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單槍匹馬去天地一劍之下救人,活膩了吧?”


    “貳貨道士。”


    一位身披紫紅及膝短裙的少女背對著眾人,一雙白玉般的赤足踩著一名昏死過去的黃袍道士,少女那一頭靚麗的金發和盈盈一握的腰間皆紮有大紅絲帶,絲帶末梢則係著一顆顆小鈴鐺,一陣風吹過,叮呤呤脆響,沁人心脾。


    哢,畫麵到此結束。


    圍坐在大熒幕前的眾人一臉的意猶未盡。


    白月初艱難的睜開雙眼,迫切的想要再看到那一張臉,然後就看到了湊過來的塗山蘇蘇。


    “道士哥哥,你終於醒了!”腦子裏不裝事的塗山蘇蘇見到白月初睜開了眼睛,十分歡快的又蹦又跳,“太好了!太好了!”


    當然,對於塗山蘇蘇的興奮,沒有人會去關注。


    “敲了好久,記憶依然隻有到此為止而已,看來是極限了。”塗山蓉蓉雙手扶著膝蓋,遺憾道。


    “道士哥哥昏迷了好久,嚇死我了。”


    “你們這是…”白月初迷迷糊糊的,搞不清狀況,隻見其瞪大著雙眼,盯著屏幕上的背影,“…是在幹什麽?”


    “我來解釋一下。”塗山蓉蓉掛著惡魔般的微笑,啵的一下,從白月初頭上拔下一根怪模怪樣的金屬簪子,這時白月初才發現自己腦門上插了四五根這樣的簪子,痛的“啊”一聲叫了出來。


    “這是九尾顯憶雷達,可以讓同時迴憶的人的記憶,以影像的方式傳達出來。”塗山蓉蓉舉著金屬簪子,笑眯眯的道。


    通過剛才的放映,塗山和一氣道盟徹底證實了王富貴和白月初的身份,一個是天地一劍,王權富貴的轉世,一個是五百年前一氣道盟盟主東方月初的轉世。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亂七八糟的鬧劇。


    色老頭被王富貴踩地上摩擦、王家主出場證實色老頭是王富貴的爺爺、王家主調戲塗山雅雅反被冰凍、清曈折斷可以號令所有一氣道盟成員的一氣王者令(色老友所贈)、塗山雅雅就王富貴發瘋期間造成的損失向王家主索賠一千零一萬元(也不知道怎麽算的)、白月初和塗山蘇蘇被敲了一夜的憶夢錘、白月初攜塗山蘇蘇“越獄”,被坑崽神爹白裘恩用一個包子設套抓迴、白裘恩因功被封“一氣道盟疙瘩山胡同的小隊長”,月薪五十元……


    最後,劇情來到了情景再現。


    之前在一個醫院裏,經過一連串的打鬥被困,白月初吻了塗山蘇蘇(其實是用嘴含糖在塗山蘇蘇的額頭上畫符),再加上純炙陽炎等一係列巧合的輔助,塗山蘇蘇曾短時間的恢複成塗山紅紅,而現在一氣道盟和塗山要做的就是重現當時的場景,讓塗山紅紅迴歸。


    因此,他們不僅將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請了過來幫忙演戲,還在一處山穀中仿製當時的醫院,建了一座一模一樣的大樓,甚至,還特意抓了一頭與當時作惡的厄喙獸大小一樣,實力一樣的來。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雖然白月初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演戲,但在幾次逃跑又被抓了迴去後,索性假戲真做,陪他們演起來。


    山穀的上空,神清氣爽的鄭穆摟著小鳥依人的馬小茹隱匿其中。


    “鄭大哥,他們在幹嘛?”馬小茹伸著腦袋,好奇的問道。


    “一場好戲馬上就要開演,看著吧。”鄭穆懶的解釋,雖然他看不上塗山導演出來的情景再現,覺得他們的想法過於天真,但錯有錯招,最後他們確實成功的見到了塗山紅紅,盡管過程有些糟糕。


    不過,對於滅妖神火純炙陽炎還有第一法寶虛空之淚,鄭穆可是很有興趣的。


    也僅此而已了,在他已知的劇情中,這個世界隻有一個黑狐一族稱得上是大反派,但是所謂的大反派到底做了多麽天怒人怨的壞事,講真,真沒有多少,至少鄭穆是這樣認為的,因為黑狐禍害的是上層建築,不涉及普通無辜平民,頂多隻是在大勢力間挑撥離間,連親自出手的次數都很少。


    至於說,像黑狐娘娘趁機偷襲兩敗俱傷的東方月初和塗山紅紅,以致東方月初輪迴轉世,塗山紅紅褪變成了塗山蘇蘇,這算是什麽大惡?如果站在上帝視角來看,這不就是修士(妖怪)之間的勾心鬥角嗎?因為東方月初和塗山紅紅是男女主角,又代表了至情至愛的守序一方,黑狐破壞了情愛這一人們普遍所向往的美好物事,這才顯得黑狐很壞。


    但要說他們造成了多少罪孽,還真說不出來。


    或許等劇情展現的更多些,世界觀更宏大些,一些隱藏在幕後的陰謀逐一水落石出,雙方的爭鬥的層次涉及到天地本身的時候,大反派才真正具備“罪惡滔天”的資格,才值的鄭穆處心積慮。


    所以現在的他,對於法寶神火的興趣,比對黑狐一族的興趣大的多。


    講句不客氣的話,黑狐再狡猾陰險,關他屁事。


    ……


    演員演的盡職盡責,觀眾們看的津津有味,就差搬條小板凳,拿點瓜子啤酒助興了。


    “嗯?“突然,鄭穆的視線從底下挪開,轉向了他處,嘴角無意識的勾起。


    馬小茹對鄭穆的反應一直都很關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異常,連忙跟著看了過去,但卻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不由得出聲問道:“發現什麽了嗎?”


    “看到那邊屋頂上坐著的,身著破爛灰鬥篷的女孩了嗎?”鄭穆指了下方向,笑嘻嘻的說道。


    馬小茹定睛望去,距離有點遠,對她來說還是有些吃力,隻能看到一個大概的人影。


    “喏,用這個看。”鄭穆善解人意的遞過來一台雙筒望遠鏡。


    額…雖然畫風有些別扭,但馬小茹還是很開心的接過,舉到眼前,這下終於看清了。


    “一個很漂亮、很有異域風味的女孩!”馬小茹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來,目露危險之色看著鄭穆,笑眯眯的說道:“某人是動心了嗎?”無怪馬小茹會這麽想,如果鄭穆不是對那個女孩有特別的感覺,幹嘛無緣無故特意注意到她,而且還離的那麽遠,周圍還有這麽多的塗山美女,也不見他對誰多看一眼。


    “咚”的一下,照著馬小茹光潔的額頭就是一個板栗。


    “呀!”馬小茹無辜的摸著被敲的地方,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鄭穆,那眼神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仿佛一個慘遭負心漢拋棄的小媳婦兒。


    鄭穆無語的拍了拍她的小翹臀,道:“小腦瓜子成天亂想什麽?我是那種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的人嗎?要找美女,眼前的這幾位狐妖不是更近?”


    鄭穆是真的對女人沒有想法,嗯,應該說是對紅娘世界的女人沒有想法,特別是留下名字的那幾位,幾乎各個都有自己的戀人,而且還是愛的死去活來的那種,往往一愛就是數百上千年,就比如讓馬小茹疑心的破爛灰鬥篷少女南國公主歡都洛蘭,人家為了讓平丘月初(白月初的前世,東方月初的轉世之一)複活,不惜與黑狐勾結,以身相隕,這樣的情根深種,他鄭穆自問沒那本事讓歡都洛蘭移情別戀,既然如此,就算能輕易的把歡都洛蘭搶迴去又有何意義,無非隻是一身心死的空皮囊罷了,而且還很有可能讓她直接勤死。


    如果是單純的為了美貌,鄭穆什麽樣的美女找不到?


    “兇什麽兇嘛,人家又沒說你,幹嘛急吼吼的為自己辯解,我看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馬小茹嘴上嘟囔著,眼中卻全是笑意。


    鄭穆氣急敗壞的在她的肚皮上撓了兩下,惡狠狠的道:“此處場合不對,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


    “來呀,來呀,誰怕誰?”馬小茹不甘示弱的挑釁道。


    兩人在上麵打鬧,下麵的劇情卻是精彩紛呈,高潮迭起,一波又一波。


    終於,白月初爆發了,爆發出了強大的妖力。


    “你們計劃什麽我不知道,不過我絕不會留下任你們宰割的!”


    “一億元的債務,休想讓我還!”


    開大的白月初,平舉著黑木棍,霸氣的宣言。


    一想到自己的幾任前世在塗山騙吃騙喝欠下的巨額債務,白月初隻感覺自己的肝都在顫抖。


    這對於一個連二十塊錢都算是巨款,吃一份盒飯都要舔三遍,紅燒肉都是不可多得的奢侈品,為了一打五彩棒可以出賣節操的絕品窮吊絲來說,是死也不能承受的痛。


    然而…


    塗山蓉蓉:“嗬嗬…”


    哢!


    白月初就被整個冰封起來,被塗山之王塗山雅雅肆意擺弄。


    “…最好搞清楚,這裏可是…塗山啊。”遲來的警告,這才從塗山蓉蓉的嘴中吐出。


    “我罩的!”塗山雅雅麵無表情的說道。


    按照既定的劇本,一番行雲流水的操作過後。


    “最後,隻差一個吻,就大功告成了!”


    塗山蓉蓉雙手合十,滿意的笑道。


    但就跟無數小說中所寫的一樣,一切都無比順利,到最後一步卻出現了意外。


    為了絕對的情景重現,塗山所找來的厄喙獸,和當時在醫院中搗亂的厄喙獸一模一樣,但這隻厄喙獸卻是有心人不著痕跡的塞到塗山手裏的。


    正是歡都洛蘭算計王富貴的時候,種到他身上的那隻厄喙獸,也是這隻厄喙獸操控著王富貴在塗山大鬧,後來在苦情巨樹前,被塗山雅雅所擒。


    現在,厄喙獸失控了。


    準確的說,是控製權又重新被歡都洛蘭接手,這是事先算計好的。


    目的就是為了附身白月初,並激發白月初的潛力,使其覺醒部分塗山紅紅的妖力(一旦結下再世續緣,妖怪一方的部分妖力就會自動轉入轉世的人類身上,潛伏下來,至於這部分妖力有多少,就要看當初許願的時候,妖怪一方許了多少,而塗山紅紅和東方月初一起許願的時候,許了全部的妖力和記憶,這才褪變成了妖力全無,智商堪憂的呆萌蘇),從而在塗山大肆破壞,同時還能耗盡白月初的精氣神,提前結束這一世,搗亂塗山的計劃。


    而歡都洛蘭的初衷很簡單,塗山想要找迴東方月初和塗山紅紅,歡都洛蘭卻要複活平丘月初,這是本質矛盾,不可共存,因為在所有人看來,東方月初和平丘月初是同一個靈魂的兩段不同的人生,有一個為主,那自然另一個就得為輔,甚至消失,因此,雙方都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但塗山勢大,歡都洛蘭隻能和黑狐勾結,使用陰謀詭計。


    反正白月初這一世又被塗山搶先了,還不如早早的讓他輪迴,等待下一世的角逐。


    白月初身上的變故,出乎了在場眾人的意料(鄭穆除外),那突然暴增的氣勢橫掃而出,刮起一陣能量風暴,吹的眾人眼睜不開,衣擺上揚,獵獵作響,實力低微者幾欲站立不穩。


    色老頭和王家主這一對“婦女之友”連忙跳到山穀下,攔在了主持狐念之術(一種控製人心的小法術)的一眾狐妖妹子身前,雙手掐訣,撐起了一層能量罩,殷勤道:“小姐姐們,你們沒事吧?”還沒等到狐妖妹子們的崇拜,就聽到一同下來的白裘恩在那收狐妖妹子的保護費。


    “老爸,還是開除他吧。”王家主幽幽的說道。


    另一邊,清曈也在第一時間護住了王富貴,贏得了王大少手下的認同,隻有王富貴一人放不下臉,依舊在“垂死掙紮”。


    塗山雅雅一把擰起塗山蘇蘇,道:“有人搞鬼,二妹,查查。”


    “已經找到了…”


    好吧,這次出場圍攻歡都洛蘭的是塗山高階禁軍…暗月守衛,結果,咳咳,請參照之前圍攻王富貴一行的銀月守衛。


    [幸好不是昨天的那個女孩…隻是他們又是什麽人呢?我查了一天,居然隻查到他們住的旅館,卻沒有絲毫關於他們的入境記錄…非法入境麽…不過看起來,昨天的那個女孩很單純,並沒有惡意…希望如此吧,這個時機,亂子已經夠多了…]


    塗山蓉蓉望著馬小茹昨晚所住的方位,小臉緊繃。


    在塗山蓉蓉想事兒的功夫,塗山雅雅已用驅魔一式,將附身在白月初身上的厄喙獸打出體外。


    但這正中歡都洛蘭下懷,原來附身在白月初身上的厄喙獸一共有兩條,一條就是歡都洛蘭特地為塗山準備的“他們想要的那條”,另一條則是很早之前就種在了白月初體內(通過包子),並被歡都洛蘭煉成了食妖蠱,剛剛被塗山雅雅打出的是第一條。


    而食妖蠱能夠吞噬外來的妖力強化自身,塗山雅雅那一拳正好給了它足夠的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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