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白日相安無事,蕊曉對人對事也是容易上心的人,果真沒有離開季緋雨半步。

    等到傍晚用飯的時候,雲粼來到小院,說是宋青涯有請,蕊曉原本是想跟著,卻被雲粼隨便找了一個借口給支走了。

    季緋雨心中有數,換了一件衣服跟著雲粼去了宋青涯居住的影園。

    主人住的園子自然不能同自己所住的那個小偏院作比較。即便是季緋雨這種過慣了錦衣玉食大富大貴的人仍要對這園子發出幾聲感慨:越金貴的東西,擺放的越隨便。

    宋青涯早已等候在飯廳,而坐在主座上的人竟然是莫城北。

    莫城北察覺有人進來,也不說話。而季緋雨明白已經沒跟宋青涯這人逶迤的必要,挺直脊梁站在兩人麵前。

    “季姑娘,想必現在你也知道宋某請你來的理由了。”宋青涯坐在莫城北的左手邊。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身份,但依這種坐序還是能模模糊糊猜出兩人之間應該有的那一點關係,

    季緋雨默不作聲,將視線移到莫城北的身上。

    自季緋雨進來的那一刻起,莫城北一直保持著低頭啜酒的動作。素白的小酒盅捏在兩指間。季緋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修長有力,指節勻稱的右手。清冽的酒水沾在唇上,季緋雨忽然抑製不住的想起昨夜的種種。

    莫城北終於抬起頭,看著季緋雨,眼中的萬年寒冰從兩人第一眼相見就一直沒有融化過,他似乎在等著她先開口。

    既然如此,季緋雨決定先把最想不明白的問題給解決掉。她的視線在宋青涯、莫城北臉上徘徊了一會,終於把視線釘在了莫城北的臉上:“光霽山莊——,齊嗣那邊,你是怎麽解決的?”

    莫城北沒有說話,宋青涯倒是輕笑一聲:“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光霽山莊,如果偏偏這時候連命都保不住了,那且不是虧大了。”

    “什麽意思?你們威脅了齊嗣?”季緋雨大吃一驚。齊嗣是什麽角色,當初這邊一臉的不諳世事穆穆純純,那邊就逐漸埋好了陷阱坐在旁邊看著眾人往下跳。雖然以他的武功做不了獨步江湖,但他那猶如深淵一般的心機季緋雨卻是早有領略,況且現在手中又掌握住在江湖屹立百年的光霽山莊。莫城北與宋青涯有什麽樣的本事,能脅迫住現在的齊嗣。

    但這話在莫城北耳中,則就是另一番意思了:“看不出來你對齊嗣倒是有情有義,連師父他老人家的命債都可以不顧了。”

    季緋雨臉色煞白,咬住下唇強忍住脫口而出的衝動。並不是不相信莫城北,隻是不想依靠,更重要的是,現在的莫城北已經不是以前的那一個了。

    “齊嗣的手段我比誰都清楚。你究竟做了什麽?雖說我這位光霽山莊的前大小姐看似已經沒有任何價值,可在齊嗣手中,我還是有點別的用處的。你能製得住他?”

    季緋雨的話簡直是在質疑莫城北的能力。莫城北冷笑,“別的用處,也是,怕是在床上吧。”

    說話間從腰間掏出一方半掌大小的玄鐵腰牌,抬手扔在季緋雨的腳邊。

    玄鐵砸在水磨青石上,聲音清冽激越。季緋雨並沒有彎身去撿,隻是垂目去看。但一看到那腰牌上的三個字,原本慘白的臉色如雪上加霜,徹底成了一張白紙。

    ——第一樓

    天下第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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