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珊珊”越說越激動的時候,葉修文的眼皮就因為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而在跳了,然而,沒等他的眼皮跳完,“秦珊珊”就一個爪子抓了過來,抓住了他的左手,平地一聲驚雷地給在場所有的人扔下了一個重磅消息。


    雖然知道“秦珊珊”這樣說是為了幫自己而已,但感受著來自周圍好幾桌子的異樣目光,葉修文的眼皮還是忍不住抽了抽,老半天才按捺下把自己的手抽迴來的衝動。


    說實話,活了那麽多年,葉修文真是從來沒有和別人牽過手,哪怕和他最親近的君曉陌,也隻是握著他的手臂而已,隔著一層衣服的那種。


    因為葉修文有著輕微的潔癖,不習慣與人如此接近,偏偏這個“秦珊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讓他連反應過來避開的速度都沒有。


    而看著別人的目光,恐怕對“秦珊珊”口中的“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件事深信不疑,倘若他現在拆“秦珊珊”的台,不承認這件事,不僅會給他進入旭陽宗這件事造成不少的阻礙,說不定還會被人誤認為是一個吃完就跑的負心漢。


    葉修文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本來因為“秦珊珊”這麽突如其來的一個舉動而分外抗拒的心態也緩緩地平和了下來。


    旭陽宗的其他弟子則是用一種既詫異又曖昧的目光左右徘徊在了君曉陌和葉修文的身上,最後,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抹了然的壞笑——難怪昨晚一個晚上沒有迴客棧,原來是自己找節目去了呀。不過,說實話,秦珊珊長得也是挺漂亮的,就是性格差了點,否則的話,追她的人恐怕可以繞旭陽宗整整兩圈。


    可惜了可惜了……


    旭陽宗好幾名弟子的心裏都冒出了“可惜”兩個字,不知道是可惜“秦珊珊”這朵宗門之花被一個外人給采走了,還是可惜“君子文”這麽一個長相出色、實力強大、性格清雅的美男子居然看上了“秦珊珊”這麽一個刁蠻跋扈的小姑娘。


    秦淩宇則更是生氣,無論秦珊珊說的是實話還是謊話,當著大庭廣眾的麵說出如此沒有羞恥之心的話語,顯然是要為了“君子文”這麽一個野男人和他抗爭到底了。


    秦淩宇覺得自己作為哥哥的權威被挑戰了,麵子裏子都下不去,特別當隔壁桌的人開始紛紛起哄和勸解,讓他成全這對小情侶時,他的怒火更是飆到了極致。


    “嘭!”秦淩宇一拍桌子,掌下的桌子頓時四分五裂,四周圍像是被下了一道靜音符,本來還在勸解或者起哄的人一個激靈,轉過身去,不敢再多管閑事了。


    秦淩宇站了起來,額角青筋直跳地對梗著脖子看著自己的“秦珊珊”說道:“秦珊珊,我知道你強,我說不過你。但別怪我不提醒你,這個男人絕不是什麽善茬,等到他拋棄你的那一天,你別來我這裏尋死覓活,這都是你自找的!”


    秦淩宇說完,一甩衣袖,怒氣衝衝地往樓上的客房走去。


    看著那一地狼藉的碎杯子碎碟子和還沒吃完的菜肴,旭陽宗餘下那些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也半聲不吭地離開了座位,打算去別處解決這頓午膳了。


    客棧的老板一臉心疼地看著桌子和碟子的碎片,心想著:真是倒黴哪,本來看到這一幫人個個都衣著光鮮、氣質不凡,還想著終於遇到了幾隻大金龜,沒想到才半天過去呢,他的桌子都碎了好幾張了。


    那些菜肴錢可遠遠地填不上這幾章桌子的窟窿呢,白搭了,白搭了……


    老板正想著,他的麵前兀然出現了一張修長的手,手掌中心有著幾顆中品靈石。


    “老板,給你的,算是我們今天弄出來這些麻煩的賠償。”清冷如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老板抬頭一看,喲嗬,不正是剛剛處於八卦中心的主角之一嗎?沒想到,這青年隻是氣質冷冷清清而已,心腸還是不錯的,隻有他才注意到了自己的損失哪。


    老板接過了葉修文給的靈石,連連俯首道謝,葉修文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


    在他身邊,跟著一條蹦蹦跳跳的小尾巴,不用懷疑,正是假裝“秦珊珊”假裝得上了癮的君曉陌。


    “很開心?”走了片刻後,葉修文忽然問了一聲身旁的君曉陌。


    “嗯,是的,很開心。”君曉陌笑眯眯地說道,眼裏得意的神色如此明顯,要葉修文忽略都挺難。


    葉修文挑挑眉毛:“為什麽?”


    君曉陌吐吐舌頭,狡黠地說道:“難道你不覺得秦淩宇那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樣子很可樂嗎?而他偏偏有氣又沒處可發,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葉修文無奈地搖了搖頭,但眼裏也是閃過了一絲笑意。


    “對了,你好像對秦淩宇很看不順眼?”葉修文想到了對方剛剛的態度,覺得“秦珊珊”好像也不是單純是為了幫助自己。


    與其說她是為了幫自己,還不如說她更想氣一氣秦淩宇。


    君曉陌勾勾唇角,說道:“是看他不順眼,不過原因嘛……子曰,不可說。”說完,君曉陌率先往前走去。


    葉修文愣了愣,片刻後,無奈地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對了,我們現在去哪裏?”君曉陌看著追上來的葉修文,眨了眨眼睛。


    “不是還沒吃午膳嗎?一起去別的地方吃吧。”


    “說得也是,都怪那個秦淩宇,肚子還餓著呢。”君曉陌撇了撇嘴巴,隨即,對著葉修文壞壞一笑,說道,“你請哦,就當做是請本姑娘幫忙的‘人情費’,怎麽樣?”


    “可以,走吧。”葉修文溫和一笑。


    “歐耶,我要去這邊的小吃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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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秦淩宇在被君曉陌氣迴了自己的房間以後,眼裏洶湧的怒意過了很久才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他想了想,拿出了宗門內部的傳音符,給何彰傳了一條簡訊,很快,何彰就迴複他了。


    “淩宇,什麽事?”何彰帶著點陰冷氣息的聲音從傳音符裏傳了出來。


    “師父,我這次提前迴來,在路上遇到了珊珊他們一行人,珊珊的情況有點不對勁,而且,還有一個陌生人跟在他們的身邊。”


    “陌生人?”何彰頓了頓,像是在思索,“說說看,到底是什麽樣的陌生人。”


    “他的實力很強,以我金丹期的修為,我看不出他的修煉等級,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氣質很像一個人,一個讓我有點忌憚的人。”


    “……是誰?”


    “葉修文。”


    傳音符的另一邊沉寂下來了,還沉寂了很久,久到秦淩宇以為何彰已經掐斷傳音符的時候,何彰的聲音又幽幽地傳了過來:“你是說……君臨軒的那個掉進了死亡之淵的首座弟子,葉修文?”


    “是的,正是他。”


    傳音符的另一頭,何彰大笑了起來,雖然笑聲很大,卻也寒得滲人,“淩宇,你到底在擔心些什麽,你以為掉進死亡之淵的人還有活著跑出來的可能性嗎?”


    “這個……”


    “哼,就連元嬰期的人掉進去都是死路一條,更何況葉修文掉進去的時候,恐怕連築基期都沒達到吧?你到底在怕些什麽!”何彰有點恨鐵不成鋼地怒道。


    秦淩宇被訓斥得臉色不大好看,但對方是他的師父,他也不好反駁對方的話。“徒兒不是怕,隻是覺得,現在的情況那麽特殊,我們正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君臨軒那些人掉進來呢,突然出現了一個氣質和葉修文如此相像的人,難道隻是巧合而已嗎?徒兒覺得,這個人恐怕不得不防。”


    “這又怎樣,即使他真的是葉修文,你以為他單槍匹馬的能夠進入得了旭陽宗?”何彰不屑地說道。


    “問題出在我妹妹的身上。”秦淩宇皺著眉頭,說道,“珊珊她喜歡上了那個人,還揚言說與那個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非要帶那個人進入宗門。”


    “又是你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妹妹。”何彰顯然很不喜歡秦珊珊,語氣裏充滿了冷意,“徒兒,成大事者,不能有婦人之仁,如果你妹妹太任性胡來的話,也沒必要處處維護著她了。”


    言下之意,任由對方自身自滅也沒關係。


    秦淩宇的眼神閃了閃,隔著傳音符,何彰沒有看出來他眼底的諷意。


    這個道理,他比何彰更懂,他早就不想管秦珊珊的那檔子破事了,隻可惜,他還需要拿到秘境的鑰匙,所以,秦珊珊不能死。


    至少,在他拿到秘境的鑰匙之前,秦珊珊不能死。


    不過,這種事情他是不可能對何彰說的,秘境是一個人人趨之若篤的地方,倘若何彰知道這件事,他和秦珊珊都活不下來。在何彰得到秘境鑰匙的那一天,就是他們兩兄妹的死期。


    所以說,有什麽樣的師父,就會有什麽樣的弟子。


    秦淩宇歎了一口氣,對傳音符另一頭的何彰說道:“畢竟她還是我的妹妹……”


    “師父就知道,你還是割舍不下和親人之間的感情。”何彰語氣和緩地說道,似乎對徒弟這種“婦人之仁”並不排斥,“這樣吧,如果珊珊她真的要帶那個男人進來的話,你就由著她帶吧。”


    “可是,師父……”秦淩宇沒想到何彰居然同意了這件事,他還想著讓何彰出山解決掉“君子文”呢。


    “淩宇,如果由為師親自出手解決掉那個人的話,指不定珊珊會怨你一輩子,但如果他是死在了宗門的陣法裏的話,就怨不到你身上了,你懂嗎?”何彰不慌不忙地說道。


    秦淩宇眼睛一亮,說道:“師父您是說……”


    “進出旭陽宗外圍那片樹林的陣法是需要有旭陽宗的身份牌子的,否則的話,就會遭到陣法的攻擊,甚至迷失在陣法裏麵,活活被拖死。你手上有幾塊多餘的牌子,何不假裝同意他進來,然後在牌子上麵做手腳呢?更何況,即便他那麽好命,成功地走進了旭陽宗,現在他單槍匹馬的一個人,你還以為他能翻得出天去?他再強,也強不過旭陽宗的各位長老們吧?”


    秦淩宇的思路豁然明朗了起來,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弟子明白了,謝謝師父!”


    “嗬嗬,你啊,還是太嫩哪……哈哈哈哈哈哈……”何彰的笑聲隨著傳音符的失效漸漸消失了,而秦淩宇的臉上,緩緩地勾起了一個猙獰的笑意。


    君子文,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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