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坐在燈下擦拭匕首的還有苑苑,一段白色的白絹,邱鴻軒拿了些吃的進來,見她手裏拿著啟霖小匕便有些驚異的問道:“主子的東西怎麽在你身上?”這可是駱啟霖的貼身之物,皇上禦賜的,連匕首的柄上都刻著雲海二字。


    “自然是他心甘情願給我的!”苑苑將擦好的匕首入鞘放迴袖中,一抬頭,見邱鴻軒目光曖昧的看著自己,“怎麽了?你吃錯東西了?眼神這麽蕩漾的看著我!”


    “你和主子到哪一步了?”邱鴻軒很八卦的問道,“我覺得你很奇怪,和瞿浩然關係匪淺,可浩然說你們是青梅竹馬,宋離將你從府上帶走一事,也是街頭巷尾議論紛紛,似乎你們兩個關係也不一般,至於主子,好像對你是親近不得、敬而遠觀!”


    苑苑將手裏擦拭匕首的白絹丟給邱鴻軒,拿過他已經用銀針試過的吃的,邊吃邊說道:“你不是說了麽,親近不得、敬而遠觀,這就是我們的關係!”


    突然間,屋內的燭光一顫,兩人原本放鬆的表情便繃了起來,邱鴻軒不愧是出了名的快劍手,不過是一瞬間手已經搭上了藏在腰間的劍上,苑苑貼近邱鴻軒的耳朵說道:“這客棧初進來就覺得不大對勁兒,小心行事!”二人眼色相交,各自點了下頭。


    苑苑與邱鴻軒落腳的這個地方叫清河城,是一個小城,人口不足五千,城中以飼養桑蠶,紡織精美的布匹為生,城中貫穿一條清河,城由此得名,據說隻有清河灌溉的桑樹,桑蠶吃了才能夠吐出上好的絲來紡織成布。


    這清河城因為地域狹小隻有白雲客棧這一家,但卻是要塞,往後一步是浙江境內,往前一步卻是進了福建地界,所以白雲客棧裏也是人多口雜,大多是行商的旅人,但是今日苑苑入住時卻發現,樓下坐著吃飯的人,偶爾說話時口音單一,神色躲閃,並不像是普通的客人。


    果不其然,突然間從窗外射進一枚羽箭,朝著苑苑而去,邱鴻軒眼疾手快,右手有力又迅速的一把抓住,左手拎起苑苑的胳膊護在了身後,喝道:“上房!”屋內促狹,對方用箭自然不敵,若是逃出去,還有勝算。


    邱鴻軒破屋頂上方,苑苑緊隨其後,果不其然房上是七八個黑衣人,一半身背箭囊,一半手執長劍,苑苑巡視一番後小聲說道:“一會兒你來擋箭,我來對付執劍的黑衣人!”邱鴻軒就在西北戰場,士兵慣用羽箭遠距離殺傷,所以他有經驗。


    箭如雨下,血肉橫飛,苑苑的尚方寶劍削鐵如泥,顯然對方未占上風,交手下來,苑苑除了被羽箭劃傷右臂外並無大礙,兩人無心戀戰,趁著對方不敵,損失頗重的空當逃走了。


    從白雲客棧出來,苑苑似乎不大對勁兒,臉上泛著淡淡的黑色,“快找一處醫館,箭上有毒!”邱鴻軒原本扶著苑苑,這會兒見她身體愈發虛弱,顧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將苑苑背在背上,尋了一處醫館躲了進去。


    “大夫,我兄弟受了箭傷,箭上有毒!”邱鴻軒焦急的同臉上還有睡意的大夫吼道。


    “快放下來!”


    那長著山羊胡的大夫,撕開了苑苑臂上的袖子,果然傷口發黑,“還好,傷口不深,而且剛剛中毒,她神智還清醒,隻要將毒吸出來,手臂還保得住!”


    邱鴻軒毫不猶豫的替苑苑吸毒,黑色的血液混雜著毒液被吐在地上,大夫熬了一碗靈芝草水令邱鴻軒多次漱口,“你兩日之內不能進食,而且每隔一盞茶的時間用這靈芝水漱口,飲水也隻能服用我的藥湯。切記,有任何的不適都要立即告訴我!”


    邱鴻軒看著苑苑問道:“她怎麽樣?”


    “這位公子並無大礙,服藥過後已經好多了,隻是藥物稍微安眠,睡一覺就可以了!”聽大夫這樣一說,邱鴻軒方才放下了心來。


    “大夫,再往前走是何處?”邱鴻軒不敢睡,守著苑苑問道。


    “再往前走就是泊城了,進了附近境內!”那大夫不多話,隻顧著收拾著瓶瓶罐罐,敷衍的迴答道。


    “離受災的地方還有多遠?”邱鴻軒問道,“聽聞福建受災嚴重得很!不知現在如何?”


    “還能如何”,那大夫看了一眼邱鴻軒,勸道:“你們還是不要往前去了,泊城的人已經向浙江逃了,前幾日全是難民過境,我這醫館門口不知道躺了多少人,管也管不過來,還有一部分乘船跑到海那邊去了,好像叫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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