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無情的手術室,淡綠色映入眼簾,謝梓謹猛然發現自己雙手雙腳被鎖銬住,鼻子嘴巴被氧氣罩套著,自己雖能看見、聽見,可是卻渾身無力,動彈不得。

    強烈刺眼的燈光照射下,一群帶著白色口罩,身著綠色手術服的人圍在自己身邊,其中一個人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唐卜驛。

    唐卜驛是名心內科的醫生,一向溫柔的眸子此時卻冷漠的沒有一絲絲的情感,他帶著一次性手套的雙手染滿鮮血,手執冰冷的手術刀在謝梓謹的身上來來迴迴的工作著。

    “不好了,謝小姐唿吸停止了……”一道慌張的聲音霎然而起,謝梓謹側眸望去,離她三尺遠的地方還有一張手術床,上頭躺著的人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謝雪杉,她有著先天性心髒病。

    唐卜驛瞬時朝著不遠處望去,冷漠的眼神閃過一絲慌張,手中的動作愈發的利索。

    當謝梓謹看到唐卜驛伸手將血淋淋的心髒從自己身體摘除的那一瞬間,才明白過來,原來他竟是要取了自己的心髒為謝雪杉做心髒移植手術,為謝雪杉續命。

    眾人看到新鮮還再跳動的心髒,頓時不顧謝梓謹的死活,立即散去轉而圍到謝雪杉身邊,為她開始手術。

    謝梓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鮮血如流水湧出,染濕了手術服,浸泡著手術床,滴落在地,雪白的地麵頓時漫開綻放,妖豔刺眼……

    漆黑夜色,一道尖叫聲劃破寂靜。

    一道身影猛然從床上坐起身來,不停的喘息,謝梓謹伸手打開床頭燈,伸手在額頭上摸了摸,淨是汗水,就連身上的睡衣都濕潤的可以擰出水來。她蜷起身子靠在床頭,貝齒不自覺的咬著蒼白唇瓣,一雙該是透亮的眸子卻是迷離了神色,半年多來,她都是在噩夢中驚醒過來,沒有一天例外。

    一陣敲門聲響起,謝宅的女傭人聽聞大小姐房內傳來尖叫聲,一如往常的起身,走到她房門外,平淡詢問道:“大小姐,您可有事?”

    不怪女傭人語氣沒有一絲的慌張,畢竟,半年多來,每到這個點,總能聽到大小姐房內傳來一聲尖叫。

    最初,眾人還會擔心大小姐出什麽事情,搞的眾人每到深更半夜就緊張兮兮,每每問起,大小姐總是用做噩夢將眾人打發了,時間一久,眾人自然見怪不怪,習以為常。

    “沒事,又做噩夢了。”謝梓謹緩過神,這才朝外頭說了一句。

    聽著外頭逐漸消淺

    的腳步聲,謝梓謹伸手掀掉蓋在身上的薄被,赤腳下了床,溫軟的毛地毯不會讓她有一絲涼意,反而叫她感覺舒適軟和。緩步走到落地窗前,謝梓謹伸手便推開窗,一股子的涼風頓時吹了進來,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望著淺藍色薄紗窗簾隨著風兒起舞,思緒幾度飛揚。

    不知不覺已是深秋。

    從她死亡到重生,已是從春到秋,從鬱鬱蔥蔥,到遍地金黃……

    謝梓謹抬眼望著漫天星光,她記得在手術台醒來之前她是去參加好友李纖玥的生日派對,甚少飲酒的她抵擋不住李纖玥一次又一次的攻勢,於是伸手接過她遞來的紅酒,一飲而盡。

    接著就沒有了任何的記憶,當她醒過來的時候,便就被人剖膛挖心……

    她本以為自己就那麽悲慘的死在手術台上,畢竟胸前的血窟窿是那麽的刺眼,鮮血噴湧流遍滿地,無人收拾。

    卻不知為何發現自己在臥房裏再次醒來,當她打開手機查看時間,發現原來自己迴到了7年前,此時的自己不過剛18歲,一切還未發生,卻即將發生。

    再過2天,便是她18歲生日。

    身為謝氏家族掌權人謝天鷹唯一的孫女兒,謝鳴集團總經理謝華季的獨生女,她謝梓謹的身份貴不可言,為18歲成人禮舉辦的宴會自然盛大無比,而生日邀請卡早已送發給商圈名流。

    想著後天的生日宴會,謝梓謹嘴角詭異的上揚,好一個獨生女。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謝華季唯一的女兒,是謝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如今想想便覺得荒唐可笑!

    前世直到死,她才知道自己18歲生日宴會上認的妹妹,謝華季的幹女兒顧雪杉,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姐姐,一切不過是謝華季跟顧雪杉那個小三母親一手操縱,目的不過是為了讓顧雪杉進入謝家,可笑自己當初聽信了顧雪杉她所編造的可憐兮兮的身世,將她是為親妹妹,真心對待,還答應讓她改名姓謝,成為謝雪杉,從此變成謝家二小姐。

    不想,這謝雪杉看起來一副嬌嫩童顏,實則比她還要大三個月。想來她那位好父親跟顧雪杉那母親勾搭的有多久多早!想著自己那些年“妹妹”的叫喚她便想吐,而她叫起自己“姐姐”也是那麽的得心應手,真想不通她怎麽叫得出口?

    謝家的傭人早早的就把主人的早餐給擺上了餐桌,既有著中式的小籠包、油條、豆漿、小米粥、醬菜之類,也有著西式三明治、牛奶、咖啡,隨主人喜好自己選擇。

    謝天鷹原本是住在謝家主宅,不過考慮到自家孫女兒的生日宴會不在主宅,而是在常住的別墅內舉行,於是一個星期前讓女兒謝紫沁給接到別墅,同女兒、女婿和孫女兒一起住。老人家睡的早,起的也早,獨自一人先行在餐廳裏頭用起早餐。不過雖說如此,謝紫沁、謝華季也不敢真的很晚才起,不一會兒,就洗漱完畢,下了樓準備陪老爺子一同吃早餐。

    謝華季雖然姓謝,卻不是謝家子孫,隻是碰巧同姓而已。不過除了親近之人,一般人倒是不知道這點,始終以為謝華季是謝天鷹的兒子,而謝紫沁是謝天鷹的兒媳。

    謝華季雖然年過四十,在商場上也經風曆雨,行事也稱得上雷厲風行,但是不知為何在謝天鷹麵前他始終多了一份忌憚,每每看著謝天鷹,他時不時的便覺得自己被老爺子看的死透,渾身起雞皮疙瘩,不自在極了。

    “爸。”二人分別同謝天鷹打了招唿,便在一旁坐下各自用餐。

    謝華季伸手取了三明治跟咖啡,讀著傭人放好的報紙,慢慢吃起來。

    謝天鷹喝完小米粥,取了身側的手帕擦了擦嘴,抬頭問道二人:“小沁兒,華季,明兒就小謹的生日,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沒有?”

    “爸,您就放心,一定把宴會舉行的隆重,畢竟明兒小謹就要進入咱們這個圈子,絕不會出差池。”謝紫沁伸手替老爺子續了碗小米粥,輕放在他身前,嫣然巧笑著。

    “瞧這丫頭,爸您一念叨,就出現了。”謝紫沁看著入座的謝梓謹,打起笑來。

    “爺爺,爸,媽,早上好。”謝梓謹禮貌的同家人問安,而後伸手取了一粒小籠包,接過謝母倒的豆漿,規規矩矩的吃起來。

    “對了,媽差點都忘了,小謹,剛才卜驛這孩子打電話過來,說過一會兒就來家裏接你上街,去挑件禮服明兒晚上穿。”謝紫沁差點都忘了唐卜驛打電話的事情,於是在餐桌上便同謝梓謹提起。

    “媽,我知道了,不過我待會兒要出去,可能不能跟唐卜驛一起上街了,他要是來了,媽您替我留他下來吃個飯,算是道歉。好不好?”謝梓謹聽著謝母的話,不自覺的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咬牙切齒的嚼著,待吃完了,這才微微歉意道。

    謝華季聽聞謝梓謹那麽一說,卻是不樂意了,猛地就將手中的報紙拍在餐桌上,嚴肅道:“梓謹,你怎麽這麽不懂事?你一個孩子能有什麽事兒做?卜驛來接你,你就好好在家呆著等他來接就是了。”

    謝

    梓謹被謝父一番重話訓斥,倒也不啃聲,隻是低頭默默以對。

    一雙鳳眼卻是閃過犀利的影子,做父親的為了一個外人訓斥自己的女兒,等男人來接?他就這麽巴不得自己跟唐卜驛有關係?她可記得前世唐卜驛來接自己的時候,謝華季那副慈眉善目麵孔,她那時還單純的以為他是看女婿看的滿意,現在迴味起來,倒更像是溜須拍馬,一副恨不得把她給直接送到唐卜驛床上的模樣。

    “你大清早的發什麽火氣?老頭子我沒氣死倒要被你先嚇死了。小謹不就是要出去,怎麽著還不能出去了?不就是唐家的小子?他哪裏值得我謝天鷹的孫女兒等了?”謝天鷹猛的將手中的筷子拍打在桌上,朝著謝華季一通教訓,他的寶貝孫女兒他都舍不得罵,憑什麽他謝華季就能輕易訓斥?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爸……”謝華季當著女兒的麵被老爺子訓斥,頓時一陣尷尬臉紅,卻不敢反駁老爺子的話,隻是不高興的瞥了一眼還低著頭的謝梓謹,而後站起身,對老爺子說道,“公司有事,我先去公司了。”

    “去吧,公司的事要緊。”謝天鷹雖然上了年紀,倒也分得清輕重,聽謝華季是去公司,倒也不再說些什麽,轉而朝著謝梓謹和和氣氣的說道,“小謹啊,不要聽你爸的,你要出去可得先吃飽了!身上的錢夠不,要不要爺爺再給你些?”

    “爺爺,您每個月給我的零花錢都存著呢!”謝梓謹看著爺爺一向嚴肅的麵容對著自己的時候都是慈眉善目的樣子,倍感親切。可轉瞬想到前世爺爺被謝華季設計欺騙的在財產繼承遺囑上簽了字,繼而騙去了謝家所有的資產,被氣的腦溢血,沒多久便去世了,謝梓謹便心酸的想流淚。

    “哭什麽?”謝天鷹見孫女兒流起眼淚,可是嚇著了。

    “爺爺,你真好。”謝梓謹伸手抹了抹眼淚,高興道。幸好今世重來,爺爺和媽媽她會守護好,謝家的財產她也會守護好,謝華季他別想從謝家拿走一分一毫給那小三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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