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您終於醒了?!”暗衛首領驚喜萬分地把手裏的藥碗往桌子上一放,連走幾步,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把容瑞翰扶了起來。


    “這裏是……?”


    “這裏是凜天峰峰主君前輩他們暫住的地方,我們從山穀裏逃出去之後,就遇到了君前輩他們,是他們把我們帶迴來的。說實話,如果不是遇到了君前輩的話,恐怕主子您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個問題了。”暗衛首領哽咽地說道,語氣裏滿是感慨。


    之前容瑞翰身上受到的傷實在是太嚴重了,而他們當時在山穀一戰中,消耗了過多的靈石和療傷藥,沒有靈石的他們根本沒辦法給予容瑞翰最妥善的照顧。


    幸虧,幸虧他們遇上了君前輩,才成功地把主子從生死線上救迴來了。


    “曉陌呢?”容瑞翰的語氣有點焦慮,他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夢裏的內容是有關君曉陌的,但仔細迴想,他又想不起到底夢到些什麽了。


    他隻記得,那個夢給他的感覺十分地不妙,讓他迫不及待地就想要見到君曉陌,確定君曉陌現在還安好無憂——既然他們被曉陌的父親所救,那曉陌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吧?


    暗衛首領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糾結的表情,他知道君曉陌失蹤的消息是瞞不了主上的,隻是,主上現在身體還沒痊愈,如果貿然出去找尋君曉陌的話,指不定會傷上加傷。


    作為容瑞翰忠心耿耿的下屬,一切都為主上著想的他實在不想讓主上再罔顧自己的身體跑出去找尋君曉陌。


    “曉陌呢?!”容瑞翰的語氣變得嚴厲了起來,雖然還帶傷在身,但那股上位者的氣勢瞬間就把暗衛首領的脊背給生生地壓下了一截。


    “她……她被葉修文帶走了,現在根本找不到她了。”暗衛首領俯首說道,到了最後,他還是不得不向容瑞翰道出了實情。


    “葉、修、文!”容瑞翰的眼裏噴出了怒火,“沒想到我救了你,使你免於被靈器困住的下場,你就是用這個來‘報答’我的,好啊!真的夠好!”


    容瑞翰可完全沒有忘記,當初他和君曉陌被困在靈器裏,葉修文和那個該死的女人悠悠然地看著他們兩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多麽可惡的。


    哪怕被自己的父皇下令追殺,他也沒有試過體會到如此狼狽又如此絕望的感覺——他想要保護君曉陌,但卻無能為力,他想要帶著君曉陌從靈器裏出去,結果像個被困進了囚籠裏的小白鼠一樣,被葉修文給玩弄於鼓掌之間,無論怎麽逃都逃不出去。


    現在,葉修文還帶走了君曉陌,甚至把所有的凜天峰弟子都拋到了身後。


    他知不知道現在到底有多少人想要取曉陌的性命?!他這樣貿然地帶走曉陌,難道想要讓曉陌遭到追殺嗎!


    容瑞翰一想到前世君曉陌被人追殺到絕境的樣子,額頭上就冒出了一根根憤怒的青筋。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她。”容瑞翰忙不迭地想要下床,被暗衛首領給阻止了。


    “你要阻止我?!”容瑞翰冷冷地看著暗衛首領,眼裏的情緒像是要掉出冰渣子來一樣。


    “主上,請您稍安勿躁。”暗衛首領頂著容瑞翰視線裏的巨大壓力,說道,“屬下認為,您現在要找君姑娘並不容易,畢竟,君前輩的焦急恐怕並不比您的少,既然他這些天來都找不到君姑娘,恐怕一時半會兒的,我們也是找不到君姑娘的下落的。”


    “那怎麽辦?”容瑞翰知道下屬說得有理,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暗衛首領歎了一口氣,說道:“君前輩說,為今之計,也就隻能等了,如果他們真的被追殺的人給找到了,應該我們也會得到消息的。”


    容瑞翰唿吸一窒,眼裏閃過了強烈的憤怒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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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君臨軒和容瑞翰他們都在焦急地找尋著君曉陌下落的時候,葉修文正帶著君曉陌,走在前往逍遙山脈的路上,他聽說,那裏風景優美,氣候宜人,非常地適合養人和靜心,因此,他決定帶著君曉陌去那裏養胎了。


    當然,他們的身邊跟著一條甩也甩不掉的大尾巴,正是葉修文在死亡之淵所認下的師父,老頑童。


    這些天來,君曉陌的下腹還是時不時地就抽痛一下,不過已經不太明顯了。老頑童提醒葉修文,君曉陌現在正在特殊時期,必須保持心情的歡暢才有助於胎兒的成長,因此,葉修文那強烈的獨占欲收斂了許多,整個人也變得貼心了。


    隻是,在很偶爾的時候,他也還是會抽風一次,而每次發了瘋的結果,就是君曉陌頂著一身的狼狽出現在老頑童的麵前,手腕上也有著深深的紫印,一看就是被葉修文用手給抓出來的。


    君曉陌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懷上葉修文的孩子,她的腦海裏對過去沒有一絲的印象,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對葉修文的感覺也越來越糟糕。


    她覺得,自己不大可能會喜歡上這麽一個偏執又瘋狂的人的,最大的可能是對方強迫了自己。


    想到這一點,君曉陌就感到直犯惡心,甚至又升起了逃跑的念頭。


    隻是,上一次逃跑以後,葉修文對她就看得很緊了,還揚言如果她真的敢再次逃跑,就拿鎖鏈把她給扣在自己的身邊,那她就逃不掉了。


    君曉陌心中鬱鬱,雖然懷著孕,但身體竟然一天比一天地消瘦了下去,看起來就像是營養不良一樣。


    老頑童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他知道徒弟與徒弟媳婦以前的感情肯定很好,否則徒弟也不會在死亡之淵的那十二年間,天天沒命地修煉和戰鬥,隻為了早日出去和君曉陌相聚。


    隻是,怎麽他隻是去探望了一趟老朋友,徒弟和徒弟媳婦之間就產生了那麽大的裂隙呢?簡直成了死局了。


    老頑童左思右想,覺得原因很有可能還是出在徒弟的身上,現在徒弟的性子實在是太成問題了,無論是哪個女人都會受不了吧?


    “徒弟啊,你有覺得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麽變化嗎?”老頑童實在忍不住了,向葉修文問道。


    “發生變化?我能發生什麽變化?”葉修文反問道,眼裏的神色陰陰沉沉。


    這還叫沒有變化?變化可大著嘞!以前的徒弟哪會用這種態度來對待自己?!老頑童氣哼哼地想道,瞪了葉修文呢一眼,說道:“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的性情大變了嗎?如果我不是確認你的靈魂和記憶沒有發生變化,我都要懷疑你被人奪舍了。”


    “奪舍?”葉修文冷笑了一聲,說道,“放心吧,暫時還沒人能奪得了我的舍。”


    謔!好大的口氣!老頑童覺得徒弟的性子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皺眉說道,“難道你不覺得你現在的性格很有問題嗎?”


    葉修文淡淡地瞥了老頑童一眼,說道:“我不覺得,我也知道自己心性大變的原因。”


    老頑童瞪大了眼睛,說道:“你知道自己心性大變的原因?!”


    葉修文從儲物戒裏拿出了曾經困鎖著君曉陌和容瑞翰的靈器,放在了手上,語氣平靜地說道:“我讓它認了主,然後我的感覺就發生變化了。”


    老頑童蹙起了眉頭,他在這個靈器上麵感受到了及其強烈的怨氣。


    這個靈器,很不簡單,如果可以的話,徒弟和它解除契約關係可能會更好。


    葉修文仿佛猜到了老頑童的想法,繼續說道:“不過,我的性情雖然發生了變化,但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麽不好。我不喜歡之前那個踟躕不前的自己,既然喜歡對方,那就肯定得去爭,去奪,總是踟躕不前擔心這擔心那的話,隻會白白地錯過機會,把機會拱手讓人。你看,現在曉陌不就隻能呆在我身邊了嗎?”


    葉修文說到最後,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略有些詭異的笑容。


    老頑童伸手就想要把葉修文手裏的靈器搶奪下來,卻被葉修文早他一步把靈器放迴了儲物戒裏。


    “師父你就別打這個靈器的主意了,我是不會解除認主契約的。”葉修文淡淡地說道,態度毫不客氣。


    “你這家夥!”老頑童氣緊地瞪了好幾眼葉修文,“你再這樣下去,以後有你好受的!小心君曉陌生了孩子也跑掉!”


    “她跑不掉的。”葉修文平靜地答道,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老頑童覺得壓根不能繼續和葉修文說話了,否則遲早會被這個徒弟氣死!於是,他氣唿唿地拉起簾子,跑迴了車廂裏。


    由於君曉陌懷了身孕,因此,他們雇了一輛馬車,晃悠悠地朝著逍遙山脈而去。


    馬車裏,君曉陌靠在車窗邊,沉沉地閉上了雙眼,眼底有著濃重的青影。


    很顯然,心思過重再加上長途的跋涉,讓她的精神越來越糟糕了。


    老頑童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想道:這樣可不行,一定得想一個辦法出來,把徒弟那個歪掉了的性子掰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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