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月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做出什麽具體的行動,隻是偶爾跑到凜天峰的眾人麵前刷一下存在感,主要還是因為她師父的吩咐。


    向穀晴已經帶著一群人馬往迴趕了,對張淑月唯一的命令便是穩住凜天峰的這一群人,不要讓他們起疑心。


    師父的命令不得不聽從,更何況,以張淑月一個人的能力,她也對付不了凜天峰的這一群人,貿然開始行動而打草驚蛇了的話,最後吃苦頭的人一定會是她。


    由於張淑月算是葉修文和周子龍的“救命恩人”,凜天峰的這一群弟子對張淑月的態度可謂是非常地好,幾乎隻要是對方提出來的要求,他們能辦到的都會努力去做。


    這也算是他們對張淑月的一種補償,畢竟,葉師兄和曉陌師妹算是正式在一起了,以葉師兄現在的身份,也不好對張淑月過多地關心和照顧。


    張淑月也很會利用自身的優勢。她知道很多東西都必須拿捏好方寸,否則就會惹人厭惡,因此,她也沒有事事都跑過來麻煩這些凜天峰的弟子,隻是偶爾地走出房門,在他們麵前展現一下虛弱而堅強的樣子,令這些凜天峰的弟子們對她心生憐惜,不好在她重傷未愈的時候離開這片山穀就行了。


    除此以外,她最想遇到的還是葉修文。


    人的渴求總是無窮盡的,雖然凜天峰其他的弟子對她的態度很友好,但她總覺得還是差了點什麽,仔細想了一下,她得出一個結論,差的是葉修文。


    或許是顧慮到那個君曉陌的感受的緣故吧,葉修文對的態度她從來都是冷冷清清的,與她之間的關係甚至還比不上君曉陌醒來之前了。


    君曉陌醒來之前,葉修文在被她攔下來的時候,還會禮貌性地和她交談幾句。而現在,每次遇到葉修文的時候,君曉陌都在旁邊且不說,葉修文對她也僅僅隻有點一點頭,淡淡地喚一聲“張姑娘”而已。


    這讓張淑月的內心像是被一把火給架著烤一樣煎熬,她無比地希望讓葉修文明白,她能比君曉陌更加懂禮,能比君曉陌更加貼心,也能比君曉陌更加溫柔。


    結果,她連靠近葉修文的機會都沒有,又談何在葉修文的麵前展現一番自己的溫柔體貼、小鳥依人?


    和她形成明顯對比的是,君曉陌可以毫無避忌地呆在葉修文的身邊,想挽著對方的手臂就挽著對方的手臂,想讓對方背著自己就讓對方背著自己,而每當君曉陌提出這些小小的要求時,葉修文總是會毫不遲疑地答應下來,眼裏也浮現出不容錯辨的溫和與寵溺。


    看著葉修文那張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來那不同於平時冷清的表情,張淑月每一次都希望,葉修文的這份耐心和細心是屬於自己的。


    然而,這也僅僅是她的希望而已,隻要君曉陌還在,葉修文的這份專屬溫柔就鐵定不會是屬於她的。


    張淑月私底下都不知道在心裏把君曉陌撕碎過多少次了,而在表麵上卻還是得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讓張淑月感到十分地憋悶。


    今天一大早,張淑月接收到了師父向她發過來的簡訊,告訴她大部隊人馬已經在半路上了,還有大約兩天的時間就能趕到,讓她在這個當頭一定要繼續穩住凜天峰的那一幫人,不要在最後出現什麽意外。


    張淑月滿口答應了下來,心裏的不甘卻在逐漸升溫。


    凜天峰其他人是死是活,並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以內,但葉修文是她這幾十年來第一個看上的人,要真的就那麽死掉了,還真是好可惜。


    其實,如果葉修文願意和她在一起的話,她倒是可以求師父網開一麵,放過對方,隻可惜,對方的心一直都放在君曉陌的身上,根本沒有分半個眼神給她。


    那個君曉陌到底有什麽好的?既不溫柔也不體貼,就隻會仗著自己小師妹的身份就為所欲為,如果葉修文不是和她從小長大的話,又怎麽可能看得上她?


    張淑月還看出來了,葉修文是一個富有責任心的人,如果君曉陌沒有變心,如果她不下一劑猛藥的話,哪怕葉修文還在山穀裏安安然然地待上好幾年,也不可能讓她有機可乘。


    心裏轉過了無數個念頭的張淑月到了最後把牙一咬,一條狠計浮上了心頭。


    她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她要努力一把,如果失敗了的話,那就由師父來收拾對方吧,無論如何她也都不虧。


    這樣想著,張淑月的心也漸漸地安定了下來,眼裏劃過了一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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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裏,君曉陌倚靠在桌邊,拿著朱筆,俯首揮毫,全神貫注地把所有的精力都凝聚在麵前的符紙上。


    終於,在挑起了最後一畫以後,君曉陌緩緩地唿出了一口氣,鬆開了由於長時間握筆而略有些僵硬的手指,在每一根手指上揉了揉。


    窗外,響起了簌簌的揮劍聲,劍氣劃過了茂密的枝葉,落葉紛飛。


    君曉陌走到了窗邊,坐了下去,撐著下巴看著窗外,微微有些出神。


    葉修文收下了最後一個劍勢,甩劍入鞘後,走到了君曉陌的麵前,在君曉陌的眼前晃了晃,然後輕輕地敲了她一記。


    “在想些什麽?怎麽一副出神發呆的樣子?”


    君曉陌摸了摸被葉修文敲疼的額頭,鬱悶地嘟囔道:“還能有什麽呀,不是想著要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麽?我覺得張淑月這個傷也養太久了吧,本來這種傷對於修真者來說就沒什麽呀,又不是凡人,怎麽直到現在還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周師弟對張姑娘心中有愧,自然是想要等到張姑娘徹底痊愈才離開的,再等等吧,不要急。”葉修文拍拍君曉陌的腦袋安慰道。


    君曉陌蹙了蹙眉頭,糾結地說道:“我總覺得拖的時間越久,變數越多,而且,不知道為什麽,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別想太多了,老是皺眉小心年紀輕輕的就變成滿是皺紋的老婆子。”葉修文輕笑道。


    君曉陌瞪了葉修文一眼:“變成老婆子的樣子也不許你嫌棄我!”


    葉修文挑挑眉毛,勾唇輕笑著沒有說話,君曉陌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麽,略有些小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雖然她和葉師兄都互相表明了心跡,但總體來說,他們互相之間的相處也還是沒有多少變化的。所以,剛剛那種“老夫老妻”式的對話還真是讓她尷尬得可以,等到她反應過來以後,眼神飄啊飄的,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落在葉修文的身上了。


    葉修文微微歎了一口氣,照這樣下去,他和小師妹之間的事情恐怕還有得磨——他可沒有忘記,在穀外,還有一個容瑞翰和池家的那個小屁孩在虎視眈眈地等著小師妹呢。


    就在葉修文和君曉陌各懷心思的時候,周子龍忽然之間走進了院子裏,對君曉陌和葉修文說道:“原來葉師兄和小師妹在這裏,我找了你們很久呢。”


    君曉陌探出了頭,眨眨眼睛問道:“周師兄你找我們有什麽事情嗎?”


    雖然之前和周子龍因為張淑月的事情不歡而散了,但君曉陌向來和凜天峰的師兄弟們都沒有什麽隔夜仇的,所以,一個晚上過去後,君曉陌心裏對周子龍的氣也就消了不少了。


    現在的她也不再生周子龍的氣了,能夠心平氣和地迴應對方的問話。


    周子龍撓了撓頭,說道:“剛剛卓師弟他們在找葉師兄你,好像聽說有急事,就在院子外的那片樹林子裏,葉師兄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葉修文皺了皺眉頭,說道:“既然急著找我,為什麽不直接用傳音符呢?”


    周子龍說道:“我也不懂,他們看起來很焦急地往東邊那邊去了,現在也未必還在那裏。”


    君曉陌蹙眉說道:“看來卓師兄他們遇到什麽麻煩了,葉師兄我們現在過去瞧一瞧吧。”


    “好的,我們一起過去吧。”葉修文幹脆利落地說道,轉身就往外走去。


    君曉陌也出了房間,想要跟上去,卻被周子龍攔住了,對她說道:“曉陌師妹,我有一些事情要找你,小樹林那邊就讓葉師兄過去吧。”


    君曉陌詫異地看著周子龍:“有事情要找我?什麽事情?”


    “呃……是關於陣法的事情的,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曉陌師妹你。”周子龍撓撓頭,說道。


    君曉陌很無語地說道:“周師兄,這種事情不應該是解決掉卓師兄他們的燃眉之急之後才問的嗎?你需要我現在就給你解答困惑嗎?”


    周子龍被君曉陌問得愣住了,片刻後,眼神有點躲閃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麽,有葉師兄出馬,卓師弟他們的那件事應該很快就能解決了的。”


    君曉陌的眼裏閃過了一抹了然,歎了一口氣,說道:“周師兄,你知道你自己很不會說謊嗎?這些話簡直是錯漏百出,而且,你一緊張起來就撓頭,這一點你自己從來都沒有發現吧。說吧,你到底引葉師兄出去,把我留在這裏想要談些什麽?”


    “這個……”周子龍詞窮了,他完全沒想到,乍一開口不久,就被君曉陌給掏出他的老底來了,接下來的話還能怎麽說?


    君曉陌蹙了蹙眉頭,問道:“周師兄,你該不會又是為了張姑娘而來的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周子龍連連擺手。


    君曉陌半眯起眼睛,說道:“你這種態度才會更加有問題吧?你好像也沒有什麽正事能夠跟我說的,難道你是故意引葉師兄去樹林子裏的?張淑月在樹林子裏等著葉師兄?”


    “我……”周子龍拿不出任何的話來反駁君曉陌,因為全被君曉陌給猜出來了,而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撒謊的人。


    君曉陌憤憤地瞪了一眼周子龍,說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誰的師兄!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葉師兄的!”說完,她抬腿就想要往外跑去,卻被周子龍攔下來了。


    “曉陌,你別太慌亂,張姑娘沒有惡意的,她隻是想找葉師兄說明一些情況而已。”周子龍焦急地對君曉陌說道,試圖打消她追過去的念頭。


    “開什麽玩笑!如果真的隻是要說明一些情況的話,她需要特地找周師兄你來支開我嗎?這個謊也撒得太沒水平了吧!”君曉陌怒瞪著周子龍說道。


    周子龍被君曉陌說得噎住了,一張臉憋得紫紅紫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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