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更加好奇,但,她聰慧的,沒有詢問,隻是鳳眸轉動,對看著自己雙眸噴火的林雨涵一個魅惑的眼神,臉上浮現妖媚無雙的笑。


    她的笑很美,好像一朵綻放的妖嬈薔薇花,妖異而豔麗,勾魂攝魄,讓人移不開目光。


    駱啟霖臉色變了變,看向苑苑和林雨涵,明顯是想讓兩人出去,礙於君無恨的身份,卻沒有開口。


    但,苑苑隻低頭,看著自己瑩白如玉的小手,想到那日斷魂山他捏碎自己琵琶骨的恨,便咬牙切齒,目光,當然不會落在他身上。


    林雨涵原本就不想走,看苑苑端坐不動,她索性也站在一旁,假裝沒有看到他的眼色,把駱啟霖氣得直瞪眼。


    摟緊了苑苑的腰,君無恨很識時務的開口,“隻是那護國公主來了洛城,本王過幾日總要見見的,如今身體不適,還請皇上代為告罪!說了這麽久,本王有些乏了,就不送皇上了,慢走!”


    很明顯的趕人,幾人又怎麽可能聽不出來?駱啟霖雖然惱怒,卻也沒再說什麽,上前拉了苑苑的手,拂袖離去,雖然他一直大踏步的奏折,苑苑還是看到,他惱怒中的無奈和質疑。


    至於惱怒什麽、無奈什麽、質疑什麽,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隻是低垂了腦袋,跟在他的身後,出了行宮的門,上了馬車。


    寢宮內,林雨涵還要再說什麽,卻在君無恨閉上眼睛之後,無奈的離開,撐腰的人都走了,她留下來,也隻能自取其辱了!慶元帝娶苑媚絨的意向非常明顯,她如果這個時候提出來,他一定會討厭自己,甚至會……為了那個女子,將自己除掉,這麽愚蠢的事情,她,不會做。


    探望的事情就這麽過了,寢宮內,看著幾人離開的身影,冷冷道,“上官非,帶十二衛和朱雀安排的暗衛匯合,無論如何,都要保證王後的安全。”


    “是!”


    玄武從門外應答了一聲,站在行宮的院子裏,抬手放出一個信號,不一會兒,一個黑衣人出現在行宮的院子裏,和他交頭接耳了一會兒後,迅速離開。


    當天晚上,皇宮的馨慶宮上空,幾條身影倏然閃過,飄然落在主殿的屋簷上,將馨慶宮保護得一直蒼蠅飛進去,也要被翻出十八代查探許久才可。


    ……“一朝迎春來,十裏桃花開。


    兩岸胭脂色,九州佳人采。


    三分淺笑過,八方烽火戲。


    四月花似錦,七段書生裁。


    五言含情賦,六句相思苦。


    六拾殘言句,五斷尺素書。


    七夕乞巧會,四赴摘星台。


    八麵玲瓏意,三生姻緣改。


    九盞河燈逐,兩兩浣水生。


    十年君王路,一斛淚明珠。”


    煙雨樓,人滿為患,葉靜塵聽著二樓天字號客房的動靜,嘴角勾起殘忍冷意,將目光,落在剛剛進來的上官非身上。


    “老四,你確定,是這幫人挾持的聖女殿下?”


    下麵似乎有不少人,裏麵噪噪雜雜的,聽不清說些什麽,而且,他們說的都不是洛城的言語。


    “當然!”


    身穿藍色勁裝,腰懸寶劍的上官非昂首闊步進來,在圓桌旁坐下,自動自發的給自己倒滿香茗,嗅著空氣中嫋嫋的茶香,他臉上露出羨慕。


    三姐好福氣,有大哥那麽護著,又這麽懂得享受日子的美好,哪像他,天生的勞碌命,東奔西跑的,雙腿都要掛牆上了。


    “尊上有什麽吩咐?”


    聽不懂那些人說什麽的葉靜塵轉身,也在圓桌旁坐下,敲了敲檀木桌麵,嫻靜臉上閃過薄怒,“要我,直接除掉他們嗎?”


    這些人,可真該死,竟然半夜三更的闖入行宮,挾持了那魅惑的人兒去威脅尊上,要他交出那個東西!他們是什麽目的,她沒有閑心管,但,他們敢傷害那個魅惑的人兒,聽說,脖子上還受了傷,她,怎麽能饒了這幫梁上君子?“不,尊上說,那個女人留給他,他親自動手!”


    抬頭,上官非一笑,或許是和君無恨相處的時間長了,笑容裏,帶了點那麽腹黑奸詐,“不讓那個狗屁護國公主磕頭道歉,給王後做幾年丫鬟,他是不會放過瑤藍的!”


    葉靜塵眼角抽了抽,呀,好狠!“那,尊上讓你把這幅畫帶來,是幾個意思?”


    轉了轉右手食指上重新帶上的寶石扳指,葉靜塵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書桌上攤開的畫卷上。


    畫卷上,魅惑的人兒笑得妖嬈無雙,在漫天粉紅色花雨中,美得耀眼奪目、美得宛如跌落繁塵的仙子,尤其是……那飄舞的綠色裙擺,將她臉蛋襯得白裏透紅,更顯嬌嫩。


    這畫上提的詩,貌似是思念的句子,難道,尊上是想借此,表達自己的思念?但,這幅畫不是應該留給成親的時候,送給小姐的嗎?他讓老四拿到自己這裏,是要做什麽呢?難道是……懷疑的看向上官非,姐弟仿佛想到了一塊兒,上官非挑眉,又點點頭,笑得燦爛,“三姐果然冰雪聰明,尊上就是要你借此入宮,去瞧瞧小姐,以免,她被承乾帝的妃嬪欺辱!”


    他也不想啊,可誰讓他們的尊上,是一位寵愛娘子恨不能將娘子捧在手心裏的霸氣男人呢?剛剛離開不過兩三日,身上的傷好了大半,人卻坐不住了,每天除了忙碌婚前準備就是想著要入宮,就算見不到未來的王後娘娘,感覺到她的氣息,也是好的!可,十裏紅妝啊,雖然紅鸞國富饒強盛,但準備也需要人力啊?兄弟們已經全部出動,尋了人力,洛城東邊已經布置完畢,可還有城北、城南和城西,他們這幾日馬不停蹄的,快要累死了有木有?


    臉頰更紅,嫻靜的女子惱羞成怒的跺腳,上前,照著他的頭,抬手便打!“我比竇娥還冤啊,救命啊,三姐,饒命啊……”在女子的“怒火”下,上官非抱頭鼠竄,慘叫聲,幾乎傳到天邊兒……馨慶宮,苑苑嫋嫋婷婷走在花園中,腳下生蓮,指尖輕點襯托紅花的綠葉,身形輕盈腳下生風,鳳眸藏殤亂塵世。


    白紗掩蓋了冰肌玉膚的容顏,烏黑的發絲隨風飄揚,顯得她嬌小的身影,更加形隻影單,若非遠遠站著的夏晴天,她,便成了,這花園中唯一的生靈。


    雪白輕紗襯托曼妙的身軀,薄唇微微抿成好看的弧度,君司慶啊君司慶,我將我的一切都寫信告知與你,你,此時反悔,還,來得及!粉色的蝴蝶翩然飛來,落在她微微翹起的蘭花指上,她垂眸,眼底染了淡淡笑意,蝶兒蝶兒,你,也如我一般,孤苦無依麽?當蝴蝶飛去的刹那,她美麗的鳳眸中,充滿了濃濃的哀傷!是的,蝴蝶離去,猶如脫離了囚籠,可她呢?被囚禁在這牢籠一般的皇宮,想要出宮,都不能!仰望星河,命仿佛已經定盤,她掌控了萬葉飛花、踩踏後宮無數屍骨,卻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給自己自由。


    心若蒼茫,靜若淡雪,每天如一個傀儡的生活,沒有方向,沒有目標。


    如長河孤影,如月宮那對影成三人舞動的廣寒仙子,寧守千年寂寞,孤獨輪迴,不染人世紅塵倩影終老,真是如此嗎?誰,能知道她冰冷內心也在奢望,奢望著有一天,那個真正懂她、愛她、憐她、惜她的人出現,帶她離開這裏?正想著,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迴頭,黑衣侍衛已經在她三尺外跪下,低垂著頭,滿臉恭敬,“啟稟王後娘娘,外麵有位姑娘求見!”


    “姑娘?什麽姑娘?”


    苑苑還沒開口,夏晴天已經疾奔而來,將苑苑遮擋在自己背後,遮住門口侍衛頻繁探視的目光。


    那個男人可是在她迴來的時候,特意交代了,不能讓任何男人,覬覦小姐的美色,如若不然,後果……“迴姑娘,是早上來過的那位葉靜塵姑娘,她說,是娘娘的好姐妹,特意來為娘娘送一件東西來的!”


    侍衛低垂著頭,恭敬不減。


    笑話,陛下在派他們來的時候,可是特別吩咐,一定要保護好王後娘娘的安全,但,不能偷看王後娘娘玉容,不然,軍法處置!王後娘娘美名早已在他們兄弟之中傳揚開來,曾經有人見她在桃樹的花瓣雨中驚天一舞,陛下都驚為天人,為她傾倒。


    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又怎麽敢偷看?“是姐姐,快請她進來!”


    眼睛一亮,苑苑鳳眸帶了愉悅,忙對跪在地上的侍衛吩咐。


    心中,卻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姐姐她,那麽快就將東西送到,並且,帶來了那個霸氣男人的迴信嗎?他,是怎麽想的?瞧不起她,然後將她遠遠推開,日後見到,也少不了那鄙夷而不屑的眼神?亦或者是依然故我的,選擇娶她,十裏紅妝的將她帶迴紅鸞,但,從此不與她說話,將她視如敝帚,宮中再添佳麗三千,然後,順理成章的廢掉自己?更或者,他不在乎,會永遠如那幾日一般……“苑苑,如今你被保護的越來越好了,見你一麵,我還要經過層層關卡、道道迴稟呢!”


    葉靜塵調侃的話,打斷她的思緒。


    “姐姐,你說什麽呢?”


    斂去紛飛的思緒,苑苑臉上蕩漾開妖媚的笑,上前,靠著葉靜塵的手臂撒嬌,“勞煩姐姐一天跑兩次,是妹妹的不是,下次,我一定告訴他們,姐姐你來,暢通無阻,好不好?”


    “別,還是稟報吧!”


    想到那個男人的強勢和對她的保護,葉靜塵抖了抖,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從心底為她高興,“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的煙雨樓,還不被他一巴掌給拍死?”


    “煙雨樓那麽大,一巴掌怎麽拍死?”


    苑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小臉帶了茫然,直到聽到葉靜塵的輕笑,才反應過來,頓時窘迫的滿臉通紅,“姐姐,你好沒正經!”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鬧了,今天你們可真是,心有靈犀呢,我這個信差呢,腿都要跑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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