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吃醋了!”苑苑打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繼續脫去他的外裳說道:“是想說,今晚上皇上去長春宮一定要表現出很喜歡繁艾的樣子來!”


    “繁艾是誰?”駱啟霖一愣。


    “榮妃的貼身侍女!”內裏的白色寢衣也褪去了,露出小麥色的精壯的胸膛來,到底是在西北軍營裏曆練過得身子板兒,駱啟霖的每一寸身體都是結實而緊繃的,好像是一塊灼人的鐵,能將人的心熨帖的灰飛煙滅。


    “朕一天周旋公孫姐妹還有昭陽宮裏的兩個美人還不夠,還得招惹榮妃的丫鬟?!”駱啟霖惱了,他有時候真的是懷疑葉苑苑腦子是不是有病,還是她根本不愛自己,所以一點都不吃醋自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恩恩愛愛、卿卿我我。


    “朕有話問你!”駱啟霖推開試圖保住自己的苑苑,兩人一改之前的狀態,變成了她焦急不安,他不解風情,“朕近來總是寵愛別人,你吃不吃醋?”


    被他握住手腕,苑苑無辜的看著他的眼睛善解人意的答道:“不是說不許吃醋的麽,都是逢場作戲的!哪有你這麽矛盾的人,吃也不對不吃也不對!”


    話雖然是有道理,可駱啟霖覺得不對味,心裏剛燃起的一團火就被她一盆冷水澆滅了,掀了床幔就要下床,苑苑話還沒說完自然不能放他走,一把扯過他理好了床幔。


    “不許走!”以一個傾身的姿勢雙臂吊在他的脖子上說道,氣息相聞都是苑苑身上淡淡的蘭馨香氣,駱啟霖卻還是繃著臉,實際上心裏已經柔軟的不成樣子,總是麵對著所有人大氣不敢出唯唯諾諾的樣子,突然有人瞪著一雙水靈的眼睛吼他‘不許走’居然很特別!


    “你先撩撥人家的!”吼是吼,可還得順著毛來,更何況情景旖旎,怎能不解風情,苑苑語氣軟了些,“話還沒講完嘛!脾氣這麽大!”後一句嬌柔入骨,駱啟霖身上鬆了勁兒,姿勢也換成了他抱著她。


    “快講!”


    “對繁艾好,可是不能太親昵,不然好突兀了!不能露出馬腳是故意的!”


    “為什麽?”駱啟霖還不知道原因。


    苑苑秀眉一轉,勾魂攝魄的說道:“你親我一下才告訴你!”


    還有此等好事,駱啟霖樂得俯身一陣深吻,苑苑氣息不穩,指尖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亂畫,說道:“她的貼身宮女繁艾被我拿住了把柄,可如果榮妃對她太好,我怕那繁艾不聽話,所以皇上若是對繁艾好些,這榮妃必定醋意大發,不給繁艾好日子過,她才能為我所用,明白了嗎!”


    駱啟霖挑了挑眉毛,一臉壞笑,“你親我一下我才能明白!”


    “你怎麽這麽討厭!”隔著窗幔隻有模糊的身影,以及那嚶嚀的嬌柔的聲音。


    ……


    駱啟霖今日去長春宮去的晚,公孫翕和以為皇上去了白薇那裏,所以便洗洗睡了,這會兒守夜的宮女通稟說是皇上來了,她便趕緊起身整理形容,雖說不必更衣梳妝,可是此時素麵卻是有些寡淡,公孫翕和連忙讓守夜的宮女將脂粉拿來為自己修飾一下。


    外麵繁艾進來奉茶,皇上幹坐著等榮妃出來接駕也不好,“皇上,這是白豆蔻煮水,夜裏不宜喝茶,用來解解渴也好!”


    駱啟霖很少注意宮女,可自己從甄順齋出來時有了苑苑的叮囑,他便看了眼奉茶的人,穿的和其他宮女粉色的衣裳不同,略顯華麗,可見是掌事女官,一定就是榮妃的貼身宮女了。


    “噢?白豆蔻煮水?可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駱啟霖問著端起了聞了下味道不錯,喝了口更是醇香順滑。


    “奴婢是聽太醫說白豆蔻用來煮水可以安眠清熱,所以特地請教了來!”繁艾規矩的答道。


    其實各宮都有各自替代茶的飲品,因為入夜後不宜飲茶,大都是一些滋補安神的,紅棗、枸杞、蜂蜜居多,這個白豆蔻的確特別,駱啟霖喝過最特別的便是苑苑宮裏的‘十二釵’,十二種精心挑選的花瓣與蜂蜜混凝的,甘醇芬芳、樣子也好看。


    “你還挺有心!”駱啟霖臉上略帶欣慰的笑意看著繁艾,她便有些惶恐的低下了頭。


    雖然隻有幾句話,可是後宮裏忌諱的便是宮女私自與皇上親近,萌生了攀高枝的心思,又有多少宮女就是幾句話被皇上相中從此一躍成為主子。


    無疑這情景落入了榮妃的眼裏,她站在珠簾後看著繁艾略顯羞澀的低頭,都快把珠簾扯斷了,直到駱啟霖轉身看向內室方向,她方才理了理表情出來請安。


    “讓皇上久等了!請皇上贖罪!”公孫翕和福了福身子,瞟了一眼退下去的繁艾銀牙緊咬。


    駱啟霖又喝了一口杯子裏的水,看似無心的說道:“也不白白等,朕倒是才發現你宮裏這白豆蔻煮水挺特別的!”


    公孫翕和勉強的笑著,答道:“不過丫鬟是隨意琢磨的,不入流的東西哪裏入得了皇上的眼睛!”


    “誒!榮妃謙虛了!”駱啟霖一笑,問道:“那丫鬟叫什麽?改日教教劉牧學做這個白豆蔻煮水!”


    榮妃此時的心裏恨不得把繁艾拉出來撕碎了,卻還是麵上溫柔一笑,說道:“皇上若是想喝,便多來長春宮便是了,臣妾親自煮給皇上!哪裏還用勞煩劉公公!”


    駱啟霖拉了公孫翕和的手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攬著她的腰說道:“愛妃有心了!”


    “皇上,臣妾有事想稟告皇上!”公孫翕和為人刻板一些,駱啟霖稍一親昵,她便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來,此時更是有些不大自然,駱啟霖並不喜歡這樣的女子,可是他卻不得不表現出很喜歡的樣子,並看著她把話說完。


    “皇上,臣妾想著,既然今年宮中開銷過大,要節儉中秋宴會,不如皇後的壽宴也精簡一番,不過請戲班子進來唱戲,也算是熱鬧一番!”


    “繁艾,看吧榮妃娘娘氣的,還不快收拾幹淨了下去,笨手笨腳的!”公孫白薇帶著笑意的解圍,可榮妃此時的目光似乎夾雜著恨意,她也不知道這繁艾到底是犯了什麽大罪了,所以再不敢多說一句圓場。


    繁艾忍著眼淚一聲未吭,用衣裙兜住了碎瓷屑扭頭下去了,雙眼都哭的紅紅的,隻聽公孫翕和吩咐另一個丫鬟薇兒道:“繁艾這幾天不用到前麵伺候了!命裏下賤心氣倒是高,什麽高枝兒都敢攀附,眼裏連本宮這個主子都看不見!”


    榮妃有意抬高了聲音給剛出了門的繁艾聽,隻見繁艾微微哭出聲來,連忙跑開了,公孫白薇聽著榮妃話裏話外的意思,似乎這繁艾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了。


    “榮妃姐姐可別生氣了!為了一個丫鬟氣出好歹來可不值得!”公孫白薇勸道,親自斟了一杯茶。


    “都是沒良心的!”公孫翕和瞪了一眼早沒了人影的大門,歎了口氣說道:“這姑娘大了就是不能留在身邊了,不一定存了什麽心思!這幾日魂不守舍的,本宮還以為她是病了,累了,還特地關照她許多,沒想到這個小蹄子是沒生好心眼兒,專往皇上眼皮子底下去,難不成還想封個主子和本宮平起平坐!”公孫翕和說的是咬牙切齒的。


    “這……不能吧!”公孫白薇微微有些吃驚,這繁艾雖說有幾分姿色,可是到底對榮妃也算是忠心耿耿,怎麽會乘機勾引皇上。


    “若不是本宮親眼見了,本宮也是不敢相信!”榮妃冷哼了一聲,“昨晚皇上來了後,這繁艾特地親自奉上白豆蔻煮水,殷殷切切的,同皇上說話還是含羞帶俏的,簡直就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裏!”


    公孫翕和心裏總覺得皇上不喜歡她,加之姿色平庸,在宮中美女如雲,所以她向來嫉妒之心和猜忌之心強烈,駱啟霖再有意的顯露出喜歡繁艾的意思來,榮妃便更是心裏篤定。


    “如果真是這樣,那繁艾可不能留在前麵侍奉了!”公孫白薇想了想後勸道,“宮裏頭最忌諱的就是這樣的事情,家賊難防!榮妃姐姐別好不容易把那葉氏收拾明白了,又給了一個小丫鬟可乘之機!”


    公孫白薇這一火上澆油,榮妃更是心裏篤定了要把她攆到下麵去,不能留在身邊了,於是即刻吩咐薇兒道:“從現在開始,繁艾就留在小廚房,日後再也不用到前麵來!”


    “奴婢遵命!”薇兒自然是樂意見此情景,她是內務府派過來的,若不是有繁艾在,自己就是貼身伺候的了,這會兒她走了,自己也就是榮妃的貼身侍女,成為掌事女官指日可待了。


    薇兒沒耽擱一分鍾把繁艾趕進廚房,平日裏繁艾身為貼身宮女一貫是要求嚴格,樹敵不少,仗著是榮妃的娘家人,自詡清高,這會子落到了其他宮女手裏,繁艾便覺得一陣的絕望。


    “榮妃主子有令,從今天開始,咱們的繁艾姑姑就在廚房裏忙活了,不準她去前殿伺候,更不能在皇上眼前晃悠!”薇兒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麵兒這麽說。


    下麵的人也是看人下菜碟,繁艾得罪了榮妃,還是因為有了攀高枝的心思被從上麵攆了出來,更是沒有好果子吃,所以丫鬟太監們也沒打算怎麽恭敬她。


    “慶公公,廚房裏都是你在打理,繁艾姑姑來了,你可不能讓她吃虧呀!趕緊安排些活計吧,得輕點兒的,畢竟繁艾姑姑可是前麵伺候慣了的人!”薇兒話裏有話,那王慶聽了後立刻明白了,尖著嗓子難聽的說道:“還得聽薇娘吩咐!”


    “要不,洗碗盤吧!”薇兒遞了個眼色給洗碗的大姐。


    “那怎麽行,洗碗盤油膩,姑姑可幹不來,這細皮嫩肉的可糟踐不得!”那大嫂撇了撇嘴。


    “要不就摘菜吧!”王慶建議道,其實這是最輕巧的夥計。


    “那怎麽行!”摘菜的小丫鬟惱了,她可是賄賂了王慶才得了這個輕巧的工作,“這麽傷手的工作,可做不來!”


    “要不就劈材生火吧!”薇兒不懷好意的朝著繁艾一笑,“這個好,獨來獨往,有些力氣的人就能幹!”


    繁艾知道薇兒不懷好意,故意串通他人害自己,可她現在處境不佳,隻能低頭,咽了肚子裏的惡氣,繁艾轉身朝著灶台走去,撿起幹樹枝折斷扔進灶裏開始生火。


    那被紙引燃的微弱火苗越少越大,濃煙嗆人,她強忍著眼裏被熏染的眼淚心裏恨,她恨榮妃,自己身為她的貼身侍女,為何如此不信任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讓自己來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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