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公子抬眸看她,一雙丹鳳眼,幽深清亮,美若桃花,“敝姓南,單名一個‘青’字。”

    深吸一口氣,微微別開視線,這人,長得太好看了,再多看兩眼,隻怕自詡淡然的自己,也要自卑到塵埃裏去了。

    “原來是南公子,丹丸相贈一事,寄悠在此謝過了。”

    南青疑惑地看著她,“你不懷疑我?你就不怕那醒酒丹是假,毒藥是真?

    蘇寄悠淡淡一笑,“方才寶衣和我說了,南公子是一招便製住了小賊的大俠,仗義不平,見惡除惡,這種風度,這種胸襟,寄悠若還懷疑,倒顯得我小人之心了。”

    其實,從那顆丹丸入口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沒有騙她。跟著師父學了兩年的醫術,若是連小小的醒酒丹丸也分不出真假,她還有什麽臉麵迴去見師父,倒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本來她也想快快尋個客棧先歇息下來,然後去買了藥材迴來製醒酒丹,卻不想在路上耽誤了這麽多時間,不過也算得償所願,有人親自給她送了一顆,而且,功效卓越,一刻之後,她臉上已見血色,心口也舒暢了很多,對於這一點,她是真心感激。

    “寄悠姑娘言重了。”南青也笑著迴禮,心中卻暗自思忖,這個女子實在特別,初時一看,素衣素裙,臉容清秀,安靜溫和,淡雅的氣質裏,卻又隱隱帶了一分冷三分淡,看似溫和實質卻淡遠疏離。

    十八九歲的女子,不都是絲織衣錦,打扮得豔若桃花的麽?

    若然打扮起來,她亦算是美麗的,可她卻素衣素裙素顏,一臉毫不在意的模樣。

    初時纏著寶衣跟來,隻是看她武功不錯,想結識一番而已,想不到卻遇上這麽一個奇特的女子。

    有趣,實在是有趣,看來,此次從家裏偷跑出來,還真是對了。

    那一日的後來,是三人相伴逛了繁華的鬧市,然後在日暮之後,入宿了同一間客棧。

    “小姐,你真的相信南公子麽?”夜裏,躺在床上,寶衣在黑暗中輕聲問她。

    蘇寄悠眨眨眼睛,“你覺得他不可信麽?”

    “我不知道,隻是覺得他有點神秘,好像有事瞞住我們,至於瞞了什麽,我也說不上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不說,自然是不方便說,除去這一點,他的人如何,你還不清楚麽?”

    “他表麵上大膽輕佻,愛惹事,有時還斤斤計較,但其實他是熱情率真,樂於助人,甚至還有些孩子氣……”

    “所以,不必去猜,也不必去懷疑,他是個好人,這對我們來說,已經足夠。”

    聽得耳邊輕柔的唿吸聲,蘇寄悠溫柔一笑,輕輕地替她掖好被子,微微閉上眼睛。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寶衣起得較早,見她睡得熟,知道她昨天過於疲累,也就沒有叫醒她。

    醒來,梳洗完了下樓,南青已圍了一張圓桌坐著,托著腮,一雙眼眸滿含笑意地望著她,那神情,那模樣,清朗卓卓,又隱約有幾分嬌態。

    見她挨著寶衣,坐了圓桌的另一邊,微微一笑,搬著凳子到對麵挨著她身側坐下,嗬氣如蘭,“昨晚睡得可好?”

    寶衣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了下去,揉揉眼睛,沒錯,這該死的南青,確確實實是在調戲她家的小姐,而且姿勢說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恨恨地瞪他一眼,發現人家一副心思全部在小姐身上,根本不搭理她。

    轉頭看小姐,腦袋卻轟的一聲似被悶雷炸響,小姐她,她,竟然,竟然,不閃不躲,還更靠近了他……

    捂住眼睛,天啊,不能再看下去了,小姐怎麽會這般,這般,大膽。

    蘇寄悠低垂眼簾,眼裏笑意一閃而逝,再抬眸,裏麵溫柔得似要溢出水來,眉眼含情地看他,卻見他眼神微微躲閃,神情已沒有了剛才的大膽自若。

    忽然玩心大起,再移一步,桌下精致繡鞋輕擺,假裝不經意地輕碰對方的腳尖,滿意地看到他的嘴角輕微扯了扯,臉上略顯幾分尷尬。

    心中暗笑,你如此三番四次地調戲本姑娘,可曾想過有一天,本姑娘也會如此戲弄於你,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種感受,如何,好受不好受?

    南青徹底傻眼了,她不是一直都被他耍著玩的嗎?為何如今她卻扭轉了乾坤,玩得輕而易舉甚至得心應手,她不是女子麽,怎生得如此大膽,甚至,輕佻。

    卻聽得蘇寄悠幽幽一歎,“昨晚睡得不好,一夜無眠,本想邀了公子一起,卻怕生了無謂的閑話。”

    ‘咳,咳,咳’,南青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一口氣順不過來,一張臉也咳得通紅。

    蘇寄悠斜瞥他一眼,“寄悠隻是想與公子一起邀月對酌罷了,公子何必慌成這樣?”

    南青頓時又漲紅了臉,慘了慘了,他原本也隻是覺得好玩才逗逗她而已,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怎麽會變成這樣?莫非——

    猛的抬頭,直望她的眼睛,臉上有幾分惱怒,低低地說,“你知道了,對不對?”

    蘇寄悠點點頭,一臉笑意。

    “我就知道,你若不知,又怎會如此待我?”想起她大膽的舉動,心裏真是又羞又恨。

    “若我不如此,又怎能讓你口吐真言?”重重一歎,“我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是個女子的?”

    “在你抱著我,給我喂藥的時候。”其實一開始,‘他’站在寶衣身後,她沒發現‘他’是女的,直到‘他’抱著她,細看之下,才看出了些許端倪。

    當下也曾暗笑,莫非古代的女子都以為,隻要換上男裝,別人便不易識破了麽?

    真真可笑,且不說她的衣衫不夠高以遮住喉嚨,就說她的身段如此出色,這前凸後翹上不做足功夫,又豈可能被一襲長衫便輕易掩了去了?

    南青快要氣瘋了,食指抖抖地指著她,“你那麽早知道了,居然也不說破,看著我女扮男裝覺得很好玩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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