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禮?


    不但楊以晨,楊建民、方潔夫婦都愣住了。


    “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晨晨?”方姐有些難以置信,什麽一擲千金都跟神話故事似得,這個世故的社會怎麽可能有這樣的人?何況她的女兒不是什麽傾國傾城的大美女。


    在l市看過那巨大的項目之後,在一項是讓人敬仰觸不可及活在傳說中的厲總客客氣氣的接待並且誠懇的邀請他們入股的時候,方潔跟楊建民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


    他們小小的快要倒閉的不起眼的公司為什麽會受到厲總的青睞?


    那可是隨便動動手指頭就是幾個億項目的厲少璟啊!


    是厲少璟有陰謀?人家不差他們隻有幾百萬的家底啊!


    可憐他們?世界上那麽多可憐人呢!


    想來想去就隻有一點:厲少璟看裴承風的麵子!


    但是裴承風為什麽要幫他們?


    因為裴文?


    可當初裴文是被方潔趕出去的!


    就算裴承風見了麵叫楊建民舅舅,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這麽大手筆……


    還是有陰謀的吧!報複?


    方潔一口咬定,並因此抑鬱不已惶惶不可終日。


    特別是迴到家被楊爺爺告知裴承風居然趁著她們不在的時候拐著楊以晨去登記了,並且搬去跟裴承風住!


    方潔的心像是被打出一個大窟窿一樣,坐立不安想要馬上見到自己的女兒!


    報複!


    這一定是報複!


    故意支開他們然後改老的小的灌了迷魂湯跟楊以晨先登記,然後……後麵一定有陷阱!


    一切都是陷阱!


    方潔固執的認為,並且堅持要馬上來看楊以晨。


    可是沒想到裴承風居然這麽輕輕鬆鬆的給出這麽個答案!


    方潔有些遲疑,但是馬上就警覺起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怨不得家裏老的小的都被你收買了,原來是說了這麽慷慨的謊話!”


    “方潔!”楊建民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她小聲說:“當著孩子麵兒,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話當然要當麵講清楚,難道要等到你女兒傷心欲絕、等我們走上絕路的時候才講話?你別忘了當年風風光光的喵喵麵業是怎麽倒閉的?這裴承風跟雷戰是個什麽關係!”方潔語氣犀利的說,把手從楊建民的手裏抽出來,然後盯著裴承風說:“商業陷阱,往往就算給出一個美好的藍圖,然後讓人在美夢中賠的一無所有!我們又不是沒有經曆過。”


    之前杜明順上門的時候也是把合作前景說的天花亂墜,結果卻是讓楊氏陷入破產危機!


    方潔說著,臉上更加嚴肅:“你想要給你媽媽報當年的仇衝我來,放過我女兒!”


    楊以晨心頭一驚,媽媽是認為,裴承風給出的優渥條件都是陷阱?


    她不自覺的再次抱住方潔的胳膊,然後看向裴承風。


    而裴承風隻是微微笑著看著方潔,語氣很輕很輕:“原來您一直記得,當初遷怒我媽的事兒?”


    語氣雖然輕,但是猶如羽毛一樣搔得人心裏難受,楊以晨的心中打鼓,一時間不明白裴承風什麽意思。


    不過就這個奸詐狡猾的商人一舉謀多利的習慣,他跟自己結婚這事兒似乎又被他利用了!


    “你什麽意思?”楊以晨不禁緊緊的抱著方潔的胳膊,心懸在半空中,眼睛死死的瞪著裴承風,如果他敢傷害她的家人,她就……跟他同歸於盡!


    方潔突然笑了:“果然!你就是為了報複我才接近晨晨的?”她語氣犀利,近乎嘶吼,楊建民趕緊拉拉她。


    方潔驀然扭頭瞪著一臉尷尬和不敢相信的楊建民吼:“你拉我幹什麽?你都聽到了吧?就你耳根子軟,人家說什麽都相信,什麽給晨晨的聘禮,如果不是我警惕,這些明天就是我們的催命符!”


    方潔吼完,楊建民的臉色更加不好,但卻沒有馬上跟方潔同仇敵愾,而是扭頭看著裴承風,猶猶豫豫的才開口:“承風啊……”


    “爸!”裴承風迴答的很幹脆:“請講!”


    “裴承風!”楊以晨終於忍不住了,她站起身:“你……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你在緊張什麽?”裴承風抬起頭,臉上雖然還掛著笑,但是比起剛剛明顯有點不同,是生氣嗎?


    “我們不緊張!”方潔也跟著站起身,把楊以晨護在自己身後說:“裴承風,當初是我遷怒你媽媽,你氣不過想要怎麽報複衝我來就行,你想幹什麽說清楚,但不要傷害我的女兒!”


    裴承風又看向方潔,笑的頗為無奈的樣子說:“媽,您說哪裏話?我剛剛說那句話的意思是,原來您這麽多年一直耿耿於懷這件事兒,一定不好受吧?”他說完也站起身,沒有說話轉身去了書房。


    這一舉動弄得楊家一家三口莫名其妙。


    方潔最先從震驚中迴神,她緊緊的拉住楊以晨說:“我們走!”說完又盯著楊建民,嘴巴都有些抖:“馬上迴家!送晨晨和多多出國!”


    楊建民也是一臉的嚴肅,站起身,凝重的說:“好!”


    楊以晨心裏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如果隻是因為當年裴承風不小心害得媽媽流產,媽媽因為這事兒記恨把裴承風和他媽媽趕出家門的話,錯不完全在媽媽,裴承風就算再小氣,憑他的性格讓爸爸媽媽吃點癟就算了,何況還有爺爺在呢!怎麽會如此嚴重?怎麽會讓爸爸媽媽都嚇成這樣?


    難道當年的事兒另有隱情?


    楊以晨的大腦迅速的轉著,雙手緊緊的抓住方潔的手問:“媽,究竟出什麽事兒了?”


    方潔邊拉住她往外走邊說:“先迴家!”


    可是剛走沒幾步,裴承風就從書房出來,手裏拿著一個盒子叫:“舅媽等等!”


    這次不叫媽了?


    楊家一家三口腳步停下,楊以晨驀然轉身低吼:“裴承風,你……你不準……”


    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裴承風打斷了:“這是我媽給舅媽準備的禮物。但是沒能送出去……他就……不知道舅媽嫌棄不嫌棄……”


    他說著走了過來,打開那個盒子,裏麵是一對通透的白玉鐲子,沒有一點的瑕疵,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裴承風雙手捧著遞到方潔的麵前說:“和舅媽一樣,我媽也一直非常忐忑,時不時的責備我當年不該調皮搗蛋害得舅媽早產,還跟我說,當初舅舅本來要去獨山給您買一對上好的玉鐲子的,但是因為我生病……舅舅把錢拿出來給我治病,所以就撿了塊石頭打磨成鐲子送給您……”


    爸爸在南陽撿石頭給媽媽打磨的那對被媽媽當成寶貝的鐲子,原來還含著這樣的隱情啊!


    楊以晨不平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些,又聽裴承風說:“我媽媽特意買了這對鐲子,本來想要安頓好了就去看您,畢竟……您是我舅媽!隻是她還沒有把東西送出去就……”


    “其實我知道錯了,當年的事兒是我不對,舅媽討厭我是應該的,隻是不知道舅媽這麽多年原來也早就知道錯了,心懷愧疚一定不好受吧?”


    裴承風越說越難過,聲音近乎哽咽,透著無奈,嘴角扯出一道無奈的笑意,但是抬起頭的時候,眼睛裏是濕潤的。


    這是楊以晨認識裴承風一來,難得的見到他誠懇又含著期待的目光:“當年的事兒,讓一家人鬧得很不愉快,卻沒想到,您對我媽歉疚,我媽又對您歉疚,如果我媽媽知道原來這麽多年您不怪她反而惦記她,她一定很開心的!”


    裴承風說完,又上前半步說:“上次我去隻把我媽給外公準備的茶葉帶過去,就是擔心您對當年的事兒芥蒂,所以沒敢帶這桌子,今天我聽您這麽說,替我媽媽高興,能不能請您……收下……”


    他說的情真意切,讓楊以晨有那麽一瞬非常的心疼,她下意識的伸出手,卻被方潔拉住。


    楊以晨扭頭,卻見方潔的眼睛裏噙著眼淚,盯著裴承風嚴厲的說:“我要你發個誓,以你媽媽的名義,一輩子善待晨晨,如果敢傷她一分一毫,你媽媽就不能安寧!”


    她死死的盯著裴承風說:“我知道年輕人都不信鬼神,但我要你以對你媽媽的敬愛發誓!如果你做,我就信你。”


    楊以晨扭頭看向緊繃著臉的裴承風……


    裴承風緩緩的舉起手說:“我以我媽媽的名義發誓,善待楊以晨,傾盡所有保護她。”一字一字真摯如磐石,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楊以晨的心上。不管真心還是假意總歸讓楊以晨的心中感動。


    然後另一隻手拖著的盒子再向前遞了遞。


    方潔雙手捧著接過來說:“好,我暫且信你,不過入股的事兒,我不同意。”


    裴承風麵色沒有任何改變,點點頭說:“這事兒迴頭我們再說也可以,今天我還想跟爸媽說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兒?


    楊以晨的心又猛然的提了起來,裴承風哪兒來這麽多事兒啊?


    這下又有什麽事兒?


    她上前一步擋在父母麵前,皺著眉頭用口型說:“你能不能消停?”裴承風微微笑了伸手攔住她的肩膀說:“你去廚房看看讓程姨準備點吃的,我們邊吃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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