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一個陰天,幽藍的天幕似乎壓得很低,隨時都會塌下來一樣,沒有陽光,秋風就肆意的侵襲著王府裏的每一個角落,氣溫不是很低,卻能夠給人一種發冷的感覺。


    還有兩日就是太後的壽辰了,所以,古悅再也不能怠慢,一大早就讓人將鳳兒請到琉璃園來,詢問她一些關於太後的事情,太後喜歡什麽樣的顏色,什麽樣的款式的衣服,還有喜歡戴什麽樣的首飾……


    誰知道鳳兒卻說,因為她身體不好,很少有機會進宮見太後的,最後一次見太後的時候已經是六七年之前,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小女孩,根本不怎麽記事,關於太後的事情還是隸哥哥知道的最清楚了。


    古悅又何嚐不知道赫連隸父子最清楚太後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情根本就是赫連宇挑起的,他根本不可能幫她,而赫連隸就更別指望了,他現在應該還在為水雲間發生的事情生氣呢,沒有給她出難題已經不錯了。


    鳳兒看見古悅愁眉不展的模樣,最後居然讓她想起一件事情來,“二娘,隸哥哥很喜歡幫太後畫像的,隸哥哥那裏一定還有太後的畫像……”


    “鳳兒,你也不想我的壽禮給辰王府丟臉吧?你能不能讓人去翠竹居把畫像取來?”現在整個辰王府隻有鳳兒能夠幫她了,隻要有了畫像,按照畫像去做拚畫,不是更加栩栩如生嗎?


    鳳兒一笑,“我要和二娘一起做壽禮的,二娘的事情自然就是鳳兒的事情。”


    隨即,立刻命荷香去翠竹居取畫像。


    可是沒有過多久,就看見荷香氣喘籲籲的跑迴來,臉頰邊的發絲都淩亂了,“郡主……不好了,世子被王爺……叫去正廳了……”


    鳳兒還一臉奇怪,“隸哥哥被父親叫去正廳有什麽好奇怪的?隸哥哥經常有事情和父親要談。”


    荷香猛地迴了一口氣,擺擺手,然後說道:“我聽宛西說……建東衙門的人來了,說世子……昨天殺了人,要帶迴去……審問……王爺為了給建東衙門一個交代,所以才把世子給叫過去的……”


    鳳兒的手裏正拿著古悅的一串珠子在把玩,聽到消息之後,手一抖,線斷了,珠子滾了一地,言語之中也有了驚慌,“荷香,陪我去正廳,昨天我也在場,把事情的經過看的清清楚楚,我可以做人證……”


    “二娘,昨天你也在,我們一起去給隸哥哥作證去,建東衙門的人一定會相信隸哥哥的。”


    古悅不明白鳳兒為什麽會這麽擔心,昨天那個洪少爺的死隻能夠說是意外,跟赫連隸隻有間接的關係,就算是那洪少爺真的是赫連隸所殺,以辰王府現在的地位,誰又敢動赫連隸一個指頭?就算是建東衙門過來,也隻不過是走走過場,跟辰王討個人情罷了。


    “鳳兒,不用慌,昨天在戲院有那麽多人在,大家都可以給世子作證,現在我們這麽貿貿然的跑過去,惹得王爺不高興不說,也會讓建東衙門感覺我們是在護著世子,這樣反而會適得其反的,你應該相信王爺,他不會讓世子有事的。”


    鳳兒聽了,並沒有放鬆多少,雙唇輕輕的一抿,雙眉依舊蹙的很深,“二娘,你剛剛到辰王府不久,根本就不知道父親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向來都鐵麵無私的,一定不會偏幫隸哥哥的,如果父親真的相信了建東衙門的話,一定會讓他們將隸哥哥帶迴衙門的,我聽人說過,隻要帶迴衙門就會嚴刑逼供的……”


    就算是嚴刑逼供也輪不到赫連隸啊,誰敢動辰王府的世子,那就真的是不錯了。


    鳳兒與外界接觸的少,根本就不明白權勢的威力。


    “鳳兒,不要瞎想了,諒建東衙門的人也不敢冤枉世子的……”


    “不,我不能待在這裏什麽事情也不做……”鳳兒那雙晶亮的眼眸一眨,立即對荷香說道:“荷香,現在陪我去正廳,我一定要知道隸哥哥到底怎麽樣了。”


    “好了,我也陪你過去看看情況吧。”古悅知道鳳兒不弄個清楚不會心安的,隻好隨她了。


    她們剛剛走到正廳外,就看見外麵站著許多建東衙門的官差,他們穿著灰色的官服,腰間戴著佩刀,不過,神情卻是十分的謙卑,沒有平日裏的威風凜凜。


    因為陪著他們在外麵站的是辰王府的侍衛,這些侍衛身上穿著盔甲,神情肅穆,目光冷厲,氣勢上就將建東衙門的人壓了一大截。


    離楓看見她們過來,立即走過來,“王妃,郡主,王爺在跟建東衙門的京兆尹在裏麵談事情,不能打擾。”


    “是不是昨天在戲院的事情?隸哥哥是不是也在裏麵?”鳳兒著急的問道。


    “就是昨天發生在銀柳戲院的事情,建東衙門的人說一定要嚴懲兇手,所以想請世子查詢一下當時的情況而已,郡主請放心,世子不會有事的。”離楓劍眉一凝,也有一絲的嚴肅。


    古悅已經從離楓的神色中看見事情有些不對頭,難道建東衙門連辰王府也不買賬?沒道理啊?


    她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來,那個洪少爺應該也是知道赫連隸的身份的,可是他居然敢對著幹,一點都不肯示弱,也就說明他背後也有強硬的靠山,這靠山應該不比辰王府小。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建東衙門就算是忌憚辰王府的勢力,也得硬著頭皮過來調查了,這事情到最後如何收場還難說。


    “離楓,死的那個洪少爺真的是塢家人嗎?”


    離楓目光微閃,這件事情他剛才也沒有說多少,可是王妃一下子就能夠猜出其中利害關係,這王妃確實聰慧。


    薄唇輕輕的一抿,然後點點頭,“王妃猜得沒錯,不過,在塢家族譜上卻沒有這個人,塢家人根本不可以以這個作為由頭對付世子的,王妃請放心。”


    事實上,赫連宇以為建東衙門的人昨天就會來辰王府,沒有想到卻拖到了今天早上,由此可見,他們還是很猶豫的,不過是迫於苦主的壓力,才不得不過來問話。


    這時候,隻見赫連宇陪著一個身穿著銀灰色官服的人走出來,這個人就是京兆尹張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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