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語歌,聽不懂。


    不過聽不懂的歌,隻要節奏好,演唱者的嗓音條件好,一般就很好聽。


    何況是四朵春菊秋蘭各有特色的鮮花。


    她們見到台底下彌漫幹冰煙霧,隨即向陸良投遞感激眼神。


    工作讓她們失去尊嚴,淪為玩物,但她們也希望得到尊重,哪怕一點點也好。


    於是,唱跳得更賣力了。


    洶湧澎湃的事業線,隨著音樂節的奏一顫一顫,可以看出不是人造體,起碼沒墊。


    “路漫漫兮,其修遠兮。”


    陸良麵露欣賞,翹著二郎腿,喝著從東大進口的啤酒,由衷的發出感慨。


    吃喝玩樂也是一門學問,怎麽玩開心,怎麽玩盡興,其中有太多彎彎道道。


    成為有錢人,不過兩年半,跟這些有錢幾十年的大財團一比,就是暴發戶。


    陸良想到西方那些魷族,他們才是真正的財閥,隨著美利堅的崛起而稱霸全球。


    高麗這些財團,不過隻是馬前卒,都被進行軍事、經濟、乃至文化的閹割。


    他們統治全球經濟,超一個世紀,想來玩得隻會更加的花裏胡哨,更加的變態。


    就在這個時候,包廂的門突然推開,李炫宏笑容滿麵,心情很是不錯。


    他看到漂浮的幹冰,以為陸良放不開,果斷拿起遙控器,開啟雨林模式。


    李炫宏輕微擺動身姿,哈哈一笑:“陸先生千萬別客氣,濕身勁舞也別有韻味。”


    突如其來的冰冷激流,像激光槍一樣,從舞台的四麵八方,集中噴射。


    唱跳的四女都被嚇了一跳,領舞的智秀不小心腳滑,突然摔倒,傳出重重的悶響。


    同時也濺起水花,大半都落在李炫宏身上,有幾滴飛的更遠,落在了陸良臉上。


    陸良下意識摸摸臉頰。


    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勁爆的音浪,也無法喚醒眾人如墜冰窖的心情。


    樸助理驚恐萬分,趕忙拿出濕紙巾,幫忙擦拭:“陸先生,對不起,萬分抱歉。”


    李炫宏見狀,怒不可遏:“阿西吧……”


    一通像國罵的輸出,似乎覺得隻是罵,還不解氣。


    陸良是貴客,也就是今天董事長不在,才由他負責接待。要是陸良以後跟董事長說點什麽,他這輩子的前途就完了。


    李炫宏怒火攻心,突然拿起桌上的啤酒瓶,重重向台上扔去。


    砰的一聲,玻璃瓶應聲而碎。


    幾聲尖叫,四女都受到不等的傷害,倒在地上的智秀傷的最深,幾塊大點玻璃,從她手臂劃過,滲出殷紅的鮮血。


    “李炫宏,鄭宣義怎麽說?”


    陸良眉頭緊鎖,直唿其名,他已經有點生氣了,氣的不是女團的失誤,而是他們這種不把人當人的態度。


    “還不跪下,給陸先生道歉。”


    李炫宏陪笑,顯然誤會了,以為陸良生氣是因為女團的失誤,敗壞了他的雅興。


    背景的音樂戛然而止,幾女心驚膽顫,也顧不得地上的玻璃碎片,撲通,趕忙跪在地上連聲道歉。


    雨林模式還在使用中,幾女跪在地上,頭發衣物全部打濕,襯衫內胸貼清晰可見。


    膝下有黃金,給人下跪是奇恥大辱,是僅屬於東大的文化,但在日韓兩國,如果做錯事,哪怕在公司,下跪道歉都是很平常。


    “都起來吧。”


    陸良歎了口氣,再次詢問:“鄭宣義到底怎麽說?”


    時任現代集團的董事長叫鄭宣義,也是創始人鄭永周的長孫。


    李炫宏滿臉堆笑:“董事長讓我轉述,很期待能跟您與三井住友展開合作,他將在明天中午迴到漢城,跟您親自見麵詳聊。”


    陸良微微頓首:“我也很期待明天跟鄭先生見麵。”


    隨後,雙方相約明天下午兩點見麵,他示意方世宇去開車,打算告辭離去。


    李炫宏出言挽留:“陸先生,是不是對她們不滿意,要不我再給您叫來幾個。”


    董事長給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他迴來之前,把陸良留在現代集團,千萬別讓他去見其他人


    陸良在國際的戰績有目共睹,邀請他們加入這個項目,隻是為了製衡三井住友。


    這也代表,他們隻是之一,不是唯一,高麗起碼還有五家集團,都符合這個條件。


    潑天富貴,到嘴鴨子,如果還飛了,那麽他這個總裁也就幹到頭了。


    “沒有不滿意,隻是有點累。”


    陸良剛剛還有興趣,但都被那一酒瓶子砸沒了。他現在隻想迴酒店,泡個澡,再做個spa,然後睡覺。


    “那好吧,我送您。”


    李炫宏欲言又止,但沒敢出言強留,看向台上還跪著的幾女,目露兇光。


    都是這群賤人,害他的前途充滿不確定性,如果到嘴鴨子飛了,她們難辭其咎。


    狠厲的眼神,讓幾女心頭一顫,她們似乎能想象到,接下來會麵臨何種殘酷懲罰。


    眼見陸良要走,智秀強忍著疼痛,近乎哀求說出不標準的中文:“幫幫我們好麽?”


    因為她的失誤,導致這一切的發生,如果她不出言挽留,她們整個團隊都會遭殃。


    如果陸良答應最好,那麽李炫宏就不敢對她們怎麽樣,如果陸良不答應,她也能幫妹妹們吸引火力。


    陸良停下腳步,想到她們是女團,最大的市場是東大,會點中文也不奇怪。


    一旁的李炫宏也通過翻譯得知,智秀在說什麽,臉色無比難看。


    當著他的麵,求外人幫忙,明顯讓陸良誤會,他接下來會對她們做什麽。


    他雖然是那種人,但在陸良麵前他不能是,也不能承認,這是對他的汙蔑。


    李炫宏解釋的話剛說一半,就被陸良抬手打斷,他看向智秀:“你跟我一起走。”


    麗薩露出羨慕之色,趕忙暴露略懂中文的事實:“陸先生,我可以跟秀智姐姐一起嗎?她現在受傷了,走路不太方便。”


    她剛剛悄悄查過維基百科,得知陸良是縱橫國際的資本巨鱷。


    不同於秀智姐的被動選擇,她很願意爬上陸良的床,完成階級跨越。


    陸良不假思索:“那一起吧。”


    “謝謝陸先生。”


    麗薩欣喜萬分,拿起包包跟外套,蓋住兩人身上被水浸濕的痕跡。


    “陸先生,祝您今晚玩得開心。”


    在李炫宏諂媚的笑容,恭敬的目光中,麗薩攙扶智秀跟陸良一起離開明樓酒店。


    途徑一家小醫院,一直沉默的陸良,突然開口說:“停車。”


    扭頭看向兩女:“你們下去。”


    帶她們出來,隻是因為他善,特別是對無關利益的事或人,都抱有一絲憐憫之心。


    如果當時為她們求情,以李炫宏暴露出來的乖戾,絕對被當成耳旁風。


    直接帶走最好,連解釋都不用。


    反正陸老板喜好女色,已經是圈內不是秘密的秘密,虱子多了,也不怕癢。


    兩女一愣,特別是麗薩,她剛剛甚至都在幻想,以後在韓娛叱吒風雲的場景。


    然而現實給她重重一擊,現在下車,沒爬上陸良的床,以後還怎麽大紅大紫。


    智秀臉上漸漸露出明悟之色,陸良帶她們走,不是因為喜愛,而是憐憫。


    她在狹小空間內深鞠一躬,真摯的說了一聲謝謝,打開車門,帶著麗薩下車。


    兩人站在路邊,頭發還沒幹,就像兩隻落湯雞,目送黑色的奔馳車離去。


    麗薩臉上寫滿了不開心:“智秀姐,你難道不知道嗎?這是我們的機會。”


    陪一個男人,比陪一群男人要好,陸良才三十來歲,溫文爾雅,想來應該很男人。


    不像老家夥,又好色又不行,隻能通過變著法折磨她們,滿足他們那病態的心理。


    “走吧,他看不上我們的。”秀智慘笑。


    別說是陸良,有時候,就連她都看不起自己,為什麽會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偶爾站在窗邊,都會想,往前一步,就能結束這痛苦的一生。


    “秀智姐,付出就一定要有迴報,否則這些年就白付出了。”


    麗薩眼神堅毅,她不怕,也不後悔,因為這條路是自己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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