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葉修文走出來的一瞬間,張淑月就看到他了,她一直在緊緊地盯著葉修文和君曉陌緊閉的房門,眼裏一片怨恨和不甘,甚至忍不住在腦海裏猜想著,葉修文和君曉陌此時此刻到底會在幹嘛。


    她其實也分不大清楚,自己對於葉修文到底是一時的迷戀還是得不到的不甘,但她可以十萬分肯定的是,君曉陌所給予她的屈辱是前所未有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她!


    聽著葉修文對周子龍的質問,看著周子龍這訥訥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張淑月一邊暗恨他的沒用,一邊想著要怎麽樣才能脫離現在的困境。


    至少,她不能讓師父帶著大部隊迴來之前,這些人就察覺到什麽。


    這樣想著,張淑月穩了穩心神,強壓下了把這些人一個個都撕碎的衝動,握著周子龍寬大的手掌,淚光盈盈地看著葉修文說道:“葉大哥,你不要怪周大哥,他也是聽了我的話,才會引你過來的,對不起,真是好對不起,我隻是想要單獨地和你說幾句而已,也了卻了我那無果的念頭,沒想到曉陌妹妹會生那麽大的氣,真的好對不起……嗚嗚嗚……”


    周子龍在張淑月握上他的右手時,心裏麵就狠狠地顫了一顫。


    張淑月的手很柔軟,也很虛弱,這讓他自心底冒出了一種極其強烈的保護欲,想要保護懷裏的這個女人。


    於是,周子龍甚至忘了站在他麵前的是最敬佩的師兄葉修文,梗著脖子附和張淑月,對葉修文說道:“是啊,葉師兄,張姑娘隻是想要找你說說話而已,並沒有什麽惡意的,曉陌師妹把張姑娘打得那麽重,實在是有點過分了。”


    張淑月的那一番話的確很容易讓人誤會,她把過錯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還輕描淡寫地說了她引葉修文過來的目的,以至於讓人覺得,張淑月還蠻無辜的,君曉陌把別人打得那麽重,實在是有點過分了,簡直是在無理取鬧!


    然而,即便所有的人都誤會君曉陌,其中都不可能包括知道一切真相的葉修文,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張淑月,平靜地說道:“既然張姑娘引葉某來這裏隻是為了說幾句話,又何必在房間裏點上讓人情-欲-高-漲的熏香?還故意在葉某麵前穿得如此單薄?”


    葉修文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立即讓不少凜天峰的弟子對張淑月的印象一落千丈。


    一開始,他們以為張淑月穿得如此暴-露的原因是因為君曉陌在打得她重傷以後,依然看她不順眼,於是挑選了一種最能侮辱人的方式來對付張淑月。


    說實話,他們也不太願意相信曉陌師妹是這種人,隻是張淑月的表現也太無辜了一點,讓人免不了就會對她產生同情心。


    結果,現在正主那麽一說,大家也知道自己是誤會小師妹了——就說嘛,小師妹雖然偶爾頑皮任性,但在大事上還是很有原則的,如此低劣的手段應該也不會出現在小師妹的身上。


    張淑月急紅了眼睛,她一邊暗中用特製的符籙來催促師父盡快趕迴來,一邊紅著眼眶,柔柔弱弱地看著葉修文說道:“葉大哥,我知道你喜歡曉陌妹妹,也願意為她說話,但你可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呀,我哪有勾-引你了?我張淑月還不至於做到那麽犯-賤吧!”


    說到最後,她捂著臉,嚶嚶地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讓凜天峰好幾名弟子又遲疑了,其中尤以周子龍最甚,他一直盲目地想要堅信張姑娘的本性是一個好人,所以,張淑月這麽一哭,他又心軟了。


    不過,大部分凜天峰弟子還是選擇相信葉修文的,因為葉師兄的秉性他們很了解,絕不會為了徇私而去冤枉一個無辜的人。


    既然葉師兄說了張淑月給他下*,那就肯定是下了,否則的話,曉陌師妹也未必會那麽生氣。


    周子龍在心裏掙紮了一下,還是抬起頭來,對葉修文說道:“葉師兄,我……我覺得,即便張姑娘真的做出過什麽不好的事情,曉陌師妹她也不應該用如此嚴重的方式來報複張姑娘吧。”


    他不知道應該相信哪一邊,因此,他還是選了一個比較折中的方式,在葉修文麵前據理力爭道。


    葉修文正要說些什麽,身後的門突然開了,君曉陌穿著衣服,走了出來。


    眾人抬起頭,向君曉陌看了過去,隻要是有眼色的人,也都能察覺到君曉陌身上發生的變化。


    怎麽說呢,好像變得更加地“魅”了,眉眼間是從青澀的小姑娘變成真正的女人後的韻味,一眸一笑間,既含著淩厲,也有著如沐春風的春意。


    有幾名凜天峰的弟子幹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有點被曉陌師妹現在這個樣子所迷惑了的尷尬。


    葉師兄還在呢,他們還是收斂一點比較好。


    君曉陌走到了葉修文的身邊,對著周子龍懷裏的張淑月斜乜了一眼,然後直視著周子龍說道:“周師兄,你覺得張姑娘做出什麽樣的事情都可以原諒,那是不是她用計懷上了葉師兄的孩子,我也要忍氣吞聲地囑咐她和葉師兄百年好合?”


    “沒有,我隻是……”周子龍小聲地想要辯駁。


    “你隻是覺得我下手重了,對麽?隻是,如果換做是你,你某一天迴家,發現一個野男人在抱著你的妻子,你到底是怒發衝冠地把他給打出去,還是故作威脅地對他揮揮拳頭,沒有半分的報複舉動?”


    被戴綠帽子,是個男人都不能忍,隻是有一些男人覺得他們被戴了綠帽子很丟麵子,卻不會換一個位子去思考一下,如果女人被劈腿了呢?難道就該忍氣吞聲來展現自己的“大度”嗎?


    如果男人被“三”是不可原諒的,那女人被“三”呢,憑什麽前者可以把奸夫揍個鼻青臉腫也不算什麽大事,而後者把居心苟測的人給揍了,卻是“下手過重”的表現?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周子龍被君曉陌說得臉色爆紅,訥訥地張了張嘴巴,憋了半天,也就憋出了一句:“可……可是,張姑娘是一個女人啊。”


    “女人就可以被原諒了嗎?女人做錯事情就不需要付出代價了嗎?更何況,我隻是讓她在外麵吹一下涼風冷靜一下而已,也沒對她做些什麽吧?她身上的傷也就看得重而已,又不是什麽致命傷,養幾天就能迴來了。周師兄,你需要這麽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嗎,到底我是你的師妹,還是她是你的師妹?”君曉陌一字一頓地問道,直到把周子龍問得啞口無言。


    葉修文拍了拍君曉陌的肩膀,讓她稍安勿躁,然後對周子龍說道:“周師弟,曉陌說得對,如果這次不是她及時趕到的話,恐怕張淑月的陰謀就要得逞了。我可以負責任地說,她給我下的藥並不是一般的春-藥,不是輕輕鬆鬆就可以控製的,其他的我能原諒,隻這一點我完全不能原諒,張姑娘吃一點苦頭也是比較好的,以後就能少走一點彎路了。”


    周子龍被葉修文這麽一補充,心裏粗略地覺得葉師兄和小師妹說得都挺有道理。


    隻是,他還是不太願意相信張姑娘是這種人,畢竟,張姑娘當時還奮不顧身地救了他們,而且,出去給曉陌師妹采購的時候,張姑娘也主動跟過來了。


    這樣善良的張姑娘,他實在很難想象是一個心思陰沉的人。


    君曉陌歎了一口氣,她就知道,這個光長個子和修為,沒長多少彎彎繞繞心思的周師兄不會主動去思考那麽多的東西的,也沒那麽容易讓他看清張淑月的本質。


    算了,見一步走一步吧,希望周師兄不會踏上前世葉師兄的老路。


    君曉陌這樣想著,看了周子龍懷裏的張淑月一眼,沉吟片刻後,一揮衣袖,把貼在張淑月身上的那兩張符籙給收了迴來。


    張淑月忽然發現自己又能自由活動了。


    “張淑月,我看在周師兄的份上,這一次就不再與你計較了,我希望你不要辜負周師兄的這一片心意,繼續利用周師兄做出什麽讓人厭惡的事情來。你好自為之吧。”君曉陌冷冷地說道,說完,扯了扯葉修文的衣袖,對葉修文說道,“師兄,我們走吧,天色也不早了,我們迴去歇息一下吧。”


    葉修文點點頭,隨即,又皺了皺眉頭:“不是讓你在裏麵待一會兒再出來嗎?”


    君曉陌之前被折騰得可不輕,身上也還是有著他遺留下來的氣息,就這樣走出來可不大好。


    凜天峰的其他師兄弟們也明白了葉師兄的暗中所指,尷尬地幹咳了好幾聲,遠離了一些君曉陌。


    沒辦法,處理完張淑月的這件事以後,他們才發現君曉陌的身上有著一些微妙的氣息,這種氣息簡直讓他們麵紅耳赤。


    君曉陌更是直接紅了臉,瞪了葉修文一眼,說道:“還不是為了你!”說完,扯了扯葉修文的衣袖,幹咳了一聲,低聲道,“我們還是趕快迴去吧,有什麽事情迴去再說。”


    葉修文眼裏閃過了一絲笑意,拍拍君曉陌的腦袋,說道:“好。”


    凜天峰的師兄弟們簡直要被這兩人的黏糊勁給疼得牙酸了,單身犬們傷不起哪……


    張淑月看著這一幕,低下頭,眼裏閃過了一抹怨毒。


    就在這時,她儲物戒裏的簡訊閃了閃,她拿出來看了一眼,隨即,眉眼裏的陰霾頓時散了去,並在暗地裏勾了勾唇角——


    簡訊裏說,師父向穀晴加快了速度,明天就可以到達山穀了。


    到時候,看你們倆怎麽死!張淑月看著葉修文和君曉陌相攜而去的背影,眼底泛起了報複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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