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見到顧雪杉,雖然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但是倒也沒有說什麽拒絕的話。

    “可以。隻是,你覺得我們的話題你能夠插得上話,聊得起來嗎?”謝梓謹看了顧雪杉一會兒,瞧著她手中舉著的托盤,再見她的雙手鬆開,沒有再像之前那般緊握成拳,而的眼色時不時的會有著小動作的朝著托盤看去,倒也似乎明白了七八分。

    “謝學姐,沒有聊又怎麽知道就一定沒有共同話題呢?”顧雪杉雖然氣惱,但是小臉卻沒有任何被羞辱過後的憤怒,而是微微一笑,似乎能夠拂了人心,她緩緩張口,輕鬆的化解了難看。

    “這倒也是,那就一起吧!畢竟,如果我都不願意跟你聊聊天的話,在這兒你可真的就隻能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欣賞了。”謝梓謹好似讚同的點點頭,顧雪杉的處境她一直都看在眼裏,畢竟她之前那般的羞辱她,在場的人都是親眼目睹的,除非真的是個腦子進了水的蠢貨,便是顧雪杉再怎麽有吸引力,也不會有人敢明目張膽的上前同她勾搭成奸的。

    “那就謝謝學姐了!”顧雪杉淺語,“對了,大家不如共飲一杯,如何?”

    說著,顧雪杉就舉著托盤上前,遞到四人中間,徑自取了一杯酒,而後等待著三個人。

    一直沒有說話的唐卜驛溫善的雙眸隱隱閃著不知名的光,若有所思的盯著顧雪杉,這個女人許久沒見,倒是比之前見到的時候添加了一絲的風情,變得越來越勾人了,薄唇微微勾起,他什麽也沒有說的也伸手取了一杯酒,僅僅隻是握在手中,然後便沒有了動作。

    王明淵見唐卜驛取了酒,於是也跟著取了酒,黑黝的眸子細細的觀察著顧雪杉,麵色未曾有絲毫的改變,一如之前是那麽的溫和,心裏卻是對她防備了幾分,這個女人的確如他所想,不想外表那麽的柔弱,畢竟在這麽大的一個場合內,前一刻被羞辱的恨不得去死,下一刻又能如前,當作沒事人一樣,這樣強大的心理,普普通通的女人必然是不會有的。

    如此想著,王明淵眉頭略微皺了皺,他移了視線,盯著手中的酒杯,紅色的液體透明如紅寶石,散發著迷人的氣息,勾人攝魄,蠱惑人心。

    “怎麽是沒人了嗎?竟然要你做這些個服務生的活?”謝梓謹伸手在托盤前,卻是半空懸住,沒有了動作,她隻是像是聊著天氣般的隨意說道。

    “這是說的什麽話?我不過是順路,就自行拿了過來,學姐你不會是不給這個麵子吧!難不成是你還沒有釋懷?”顧雪杉緊

    了緊牙關,唇瓣張開,露出潔白的牙齒,神色一轉,笑道,“或者,學姐是害怕了?”

    “我害怕?”謝梓謹嗤笑,“你倒說說看,我害怕什麽?”

    “自然是害怕做學妹的在這酒裏下毒?”顧雪杉微微勾唇,諷刺以道。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會敢做這些個事情,但是,既然你提出來了,那麽我不如就順著你的話這麽想了。”謝梓謹笑了笑,“就當是我害怕你在這酒裏下毒,你又準備怎麽證明你的清白呢?”

    “既然你有顧慮,那不如我先喝?如何?”顧雪杉微微眯著眸子看向謝梓謹,見謝梓謹沒有推辭的就點了點頭,她雖然感覺很是不爽,但是為了自己的計劃,還是忍住。伸手拿著酒杯湊到唇口邊,張嘴微微仰頭抬手,晶瑩剔透的紅酒便順著杯身入了口中,順著咽喉入了裏。

    “學姐?”顧雪杉鬆了嘴,重新看向一旁的謝梓謹,微微勾唇,圓溜溜的黑眼珠子裏頭盡是嘲諷,嘲諷著謝梓謹的膽小怕事,“現在你放心了?”

    “既然你喝了,不如將這杯也嚐一口。”謝梓謹對於顧雪杉的挑釁全然漠視,隻是微微伸出食指,指著手前還靜靜的呆在托盤裏頭的酒杯,笑著說道。

    “你……”顧雪杉臉色頓變,語氣也開始尖銳了起來,“你這是把我當成古代試菜的奴婢了?”她都親自喝了下去,她還不滿意嗎?還想羞辱她到什麽地步?

    “你若是想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既然你不願意喝的話,那就算了,不過這酒我也不會喝的。”謝梓謹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好……”顧雪杉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忍。將手中拿著的杯子放下,顫顫的重新取了一隻,顧雪杉顏色略加慌張了一些,握著的手抖得愈發的厲害,久久都沒有喝。

    “怎麽不喝?”顧雪杉的神情舉止看在謝梓謹的眼裏,隻讓她覺得可笑,顧雪杉啊顧雪杉,你為什麽一點腦子都沒,想要下藥也不選一個好的時機,偏偏要在這樣的場合,這麽愚蠢的伎倆,這麽破綻百出的表情,也實在不配做一個合格的下毒者了,這下了東西的酒,你還是自己品嚐吧!

    “……”顧雪杉狠狠的盯著謝梓謹,但見她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嘲諷著她,她便更加的痛恨,看著她那眼眸之內盡是訴說著“你的把戲我早就看透了,這苦果你就自己嚐吧!”的意思,顧雪杉咬了咬牙,她喝也不行,不喝更是顯示了她的心虛,想了想,她舉著酒杯就喝了一口,一副大義赴死的模

    樣。

    唐卜驛和王明淵兩人一直在旁邊觀火,誰都沒有出聲調和。誰都不是個笨蛋,他們都看出來了顧雪杉的臉色因為手中重新取的酒杯而變得蒼白害怕,原來這個女人還真的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在酒裏下了藥。

    “這酒,我喝了!這下子你總該放心了吧!”顧雪杉伸手抹去了嘴角殘留的酒漬,難受的咳了幾聲,這才詭異的笑著朝謝梓謹說道,“你要是還不放心,不如一道說了,還要我喝幾次?”

    “好了,梓謹,這事夠了,她的心跡都表明了,你也就給她一個台階下,好了,再弄僵下去,叫其他人看著,還以為你又在欺負人呢!”還沒待謝梓謹說話,一旁一直看著的唐卜驛卻是出口幫顧雪杉說了話,說著的時候也不忘朝著周圍環繞一圈,就好像真的有一大堆的人在朝著他們看一樣。

    當然,事實上,真有一大堆的人在看向他們。

    畢竟,本來唐卜驛、謝梓謹,外加一個王明淵,已經是眾人關注的焦點了,羨慕,嫉妒的都有。再來一個被謝梓謹羞辱過的顧雪杉,眾人的目光更是轉移不開了,他們都在等著看一出好戲呢!

    “你都為她說話了,我再不給個台階下,實在是不給你麵子,算了。”謝梓謹皺眉不喜的看著唐卜驛,餘光能夠瞧見顧雪杉,隻見她柔柔弱弱的看著唐卜驛,一副委屈的小白兔樣。

    見謝梓謹心不甘情不願的這麽說了一句,話中分分都是諷刺,唐卜驛皺了皺眉,見她偷偷的看起顧雪杉,於是又明白了她為什麽那麽尖銳的說話,說到底她這是在吃醋呢!於是原先有些不快的心思也就那麽的沉了下去,他笑了笑:“你啊……以前的事情,就讓他過去,我們幹一杯?”

    謝梓謹見戲做足,於是也就收了戲份,伸手取了顧雪杉原先放下的酒杯,笑道:“你既然拿了那杯酒,那就喝了那杯酒吧!我呢,將就了這杯就行。”

    “cheers!”四人舉杯,杯身觸碰,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隨即共飲。

    顧雪杉一邊慢慢的喝著酒,一邊用餘光打量的謝梓謹,見到杯身中的酒液緩緩的進入她的嘴中,看著她的喉嚨一動一動,無辜柔弱如小鹿的臉龐慢慢的揚起詭異的笑意。

    她就知道謝梓謹會戒備她,也肯定會懷疑酒裏麵會被她下了藥,甚至有可能會懷疑幾杯酒都有藥。

    所以她第一次喝酒的時候是大大方方的,直接的就喝了,第二次喝酒的時候故意裝作害怕恐懼卻硬著頭皮喝了一口的樣子

    。

    她這樣前後不一的神情落在謝梓謹的眼中,自然會叫她以為她先前的杯子裏頭其實是沒有下藥的,而隻有她第二次拿的杯子裏是被下了藥的。

    她就是要給謝梓謹造成這樣的錯覺,讓她一步一步的走進她早已設置好的圈套之中。

    果然,謝梓謹不負她所希望的那樣,取了她第一次拿著的酒杯,喝了下去。

    當然,她下的藥沒有那麽早的就發作,至少得過了二十來分鍾。

    做戲就要做足了,為了讓謝梓謹相信隻有她喝的杯子裏頭是下了藥的,她還是繼續給她演下去好了!

    放下酒杯,顧雪杉晃了晃腦袋,她雙眼不時的閉起來,又強硬的睜開!

    “我這是怎麽了?”顧雪杉伸手瞧著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說道,白皙的臉頰漸漸透出不正常的紅色,微微淺張的唇瓣上頭還殘留著酒漬,在光線照射之下,泛著亮光,實在誘人。

    “你不會是不勝酒力吧!”謝梓謹好心的說道,心裏卻是嗤之以鼻,顧雪杉她哪裏是不勝酒力,她可沒有忘記前世的顧雪杉可能喝酒了,自從進了上流社會,她總喜歡跟一群紈絝子弟拚酒,而且就算將人都拚的倒下了,她都不會有一丁點的醉意。

    所以,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己給坑了。

    “是嗎?我以前沒有喝過酒呢!頭好疼!也好暈!”顧雪杉皓白的牙齒不自覺的咬起下唇瓣,她氤氳朦朧,泛著水汽的雙眸迷迷糊糊的看向謝梓謹,疑惑的說道,聲音越發的小,裏頭夾雜著因為酒意而不自覺透露出來的誘人之氣。

    “這樣啊,那不如到客房休息一下,我去讓人給你弄點醒酒湯?”謝梓謹好心的說道。

    “明淵哥哥……明淵哥哥……”顧雪杉腳下早已站立不穩,晃晃悠悠的,一個踉蹌,便倒在了王明淵身上,她伸手自顧自的抓著王明淵的衣服,迷迷糊糊的叫著。

    “既然顧小姐都這樣迷糊了,看來她自己也沒有那個意識上樓了。那就麻煩王二少將她送迴客房,樓上走廊盡頭左手的一間,就可以了。”謝梓謹就那麽的看著顧雪杉自食惡果,隨即眼帶抱歉的對王明淵說道。

    對於王明淵她是秉著能離多遠就離多遠的心態,這樣一個看似無害實則不知裏子有多深的人,她沒那個興趣招惹,能打發走就打發走。既然顧雪杉她看上了這麽一個人,她就好心送佛送到西。

    “這……好,那我先把顧小

    姐送上去,之後我們再聊。”王明淵伸手便想將賴在自己身上的顧雪杉給扒拉開,但是,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力氣還是卻是挺大,死死的攥著他的衣服,叫他根本扯不下來,又見謝梓謹雙眸略顯抱歉與打擾,又想到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他決定還是給謝梓謹留下一個好的印象,於是也就勉勉強強的答應了。

    “那就麻煩王二少了。”謝梓謹眼帶笑意同他寒暄,卻是想著,等會你能不能下得來還不知道呢!

    王明淵見謝梓謹的確跟他以往所認知的不一樣,於是也點點笑意,隨即伸手將顧雪杉抱在懷中,準備將她送去客房。

    一直假裝醉意,昏昏沉沉的顧雪杉見自己被王明淵抱了起來,心頓時如小鹿般砰砰作響,她迷迷糊糊的埋頭進了王明淵的懷中,一股古龍香水的味道撲麵而來,她感受著他來自胸膛溫暖的氣息,想著待會兒即將發生的事情,格外的激動。

    王明淵抱著顧雪杉經過唐卜驛,朝樓梯走去。

    唐卜驛卻是一個失神,剛剛他被應該醉酒了的顧雪杉拉住了手。他猛地便轉頭朝著他兩人看去,從側處能夠看到埋首在王明淵胸前的顧雪杉,但見她似乎意料到了他的反應,微微抬頭看向他。

    朝著視線望去,唐卜驛便見顧雪杉的雙眸透澈無比,沒有一點點醉酒了的暈乎之態,她對著他竟然笑了起來,嘴唇微微動著,對他無聲的說著話。

    唐卜驛皺眉收迴了視線,他雖然不懂唇語,但是卻也能將她的話猜出個幾分。

    “卜驛哥哥,你是在羨慕王二少美人抱懷?”謝梓謹在另一側,她隻能看到王明淵的背影,雖然見唐卜驛迴頭看向二人,但是並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事情,她隻瞧著唐卜驛神色不佳,於是嬉笑的說著。

    “梓謹,你多想了,我隻在乎你。”唐卜驛漸漸的迴過神來,顧雪杉說的話如果是真的話,那再符合他的心意不過。但是見謝梓謹麵色如常,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常反應,他又對於顧雪杉說的話漸漸有了懷疑。

    到外頭透了許長時間氣的池銘璽在返迴大廳的路上,剛想要轉身的時候,碰巧將顧雪杉那個女人偷偷摸摸下藥的事情給看了個一清二楚。

    那個女人下的藥,雖然味道極其的微弱,但是對於他而言卻是能夠清晰的分辨的出來,不過是蠱惑人動情的藥物。顧雪杉下的藥不算是頂尖的,但是也不是哪裏都可以買的。

    他有著私心,他的私心,隻秉持著一點,為了boss。

    所以他並沒有當即揭穿她那爛的連三歲小孩都嫌棄的把戲。

    對中了藥的謝梓謹,有著一點優勢,那就是不會當即發作。

    而他就是算計好了時間,才敢任由顧雪杉胡作非為!

    於是,他一邊看著顧雪杉的動作,一邊當機立斷的給沈蘭徹打了一通電話。

    見隻剩下唐卜驛跟謝梓謹兩個人的時候,為了保證謝梓謹的安全,也為了保證自己不會被boss剝掉一層皮,他趕緊上前,護佳人。

    “謝大小姐。”

    “池總,你還在?”謝梓謹瞧著池銘璽走到身邊,想到唐卜驛還在,於是公式化的叫起池銘璽。

    “梓謹,這位你認識?”唐卜驛打眼瞧向池銘璽,一個風度翩翩,舉止動作之間優雅萬分的男人,陌生。

    “剛剛來的時候認識的。不過卜驛哥哥,難道你不認識池總嗎?他是l跨國集團亞洲區的總裁呢!”謝梓謹語氣平常的說道,想到唐卜驛這幾年浸淫在商場之中,忽然就吃驚的看著他,疑惑的詢問道。

    唐卜驛頓時尷尬不已,看著池銘璽的眼神也變得不同了起來,這個男人看起來跟他差不了幾歲的樣子,讓他瞧著就像是一個隻會花天酒地玩女人的紈絝子弟,怎麽會是l跨國集團亞洲區的總裁?

    “這位先生,我也不認識。”池銘璽金色的眸子在光線的照耀下,分外閃人眼球,微微勾唇,刻薄犀利的話語一點情麵也不給的說道,“也沒興趣認識,謝小姐你就不用介紹了。”

    唐卜驛見池銘璽高高在上,而自己被他漠視個徹底,被對方散發出來的無形氣息壓製,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說話,二十幾年來,這是頭一迴。

    “謝大小姐,我有些話想跟你單獨聊聊,方便嗎?”池銘璽對著謝梓謹,依舊如之前一樣的笑意。

    “這……”謝梓謹不知道池銘璽在搞什麽名堂。

    她慢慢的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對勁起來,抬眼便見池銘璽對著自己眨眨眼。不管池銘璽搞什麽,有沈蘭徹在,他不會對自己怎麽著的。

    如此一想,謝梓謹點點頭,轉身對唐卜驛說道:“我過會兒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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