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霜霜迴去洗了個臉,百無聊賴的坐著窗子前,等著開飯,一問丫頭時候還早,又懶懶的不想再動彈,就跑迴床上睡著去。


    丫頭進來收拾屋子,看著陳霜霜要睡,勸道:“小姐現在別睡,這個時候得給屋子灑灑水,下午的時候才涼快。”


    “我睡我的,你弄你的。”陳霜霜翻了個身。


    “隻怕驚擾了小姐。”


    “你弄你的。”陳霜霜懶得理她,閉了眼睛不說話,不多時就有些沉入夢境。


    丫頭收拾屋子的時候已經很輕了,但是或許是昨晚睡得太好的原因,白天就有些睡不好了,陳霜霜睡得很淺,迷迷糊糊的聽到屋裏的丫頭們低聲的交談。


    “你知道我們小姐是夏國來的嗎?”


    “這誰不知道,夏國怎麽了?我們小姐乖巧伶俐,不論什麽國的都受人喜歡。”


    “這個不是問題啦,小姐以前是夏國那個傻子王爺的妻子呢!”


    “誰沒有過去呀,你是怎麽了,怎麽挑這些來說?”


    “我是替小姐不值呀。你想若是那個傻子對小姐好,小姐怎麽會來我們這裏呢?自己是個傻子不說,指不定在家裏怎麽欺負小姐呢!”


    聽到這裏陳霜霜就有些鼻酸,不禁想起那些天和夏逸在一起的時光。他不是個傻子,相反,他還聰明得很,聰明得讓她以為他是喜歡自己的。


    想著眼淚就快掉下來了,她曾經一度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動情,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千萬不要對這個時代的人動情,可是她沒有做到,動情就罷,那就好好愛吧,可是就連這樣的機會也沒有。


    於是上天讓她被利用。


    讓她被自己所愛的人所利用。


    “你說小姐會迴去嗎?”


    “迴去什麽?你不知道那個傻子如今妻妾成群嗎?小姐走了之後他可是高興得很,可以討新老婆了,何樂而不為。”


    陳霜霜心裏一震,隻覺得一陣子頭暈,心裏反胃得很,難受的弓起了身子,屋子裏的丫頭察覺她的動靜,急忙跑上來服侍她,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陳霜霜將整個人都窩進了被子裏,生怕自己的眼淚把他們嚇到,極力的忍住自己聲音的顫抖:“出去!”


    “小姐……”


    “出去!”


    丫頭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匆匆忙忙退了出去,站在門外輕聲道:“小姐,我們就在外麵,有什麽事情就叫我們。”


    陳霜霜沒有聽她們說話,整個人都崩塌下來,躲在被窩裏麵哭得昏天暗地,腦子裏麵一片空白,除了哭什麽也不知道。


    小時候她爸爸喝了酒,迴家撒酒瘋踹了她一腳,她覺得委屈,好像爸爸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變得會打她了,再也不愛她了,於是她也這樣在被窩裏麵哭的不成人形,哭得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腫得根本睜不開。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撕心裂肺?不是,其實最開始的崩潰,最開始哭的時候,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因為自己什麽都沒有想,那種悲傷的情緒在心裏一下子像是洪水噴湧,不論什麽也止不住,它壓得你什麽都不知道。


    陳霜霜不知道哭了多久,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了,可是丫頭們也不敢來叫她,直到她慢慢冷靜下來,哭得累了,這才爬起來對著鏡子看著雙眼紅腫,滿臉憔悴的自己。


    冷靜下來了,她才開始慢慢的想一些事情。


    那個人隻是為了利用她才和她結婚的,所以他不愛她。


    他不愛她,所以他有了新歡那不是始亂終棄,而是找到了自己的愛人。


    那些時候的溫暖又算什麽呢?


    陳霜霜忽然覺得心裏一股反胃,伏下身幹嘔起來,嘔得好像肺都快從喉嚨裏麵掉出來了。


    身後有人輕輕的扶著她的肩膀,問道:“霜霜?這是怎麽了?”


    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富置,他一定看到了自己腫得像桃子的一雙眼睛,看到了自己淩亂的頭發和慘白的臉,可是她不想避諱了,她如今隻想找個人要一點點溫暖。


    陳霜霜迴頭去看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富置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慌忙哄著她,哄了不知道多久,才讓陳霜霜再度止住眼淚,抽抽搭搭的把事情給他說了一遍,聽得他陰沉著臉,皺著眉頭不說話。


    後來陳霜霜就像個話癆一樣,拉著富置說著自己過去的事情,一直從中午用飯時間說到了晚上用飯時間,說得自己都累極了,呆滯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富置陪了她許久,強迫她吃了點東西,又說了許多安慰她的話,她才肯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會兒。


    因為哭過,陳霜霜躺在床上一會兒就沉沉睡過去了。


    富置心疼的看著她,不由得歎了口氣。


    陳霜霜就這樣一病不起了。


    富置本來想第二日來看她的時候帶她去看看花,散散心,然後再送些小把戲博她一笑,或許能緩解她的痛苦,沒想到她在床上像是開敗了的花一樣,萎靡的縮成一團,問她什麽話也不迴答,隻是滿臉愁容。


    富置叫了廚房做些清淡的東西送到房間裏來,陳霜霜也不吃,他又想盡了花樣哄她開心,她也隻是勉強一笑。


    這下弄得富置心疼得很,叫了太醫來看她,想著為她開些養身體的方子,深怕她這樣把身體搞垮了,誰知道太醫望聞問切之後神色古怪,然後為難的把富置望著。


    富置本來就焦頭爛額的了,焦躁的道:“你想說什麽快點說,別磨磨唧唧的。”


    “看小姐這個脈象……”太醫抹了抹額頭的汗,道:“是有喜了。”


    富置一愣,道:“你說什麽?”


    太醫急忙跪了下來,緊張道:“小臣看了幾十年的病,沒有出過岔子,小姐這個,這個……”


    “千真萬確?”富置皺著眉頭問。


    太醫見他有些惱怒,跪在地上冷汗淋漓不敢講話,富置擺了擺手,道:“你再看一遍,給我個確定的答案。”


    “夫君,你真愛開玩笑,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緊趕路吧!”說著駱凜便推開了梁溪銘的懷抱,梁溪銘便知道了她的意思,笑著跟她道別,然後帶著下屬就出發了。


    等他們離開以後,駱凜雖然還是有一些放不下,本想偷偷的跟去,但無奈腹中有孩子,為了他們的孩子她也不能甚至行動,隻能無奈的迴到了自己的寢宮。


    想了很久還便決定出去走走,既然她不能迴國,出去轉轉又何妨。


    “皇後,皇上說你不能隨便出宮的,你就不要為難奴婢了。”宮女們全都跪了下來,皇後是萬金之軀,若真出了什麽事情,他們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太監們也跟著後麵跪了下來,駱凜沒有想到梁溪銘這次去居然安排的這麽周到,可是她怎會甘心?雖然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但是自己卻像一隻麻雀一樣被緊緊的關關在籠子裏不能唿吸,那總有一天也會被逼瘋的。


    “你們跟本宮讓開,皇上可沒跟本宮說本宮不能出宮,再說了本宮有侍衛保護,哪會出什麽問題,你們趕緊給本宮讓開,要不然本宮絕不會放過你們。”


    駱凜也不是吃素的,她就是要出宮,整日呆在這個皇宮裏簡直就要悶死,偶爾出去唿吸唿吸新鮮空氣又如何,若是溪銘在這裏的話一定會帶自己出去的,溪銘也真是的,為何不讓自己一個人出去,害得自己在這裏多費口舌。


    “皇後娘娘,你就不要為難小的了,皇上說若是你離開了皇宮就會讓小的們人頭落地的。”某太監像駱凜懇求道,宮女們還有其他太監都楚楚可憐的跪在地方,讓駱凜真是好氣又好笑,她就是不信他們居然隻怕溪銘一人,居然不怕自己,看來自己以前對他們果真太仁慈了,要不然他們連自己都不怕那以後自己還有什麽出頭之日啊!雖然他很疼愛自子,但他畢竟是一國之主,她自己也身在皇家,將來可能有一天有人會代替她的位置,也不知是哪一天,但是有可能會發生的。


    如今不好好的立威,她又該如何自處。


    “你們以為本宮就好欺負嗎?本宮今兒就是要出宮,若皇上迴來,所有的事情本宮一力承擔,若今日你們不讓本宮出宮,那麽本宮今天就讓你們命葬黃泉。”駱凜冷冷的說道,她就不信她如此恐嚇他們也不聽自己的話,那樣的話那她豈不是太失敗了。


    “請皇後娘娘饒命啊!”


    “請皇後娘娘饒命啊!”


    所有宮女和太監連忙磕頭求饒,一邊是皇上,一邊是皇後,都是有權有利的人,輕輕的動下指頭就可以把他們送入黃泉。


    哪一個人想死的,都害怕的求饒起來。


    “要本宮跟你們不計較也可以,立刻找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陪本宮出宮,隻是隻有本宮和你們知道,絕不會讓皇上知曉的,若你們不去辦的話,結果可想而知。”駱凜手一揮,輕輕的往凳子上一坐,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其實她的心裏已經笑開了,雖然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自己胡思亂想的,但是不代表那些事情不會發生,現在不給她們一點顏色看看,以後自己估計就在宮裏沒有什麽位置可言了。


    宮女們和太監們都是互相看了看,眼眸中都顯露出求助的光芒,沒有人肯答應也沒有人敢不答應,一位稍微年長的太監站了起來向駱凜行禮,苦笑的問道“不知皇後娘娘想去宮外哪裏?”


    駱凜皺眉,手用力拍在桌子上,雖然她的手很痛,但她還是強裝生氣的說道“本宮想要去哪裏還要向你報備嗎?”


    太監嚇得立即跪了下來,全身顫抖的說道“奴才知錯了,奴才現在就給娘娘你找侍衛去。”


    說完便立刻站了起來跑了出去,其他的宮女和太監沒有想到這人居然速度變得如此之快,其中有一個姿色很不錯的宮女突然站了起來走到駱凜的麵前直直的跪了下來,所有人都以為她勇於進言,不由的敬佩她的勇氣,可誰知道她說出來的居然是“皇後娘娘,奴婢是今日早上皇上送來您的寢宮照顧您的,皇上也命令奴婢無論皇後娘娘你去哪裏奴婢必須跟在您的身後守護皇後娘娘,奴婢求皇後娘娘恩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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