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先捏了王妃胳膊一下,剩下的幾個跟瘋了似的往駱陽王妃身上猛捏,這麽多年來王妃沒少打罵她們,還每次都往看不見的地方捏,看著睡成死狗的王妃,恨不打一處來。


    又掐又捏了得有一刻鍾,幾人手都有些累了,才有那麽幾分過癮的停了手。她們也是得了王妃的真傳,知道哪裏即疼又顯不出來,讓沉睡下來的胡氏疼的眉頭輕蹙,嘴裏還夢遊般的哼哼。


    “用擦腳布捂住她的嘴。”一個稍微大膽的侍女說道。


    “姐姐,這樣不好吧?”


    “她一個被棄了的老王妃,都過了氣的,王爺和老王爺都不管,怕什麽。這些年我們在她手底下受的苦還少嗎?”


    “對,她這是自作自受。”


    她們還真拿了擦腳布塞進了胡氏的嘴裏。


    胡氏在睡夢中隱隱覺得身體跟散架了似的,卻睜不開眼。鼻子跟前一股臭味彌漫而來。


    “給她灌七小姐拿來的藥。”


    幾人又扒開她的嘴,往她嘴裏灌藥,也不管是否能嗆著她。


    胡氏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早晨了,又渴又餓,還渾身無力。最主要的是屋裏沒有一個伺候的。


    “你們這些小賤人,都死哪去了,還不來給本王妃送膳。”


    胡氏喊了三四聲,終於下麵有迴應聲了,“老王妃息怒,奴婢們專程請大廚房給您做了一頓豐盛的早膳。”


    五六個丫鬟排成行,每個人手裏都提著一個裝飯菜的籃子,規矩上一點不差,為首的侍女淺笑盈盈,


    “王妃,請用膳。”


    幾個丫鬟把飯菜一擺,海參,鮑魚,魚翅,燕窩,紅燒肉,糖酥魚,個個精品,山珍海味一個不缺,彷如她還是那個駱貴無比的駱陽王妃。


    連主食都是精致的點心,甜的鹹的奶油的都有,胡氏愣愣的看著這一桌子精致的飯菜,餓了好幾天的她不管不顧的狼吐虎咽了起來。


    “水,水,水,給本王妃拿水來。”駱陽王妃朝著那幾個當木頭人的丫鬟們喊著。


    大家都看向為首的侍女,隻見她笑的極甜:“稟太妃,胡側妃隻吩咐給您送這豐盛的早膳,可沒有吩咐給您上水呢,你平日裏慣愛喝的天山露水現在也沒有了,要不您將就一下喝點奴婢們喝的水吧?”


    “滾,都給我滾。”駱陽王妃舉起手中的茶碗往地上摔了下去。


    為首的那個侍女淡聲道:“這已經是太妃這個月摔的第六十八個茶碗了,太妃您的月供隻夠配六十個的了,下次隻能夠給太妃換個鐵的了。”


    說完帶著人施施然的離去了,隻剩下胡氏拿著第二個茶碗久久沒有摔下來了。


    “喊你們胡側妃過來,我要見她。”


    入夜,小胡氏借著一縷清淡月光偷偷的領著貼身丫鬟過來了。她輕聲喚道:“姑母。”


    太妃緩緩站起身來,森森道:“原來你還肯來?”


    小胡氏沉沉點頭,“打斷骨頭連著筋,我和姑母都姓胡。”太妃笑了笑,聲音如同貓頭鷹一般嘶啞低沉,“好。不管從前怎麽樣,有你這句話,我叫你來是對的。”


    “他知道了,他還是知道了他的身世?”胡氏並不傻,這些天她早猜出了道道,定是敏傑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世。


    “王爺早就知道了,這麽多年他都在演戲。姑母,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小胡氏聲淚俱下的說道。


    “連給我吃這麽油膩的食物也是被逼無奈?”太妃忽然癲狂的笑道,“你不愧是我們胡氏女,你的狠心更甚我千倍。我雖然敗了,但還有你我就放心了。”


    小胡氏覺得如此癲狂的太妃有些嚇人,不禁往後退了一步,覺得渾身冷風陣陣,“姑母要是沒有什麽別的事,我先告退了,改天來看你。藥真的不是我下的。姑母不要怨我!”


    “你看你還是如從前般不成大器,如此的氣躁心浮,如何成大事?”


    “我不要成大事,我隻要夫妻恩愛,兒女孝順就行。”小胡氏顫聲說道。


    “哈哈哈,你虧做胡氏女。你滾,你給我滾。”


    “姑母,你保重。”說完,小胡氏頭也不迴的走掉了。


    花開兩支,各表一朵。


    此時苑苑等人已經在新家落戶了,幾人就去了京城緊鄰白府的那個別院,因為這個別院去年茗側妃和啟霖還來住過幾個月,所以還有這生活的氣息,稍微收拾打掃一下就可以入住了。家具啥的都一應俱全,苑苑也無需費什麽精力去管。


    因著離娘家近,還迴娘家蹭了好幾頓飯呢。這新居也就茗側妃,啟霖,苑苑三個主子,丫鬟下人都帶的是自己用順手的,苑苑忽然感覺特別輕鬆。


    苑苑做姑娘的時候跟著白夫人來過這個別院一兩次,當時還沒細細觀賞,現在成了自己的住所,越發滿意了起來。


    這別院別的不說,那一大片的梅林倒是讓苑苑好生向往,可惜現在都快到了初夏了,得到冬季的時候還有好久呢。


    也不知道那梅花開得是白梅呢還是紅梅,大片大片的梅花兒跟雪景融合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怎樣的美景了。


    苑苑不禁想起以前看電視劇時閃現的那個梅花林的場景,不禁想起來那句“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來了。


    院裏除了梅花,還種了幾棵杏樹、梨樹,現在正是杏花盛開的時候,杏花開得極密,團絨緊簇,隨風慢慢灑落,很為別院增加風采。


    茗側妃這幾日可能是有些累了吧,早早的歇息了,剩下苑苑小兩口,花前月下兩個手牽著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苑苑聽到如今太妃胡氏已經精神瘋癲,命不久矣,輕歎了一口氣。


    “善惡終有報,她也算是自作自受了,不過如果這樣的死掉,倒也算便宜了她。”


    “眾叛親離的滋味應該不好受吧,但願她來生能做個好人。”


    “好了,我們不說她了。現在隻有我們一家人,沒有王府,沒有紛爭,隻有相親相愛。”


    “那我們就把孩子生下來以後,我們再考慮去登州定居的事情吧。”


    “嗯。我們以後可以半年在登州,半年在京城。”


    “好主意。”苑苑甜甜的笑著,美好的未來在像她招手。


    兩人自從住了離白府近以後,可是美了白府的幾個姑娘,隔三差五來串門,還有二嬸的珍珠,大有要常住沙家浜的意思,弄的啟霖都有些吃醋了。


    心情好胃口自然好,苑苑現在的飯量那是大大的增加,一口氣能吃兩碗飯,每天還水果不斷,體重也蹭蹭的上去。


    要麽說呀,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幾天苑苑就上火著急起來了,這體重隻上不下的,看的苑苑自己都鬧心。


    “老公,我是不是胖了?”


    “沒沒沒,你這叫豐滿,我媳婦哪能胖呢。”


    “我不管,我要減肥。”


    苑苑還真是個行動派,說幹就幹。以前吃兩碗飯,現在就吃一碗飯,不到第二頓就餓得饑腸轆轆,水果點心各種的吃,這體重不減反而增的更厲害了。


    “媳婦,咱不折騰了好嗎?咱現在是給娃儲存營養,等生完娃以後我陪著你一塊兒健身好嗎?咱別委屈咱的胃好嗎?”


    苑苑想想德哥說的也有道理,就放棄了“生命在於折騰”的減肥之路,安安心心當著孕媽媽,每天吃吃喝喝,她還給自己編了個打油詩:該吃吃該喝喝,有事別往心裏擱,洗洗澡,看看表,舒服一秒是一秒。


    茗側妃自從來到了這個別院以後,越發的寧靜,有時候看書能看一上午,有時候自己品茶也能品上一下午,她倒也不喊著苑苑或者啟霖陪自己,不癡不傻不做家翁的自顧自的。


    苑苑聽說側妃喜歡愛書,把自己以前收藏的遊記雜談之類的拿給側妃看,本以為側妃是受到傳統教育的人,對這些書不見的感興趣,倒也沒想到茗側妃看的挺入迷的。


    苑苑來請安的時候,側妃偶爾也跟苑苑談論美景,這些都是苑苑的強項,苑苑形容起來讓人身臨其境,讓側妃對未來對登州小住更多了一份向往。


    苑苑看側妃開心,也順勢講了幾個小故事,苑苑是誰呀,故事大王,講的還都是側妃之前沒聽過的,側妃聽得聚精會神,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嘴角上揚的頻率越來越快了。


    啟霖推門進來,看到這婆媳倆和諧甜蜜的樣子,也笑了,這才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嘛!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啟霖也不敢像往日一般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隔三差五的請假不上朝了,現在的新皇對啟霖格外的關注。按理說,他現在已經分家出去,不算是王府的人了,沒想到分出來以後反而得了重用,皇帝的心思呀猜也猜不明白。


    苑苑原先一心想在登州生活,一是因為喜歡登州的美景空氣,但最重要的是厭惡了駱陽王府的烏煙瘴氣,一心想遠離躲清靜。


    現在遠離了王府,雖然短時間去不了登州,但苑苑也沒有先前那麽急迫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不過她最近也有些憂心,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今天皇帝寵信你誰知道明日會不會遷怒於你,世上最難懂的就是帝王心。


    苑苑心有憂思,飯菜就吃的少了下來,啟霖看著愛妻日漸消瘦,不禁有些擔心。


    “苑苑,你最近有什麽心事嗎?臉色怎得如此差?”


    苑苑從銅鏡中看自己的臉色,“還好吧,應該是最近陽光曬的有點少吧?”


    苑苑輕笑道,“登州那邊有閑差嗎?”


    “暫時還沒有,等你生下寶寶,養好身體以後,我們在動身去登州哈。”


    “嗯,最近皇帝咋老留你議事呀,你一個五品的官有什麽國家大事可談的呀?”


    苑苑在啟霖這裏就藏不住事,終究還是沒憋住問了出來。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呀,沒事,皇上就是找我就是聊聊商業,沒想到皇上還挺勤政愛民,想多給老百姓謀福利,他居然不像別的俗人那般覺得商為下品,這點我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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