她拉起來之後,聞到他身上清新的奶香味,一把抱住她,順帶壓在懷裏,鼻子在她脖頸間嗅了嗅,嘴角帶著倦懶的笑:“怎麽這麽香……”


    “什麽香?我頭發還是濕的,你放開我!”楊以晨推了他兩下,沒有推動,不禁有些惱:“我媽還等著我下去吃長壽麵呢!”


    “嗯!我知道。”裴承風動了動腦袋,他溫溫的軟軟的唇就在她的蝴蝶穀上擦過,引得她身子一震顫抖,然後僵直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


    好半晌,裴承風也沒了動靜,楊以晨才小聲問:“喂,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裴承風低聲笑了聲:“沒事兒……”語氣中無限的繾綣。


    楊以晨聽了隻覺得不對勁,剛剛明明還好好的,還可惡的欺負她,怎麽一下子就蔫兒了?


    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就在楊以晨疑惑不已的時候,裴承風突然問:“晨晨,你說我會贏嗎?”聲音很小,居然像是一個沒有自信的孩子一樣。


    楊以晨愣了一下,認定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不然一向愛幹淨,一向高高在上謹小慎微,走到任何地方都神采奕奕的裴承風,為什麽衣服都不換,還這麽無精打采的躺著?


    楊以晨的心一下軟了,又想起今天自己生日,本來高高興興的,裴承風還被秦麗紅算計,想著他如履薄冰的處境,就輕輕的拍了怕他的脊背說:“會的!你一定會贏。”


    雖然她也不明白他的贏指的是什麽意思,但是總歸……大概是跟秦麗紅的對坑中能贏吧!


    一定是秦麗紅知道,裴爺爺裴奶奶把大部分的股份給了她們,所以現在秦麗紅又出了什麽損招?


    “你到底怎麽了?”楊以晨雙臂抱住裴承風的腰,感受著裴承風的臉貼著自己的脖子,然後手輕輕的在他的背上拍了拍說:“不要……不要怕,我會陪著你的……”


    裴承風的低沉的笑聲響起:“怎麽?你要安慰我?”


    楊以晨努努嘴,我安慰你怎麽了?你是男人了不起?男人就不會脆弱了?害羞什麽?


    不過想到裴承風的臉麵尊嚴,她就把這些話在肚子裏想想得了,沒有說出口,隻是輕柔的說:“我們本來就……要相濡以沫啊……”


    夫妻不就是相濡以沫的嗎?


    裴承風卻抬起頭,一雙漆黑的眼睛格外的明亮,盯著楊以晨的臉:“是嗎?那剛剛我討點利息你都要兇我?”裴承風挑挑眉頭,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


    楊以晨一愣,突然瞪大眼睛:“你……你……你耍我?”


    什麽脆弱,什麽傷心,什麽疲憊都是裝的?


    剛剛他咬她,她生氣,所以他現在要……


    楊以晨真的生氣了,一把推開裴承風背對著她坐起身。


    裴承風看著她的背影,也跟著坐起身跟她並排坐著,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卻被她甩開,然後轉身背對著他坐。


    “生氣了?”裴承風在身後問,然後伸出雙手掰她的肩膀,卻被楊以晨無情的,沒好氣的給打開,裴承風的手卻鍥而不舍的伸過來,如此幾次,他強硬的把楊以晨的身子轉過來,還笑著調侃:“怎麽最近火氣這麽大,瞧瞧這麽一天,對我發了幾次脾氣了?”


    “你……”楊以晨瞪起眼睛,盯著裴承風,想要開口反駁,但是卻意識到,裴承風說的似乎是那麽迴事兒啊!


    自己這是怎麽了?


    怎麽現在這麽容易對他發脾氣?


    其實也不算發脾氣,就是愛對他使小性子!動不動就惱了,然後生悶氣,然後等著他來哄……


    她……


    她這是怎麽了?越來越不想自己了……


    楊以晨咬咬牙,打算死鴨子嘴硬:“我火氣再大也沒有你大!”


    裴承風笑了:“是,沒有我火氣大。”說著湊過臉來說:“俗話說,愛之深恨之切,你聽過嗎?”


    “沒聽過!”楊以晨都沒聽清楚是什麽就說沒聽過,明顯的賭氣,讓裴承風的笑意更濃:“那我倒是可以給你解釋解釋,意思就是,對一個人越是恨得咬牙切齒,越是愛的深沉。現在你對我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覺?”


    他居然這麽大言不慚的說!


    楊以晨瞪瞪他,卻不得不承認,被裴承風一語戳破的原因,正是如此啊!


    如果裴承風是一個陌生人,她怎麽可能對他刷小性子?


    如果裴承風是不相幹的人,她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對他生氣?


    因為不知不覺把他當成親人,因為不知不覺的對他的感情發生變化,並且越陷越深,所以才……


    楊以晨抿了抿嘴:“你……你打算笑話我嗎?”


    “我為什麽要笑話你?”裴承風惡毒手捧起了她的臉頰,笑著低頭在她的唇角親了親:“你愛我,是可笑的事情嗎?不是。所以我為什麽笑話你?”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對著鼻尖說:“我高興還來不及。”他的聲音很輕很輕:“我走的路太難,沒有人配我,現在隻有你了……”


    是啊!複仇的路太難走了!


    要對坑秦麗紅太難了!


    要找到他母親被害的證據太難了!


    這是一條孤獨、漫長、兇險的路,他想找人陪他太難了!


    楊以晨的心如一灘水一樣溫柔又包容,她抱著裴承風說:“你放心,我會陪著你,無論怎樣我都會陪著你……”


    “我知道……”裴承風也笑了,他吻了吻楊以晨說:“秦麗紅心狠手辣……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我不會重蹈覆轍……”他說著,繾綣的語氣中帶著堅定,遺憾中帶著決心。


    “我知道……”楊以晨理解的,他失去了母親這個生命中重要的人,就不會重蹈覆轍……


    重蹈覆轍?


    那就是說,她跟他母親一樣都是重要的人嗎?


    想到這兒,楊以晨莫名的覺得開心,非常非常的開心!


    她抬起頭,艱難的在裴承風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你快起換衣服啊!一會兒我們去吃長壽麵!”


    “好!”裴承風答應著,然後慢慢的站起身,去了浴室,然後裏麵響起嘩嘩的水聲。


    楊以晨笑了,摸摸自己的頭發,無奈的看著被水打濕的床單,濕了一大片,一定是不能睡了!


    無奈,她隻能把濕了的被單拆下來,換上一套幹淨的。


    剛換好,就聽到浴室裏傳來懶洋洋的聲音:“晨晨,幫我拿套衣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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