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風跟陸清輝匆匆的趕去樓下的vip病房,遠遠的就聽到楊以晨尖銳的叫聲:“放開我!不要綁我……救命啊……”


    這一聲聲淒厲的聲音,想錘子一樣砸在裴承風的心口,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進病房,就看到剛剛還是溫馨優雅的病房,現在變得十分狼狽,能砸的東西全都砸壞了。


    三四個護士正一擁而上控製著楊以晨,拿著被單把她整個人都包圍在椅子上,隻露著兩隻腳和頭,就這樣楊以晨還奮力的掙紮著,讓四個護士都很無奈,其中一個臉上還沾著血絲。


    “楊以晨!”裴承風叫著一把衝過去,抱著楊以晨,連被單和椅子一起。


    而楊以晨似乎什麽都聽不到,繼續掙紮著,尖叫著:“不要綁我!放開我!不要扒我衣服……”


    “不會不會!”裴承風緊緊抱著楊以晨,發現不起作用,忽而放開她,那幾個護士眼明手快的要上手繼續‘控製’楊以晨,而裴承風卻怒吼一聲:“別碰她!放手!”


    那幾個護士抖了一下,手雖然沒有收迴去,但是卻也沒有再去拉被單。


    裴承風一秒都不耽擱,配合著楊以晨的把裹在楊以晨身上的被單扯下來。


    獲得了自由的楊以晨跳起來就要往外衝,卻被裴承風一把攔腰抱住。


    楊以晨又尖叫:“放開我!放開我……”


    “楊以晨!”裴承風怒吼一聲,一隻手緊緊的箍著楊以晨的腰,另外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力的捏著,讓楊以晨感覺到疼,目光驚慌的看著他,雙眸中淚光閃閃,喉間還是那句:“不要綁我……”


    “我帶你逃跑!”裴承風突然鬆開了手箍著她腰的手,改為抓住她的手腕,拽著她就往外跑,路過門口甚至撞了一下陸清輝……


    兩個人一陣風一樣衝了出去,被撞倒牆上的陸清輝也一臉的莫名其妙:“怎麽迴事兒?怎麽迴事兒這是?”說著目光盯到臉上帶血的小護士:“你臉怎麽了?”


    女護士剛剛太驚慌美股的及,現在經過裴承風一說,慌忙伸手去摸,陸清輝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會感染!到底怎麽迴事兒?怎麽這麽長一道口子?”


    “被針頭給刺破了……”女護士撇撇嘴委屈的眼淚直流:“我來給楊小姐紮針輸液,剛配好藥,綁了止血帶她就醒了,然後突然坐起來,搶我的針頭……”小護士說著哭了起來:“院長,我……是不是……破相了……哇……”


    “沒事兒沒事兒!”陸清輝對這事兒有點疑惑,之前調查,那楊以晨也不像是那麽兇殘的人,怎麽今天……跟個精神病似地?


    在加上小護士的傷,他可越來越生疑了。不過眼下,溫柔多情風度翩翩的陸院長連忙柔聲細語的安慰小護士:“別哭別哭!沒破相,皮肉傷而已,你可別忘了咱們醫院的醫療技術,我保證完全不留傷疤……”


    ……


    裴承風拉著楊以晨衝出了病房,衝出了這個科室的大門,電梯等不及就拽著楊以晨走樓梯,下了12樓,衝出住院部的大樓之後,外麵的陽光明媚的灑在兩個人身上,裴承風才突然轉身說:“看,逃出來了!”


    楊以晨氣喘籲籲的抬起頭,看看刺眼的陽光,又看看眼前的裴承風。


    如今的臉上沒有一貫的冷漠,不再是麵癱,他帶著像是陽光一樣燦爛的微笑對著楊以晨。


    她靜靜的盯著裴承風,久久的凝望著,將眼前的這個俊逸絕美的笑容印在腦海刻在心扉。


    即便日後反目成陌路,或者她被別人擁在懷裏的時候,偶然也會想起這麽一個午後,灼熱明媚陽光包繞著他們,裴承風的眼睛和笑容也跟這陽光一樣燦爛,把她心中的陰霾全部都照沒了……


    裴承風看著楊以晨,讓自己盡量表現的和善,他微微的向前一步,不敢有大動作,他說:“楊以晨,不要怕,看,你逃出來了!”


    剛剛在樓上,他覺得她那哀求的絕望的眼神像是一根針一樣狠狠的刺了他的心。他不知道她曾經經曆過什麽,隻是心疼,心疼她年紀輕輕身患絕症,孤苦伶仃無枝可依……


    “楊以晨……”裴承風還要說什麽,卻看到楊以晨清澈的眼睛裏忽而流出了眼淚,然後顫抖著開口:“你……你這是幹嘛呀……”


    “你好些了嗎?”裴承風抓住楊以晨的肩膀問:“心裏還畏懼嗎?”


    楊以晨搖搖頭,又問:“剛剛發生了什麽?”


    “你不記得?”裴承風蹙了眉頭,這小妮子不是在跟她裝傻吧?


    楊以晨低頭想了想,又搖搖頭:“我……我腦袋裏很混亂,我好想看到有人要綁架我……她們穿著護士服……想要綁我……”


    楊以晨伸出小拳頭錘了捶腦袋,疑惑的搖搖頭:“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裴承風一把抱住她說:“想不起來別想了!我帶你迴家吧!”


    “嗯!”


    兩個人上了車,楊以晨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居然很快就發出均勻的唿吸。


    裴承風扭頭看看她……權當你是真的睡著了吧……


    當楊以晨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寂靜,習慣性的翻了個身,揉揉眼睛,看到的卻不是自己房間凳子上擺放的小熊公仔,而是空空如也的地板,地板顏色是米黃色的。


    她又揉揉眼睛,慢慢的坐起身子,這個房間比她的房間要大很多,但是除了一張三米長寬的大床之外居然什麽都沒有,而四五米之外是落地窗戶……


    這是哪裏?


    她嚇了一跳,連忙跳下床,卻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睡衣!


    睡衣!


    自己明明……明明早上被裴承風帶去學校,後來去校長辦公室……


    再後來……去醫院……


    再後來……


    楊以晨忍不住顫抖一下,有些不好的迴憶閃進來,然後後麵的居然不太記得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


    楊以晨詫異在房間裏度了兩步,心慌亂的快要跳出胸膛了。


    她躡手躡腳的朝著房門口走去。


    門上的油漆很新,像是剛粉刷沒多久,門把也是嶄新的金燦燦的。


    “是有人把我關在這裏了嗎?”楊以晨一隻手不自覺的按在心口,另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握住門把,然後……心裏一點底氣都沒有,她閉上眼睛,猶豫再三猛然拉開門……


    “咦?阿姨……”腳邊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楊以晨詫異的睜開眼睛,卻看到一把八、九歲左右的女孩,紮著兩個小辮子,臉上花了粉妝,額頭上還點了三個紅豔豔的紅點,身上穿著白天鵝的舞裙。


    “你……你是……”楊以晨嚇了一跳,不有字數的後退了一點點。


    但是女孩的眼睛太清澈了,像是兩汪清潭一般。女孩問:“阿姨,你怎麽了?”


    楊以晨搖頭,努力的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蹲下身子問:“你……你是誰?”


    “我叫妞妞。”女孩乖巧的迴答。


    楊以晨又問:“妞妞,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


    “這是叔叔家。”妞妞說著努力的想了想說:“我今天參加學校的跳舞比賽,然後媽媽有事兒,叔叔就去接我了。”


    “你叔叔是誰?”楊以晨接著問。她應該不認識有這麽大女兒的朋友吧?


    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叔叔就是叔叔啊!”妞妞撅了噘嘴說:“阿姨,叔叔讓我來看看您醒了沒,如果醒了就叫您下去吃飯。”


    “你叔叔……”楊以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是姓裴嗎?”


    這是她心中最後的期盼……


    裴承風把她帶去醫院……雖然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但是總不至於不管她吧?


    她的衣服被換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她現在唯一想的……下意識裏想的就是……最好這個男人是裴承風!最好是裴承風!千萬不要是什麽陌生人,千萬不要是那些恐怖的人……


    “叔叔姓米!”小女孩仰著頭盯著楊以晨說:“阿姨,叔叔說已經煮好了晚餐,請您吃呢!說您一天沒吃東西了!”


    米?


    姓米?


    她怎麽不記得她又姓米的朋友啊?


    她……


    楊以晨的心徹底的亂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


    裴承風呢?


    裴承風開車載著她的,為什麽突然就不見了換成個姓米的男人?


    還有個小女孩?


    這不是做夢吧?


    楊以晨伸手掐了自己的手背一下,鑽心的疼立即就讓她疼的鬆手。


    是醒著的!


    她是醒著的!


    但是發生了什麽事兒呢?


    “磨嘰什麽呢?怎麽還不下來吃飯!”門外這時候突然傳來了男人的聲音,很是熟悉,楊以晨站起身出門,卻看到mike穿著居家衣服,手中捧著一個玻璃盤子,正超這邊看著……


    “原來是你啊!”


    楊以晨腿腳一軟差點就蹲在地上了。


    mike皺皺眉頭不高興的問:“是我怎麽了?很失望?”然後又衝楊以晨笑的十分和善:“我知道,楊小姐希望是我的boss對不對?但是很抱歉的告訴您,我的boss需要做護花使者,陪他的女人去參加一場晚宴,你……”他伸手指了指楊以晨:“由我負責照顧!”


    “誰要你照顧?”楊以晨扶著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悶悶的。


    mike說:“好,我不照顧你!我要照顧我的妞妞小公主了!來小公主,吃晚餐了!”


    “嗯!”妞妞懂事的點點頭,但是又靦腆的說:“但是媽媽說飯前便後要洗手,迴家一定要洗澡。我還沒有洗手洗澡呢……”


    “這麽多規矩啊?”mike皺皺眉頭說:“可是叔叔是男人不可以給女孩子洗澡的!這樣,你先洗手,吃了飯我把你送迴你奶奶家再洗澡好不好?”


    “不好。”妞妞的聲音軟軟糯糯的,但是拒絕的態度卻非常堅定。


    mike好氣又好笑目光撇向楊以晨:“你們女生真難搞,你你你!你給她洗澡!”


    楊以晨下意識的點點頭,這個女孩安安靜靜非常非常的乖巧,讓她一下子就覺得很喜歡,甚至覺得跟自己……某些方麵很像!


    可是看著自己身上的睡衣她就皺起了眉頭,盯著mike問:“我的衣服呢?”


    “貌似拿去幹洗了。”mike說著轉身把手裏的盤子放到餐桌上然後又折迴來說:“你不要誤會,不是我給你換的衣服,我來的時候你已經在愛床上熟睡了,我是臨危受命來照顧你們兩位美麗的女士!請多多配合八點我就走,ok?”


    這麽說的話,不是mike,是裴承風?


    楊以晨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帶著妞妞去了浴室。


    妞妞是在是太乖巧了,也不用幫她脫衣服,自己就做的很好,把脖子裏帶著的吊墜去掉放好,洗澡的時候還會自己給自己搓背,把洗澡看成了非常認真的工作一樣,楊以晨笑著幫她洗完,她有很禮貌的說:“謝謝阿姨。”


    楊以晨笑著一邊給她擦頭發一邊說:“不客氣,妞妞你幾歲了?”


    “九歲!”


    “九歲了呀,上幾年級?”楊以晨笑著看妞妞的眉眼,隻覺得似乎有點熟悉,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熟悉。


    “四年級。”妞妞說完又問:“阿姨上幾年級?”


    “二年級!”楊以晨笑了,領著妞妞出去,給她吹了頭發。


    又問:“妞妞你家住在哪裏啊?”


    “住在幸福路。”


    “哦!你爸爸媽媽是誰啊?”


    “我沒有爸爸!”


    “啊?”楊以晨的手一頓,看妞妞。妞妞說:“我隻有媽媽,外婆,和叔叔,最近又多了米叔叔。”


    “哦!”mike是最近多的,以前隻有媽媽和叔叔?


    叔叔指的是裴承風?


    楊以晨疑惑,看妞妞找出了剛剛放在衣服堆裏的紅繩子係著的吊墜帶上重新掛到脖子上,吊墜似乎是鍍金的,跟懷表似地。


    楊以晨誇讚說:“好漂亮的吊墜啊!”


    妞妞也笑了,眼睛亮晶晶的說:“這是媽媽給我的,還能打開呢!”


    “哦?”楊以晨笑:“怎麽打開?”


    然後妞妞拿著吊墜不知道在哪兒輕輕一按,發出吱呀的響聲,然後吊墜分成相連的左右兩半,而左右兩半的裏麵是小小的玻璃,玻璃下各塞著一張照片。


    一張是妞妞和一個女人的,另外一張是一個女人跟……裴承風!


    楊以晨倒抽一口氣,這女人怎麽這麽熟悉呢?


    為什麽這麽熟悉呢?


    她……她……


    她不就是裴承風陪著看婦科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裴承風的女人!


    那麽這個女孩……


    難道是裴承風的女兒?


    楊以晨沒坐穩,居然一下子蹲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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