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苑醒了,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先是邱鴻軒焦急的神色,然後是一個小孩子,正扒在床邊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這裏是人間,原來她沒有死,她還活著。


    “我們這是在何處?”苑苑想掙紮著起身,卻發現自己肩膀劇痛難耐,邱鴻軒連忙扶了她倚在枕頭上,說道:“我帶著你跳入河水後便沿河漂流而下,幸好這位翠羽姑娘和她的家人救了我們,你肩上的劍傷還未痊愈,還不能動,若是撕裂開就更加的不好愈合了。”


    苑苑看著翠羽和他弟弟親切善良的臉微笑點頭示意,忽的苑苑想起自己昏迷前揣在懷裏的賬本,“賬本呢?”


    “在我這裏!”邱鴻軒安撫的說道,“隻是上麵的字跡經水浸泡過已經不清楚了,不過殘存的幾頁還是有用的,我們已經掌控了他的罪行,賬本也並非那般的重要了。”


    盡管邱鴻軒這樣說,可苑苑還是覺得萬分的遺憾,歎了口氣說道:“原本想得了賬本,直接將駱勤繩之以法,現在看來似乎並非簡單之事。”


    “姑娘所說的駱勤可是留侯?”翠羽神色突然生變的問道。苑苑與邱鴻軒相視後突然警惕起來,畢竟兩個人身處逆境,不得不為自己的安危著想。


    “翠羽姑娘你也認識這個留侯?”邱鴻軒反問道。


    “有誰不知道他,魚肉百姓,貪贓枉法,多少人被他害的無家可歸,三年前我爹本是漁村的魚戶,靠打漁為生,就是因為這個留侯貪贓銀款,海堤崩毀,漁村便被海潮吞沒,這還不算,他不僅不賑災居然還不減免賦稅,最後我們沒有辦法隻能隱居山穀,這山穀裏一共二十幾戶居民全是當年漁村的幸存者。”


    翠羽的話與劉滿的別無二致,可見關於駱勤的罪行是並無誇大,翠羽突然跪在地上,請求的說道:“二位看起來便不是尋常之人,若是手中有駱勤的罪證一定要為我漁村百姓申冤!若是姑娘害怕禍及自身,就讓翠羽帶著這賬本去狀告駱勤,翠羽不怕!”


    邱鴻軒將翠羽扶了起來,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苑苑,他二人現在處境困難,自身難保,如何才能救得了漁村的百姓為他們伸冤,邱鴻軒心中還在擔心另一件事,未能解決福建的案子,喬準給的解藥也在河水中丟失,苑苑性命堪憂。


    “我們迴去!”苑苑很決絕的說道,“我們必須迴去,手上的賬本雖然是不齊全的,可我們可以集結村民們聯名的狀子,這樣駱勤就無可申辯了!”


    聽了苑苑的主意翠羽激動得很,連忙起身說道:“我這就去集結村民!勞煩姑娘寫個狀子!”


    “你真的要迴去?”邱鴻軒見翠羽走後問道。


    “當然,我答應了駱啟霖幫他完成查案和修建水利兩件事,我還答應喬準徹查福建鹽案,我還答應劉滿幫他報仇,所以我自然要迴去!就算是小女子也不能言而無信。”苑苑說著輕咳了一聲。


    “你快多休息!”邱鴻軒見她一咳嗽起來臉色泛白也不敢在多說,想著她平日素來說一不二,也沒辦法改變她的意思,倒不如跟在她身邊倒也能護她周全,也好給太子一個交代,現在他們二人與京城完全的失去聯係,著實要步步小心為妙,就算是自己這個太尉貨真價實,也架不住天高皇帝遠。


    翠羽先是集結了村子裏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因為苑苑身體傷勢需要臥床,就在翠羽家的小房子裏商議了聯名的事情,翠羽的父親,也正是救了苑苑和邱鴻軒的那位獵戶也在場。


    粗壯的身體,結實的肌肉,或許是之前常年在海邊打漁,皮膚曬得黝黑黝黑的,他很沉默的抽著一根煙鬥,似乎在深思熟慮什麽,至於其他人,他們則正用苑苑與邱鴻軒聽不懂的地方話在小聲的交流,情緒各異。


    “我們已經寫好了聯名訴狀,但不知道二位的真實身份,這個駱勤在福建可是根深蒂固,我們怕連累了兩位!”一位老者站起來說道,聲音有些蒼老。


    邱鴻軒看了一眼苑苑後起身說道:“我與這位姑娘是朝廷派來的欽差,督查福建賑災已經興建水利,可惜剛入城便被駱勤控製,為了拿到駱勤貪汙的罪證隻身犯險,身受重傷,我們現在還沒有見到穆大人,我與葉姑娘準備重返福州城,將駱勤的罪證呈與穆大人!”


    說著邱鴻軒將尚方寶劍拿了出來,在眾人麵前展示,“這便是皇上禦賜的尚方寶劍!”


    邱鴻軒趕緊扶起了老者,說道:“我與葉姑娘一定盡力而為!大家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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