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怎麽說,那孩子也是老爺的血脈,洛兒這麽做,也是為了不讓藍家的血脈外流嘛。”


    “哎,你就是太善良了。”藍夫人拍了拍二夫人的手,歎著氣:“還是你家婉兒最省心。對了,她的婚事準備地如何了?我身體不好,也沒法子為婉兒張羅,真是對不住她了。”


    “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也沒多少的事兒,姐姐就不用操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藍夫人說著,從手腕上褪下了一個鐲子,遞到了二夫人的手中,“這個鐲子,你代我轉交給婉兒吧。”


    “姐姐,不可。”二夫人一看,連忙推拒道:“這可是姐姐你的母親留下來的鐲子,要傳也應該傳給洛兒的媳婦,怎麽能給婉兒呢?”


    藍夫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又冷哼了一句,“哼,說到這個我就更加得生氣了,洛兒這般的不懂事,孟黎作為他的妻子,也不知道勸著點,這算的上是個合格的媳婦嗎?”


    說著,藍夫人又看向了二夫人,語重心長地道:“妹妹啊,你家浩兒還小,你一定要好好地教導他,以後不要像他哥哥這般,專做忤逆母親的事情。”


    藍浩是藍家最小的孩子,藍老爺死的時候才剛剛滿一周歲。


    其實在藍浩出生之前,藍老爺的身體狀況已經很不好了,但是自他出生之後,就忽然好了起來。


    他口口聲聲說這個孩子是他的福星,對他歡喜得不得了,那一年間,他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都很不錯,直到周歲宴之後,他忽然就臥床不起了。


    大夫看了,說他的身體髒腑都已經衰竭,這一年隻是一個迴光返照的過程而已。


    沒過幾天,他就去了。


    藍洛的書房裏。


    “簡直胡說八道,哪有迴光返照照了整整一年的!”


    當舒可寧聽完藍洛關於他父親的死和藍浩的敘述之後,一下子就想到了二夫人房中的那些毒藥,“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父親的死,很有可能也是這個二夫人搞的鬼。”


    藍洛早就從舒可寧那邊聽說了二夫人藥房中的毒藥,對於此事也有所猜測,“如果真的如此,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她了!隻是她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當然是為了她的兒子。”舒可寧手指輕敲著桌麵,瞥了藍洛一眼,稍稍猶豫了下,試探著問道:“你就沒懷疑過,這個藍浩,到底是不是你父親親生的呢?”


    藍洛神情一怔,好似被雷擊中了一般,渾身動彈不得了。


    他真的沒有懷疑過,而且他知道,父親肯定也不會有所懷疑。


    可是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個二夫人的為人,這個可能性,還真的是有的。


    看著呆若木雞的藍洛,舒可寧繼續分析道:“假設藍浩真的不是你父親的兒子,那麽二夫人為防日後敗露真相,害死了你的父親之後再害你的母親,等你的母親不在了,估計就輪到你了,到時,這整個藍家,不就順理成章地落入了他們娘倆的手中了?”


    舒可寧的猜測讓藍洛渾身發抖,如果真是如此,這個女人的心已經不是“歹毒”兩個字就能形容的了。


    忽的,他好似想到了什麽,顫抖著聲音道:“所以說,當時小澤預言父親會死在兒子的手中,其實這個兒子不是我,也不是小澤,而是藍浩?”


    “沒錯。”舒可寧點頭,“所以現在你得想辦法查出跟二夫人偷情的那個男子到底是誰,如果藍浩真的不是你父親所生,那麽極有可能就是這個男子的。”


    “好,我會去查的。”藍洛恨得咬牙切齒,這個長在藍家的毒瘤,他一定要親手拔除了!


    舒可寧沒再藍洛書房逗留太久,因為迴去晚了,某人又要醋性大發了。


    當她迴到房間之後看到了風焰正坐在桌前喝著茶,見著她進來,隻是淡淡地白了她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果然吧……


    哎,這醋吃的也是夠冤枉的,人家藍洛都是有家室的人了,這家夥還如此的不放心。


    舒可寧眸中閃過了一抹無奈,然後走上前,直接坐在了風焰的大腿上,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好啦,下次我去哪兒都帶著你,好不好?”


    風焰依舊隻是淡淡地瞄了她一眼,還是不說話。


    舒可寧癟癟嘴,雙手往下一拉,在他的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


    可是就在她想離開的時候,後腦勺猛地被人按住,風焰低沉的聲音隨即響起,“這樣就夠了?”


    話落,他就反客為主,一把擒住了她的唇……


    夜色微沉,藍府風荷苑內。


    二夫人坐在藍浩的床前,看著剛剛熟睡的兒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喃喃道:“兒子,你一定要乖乖地、健康地長大,然後好好地享受娘親給你創造的美好未來。若是誰要阻攔,娘親就會……”


    話還沒說完,外麵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後一個丫鬟的聲音響起:“二夫人,林嬤嬤派人來報,大夫人的病又犯了,讓二夫人趕緊找人送安神湯去。”


    “什麽?”二夫人的神色一變,猛地從床沿站了起了,急的團團轉,小聲地念叨著:“現在靈果都被偷了,我拿什麽做安神湯去。”


    一想到昨晚的莫名失竊,她的心中就很是不安,為何這小賊什麽都不偷,偏偏就偷了她的靈果,還有毀了那些毒藥呢?


    還有,那人還撞見了自己的事情,若是以此來要挾她,或許是直接告訴了藍洛,那又該如何是好?


    隻是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首要的問題是……


    二夫人眸子一亮。


    有了,反正人家也不知道她裏麵放了什麽東西,隨便熬點去就是,一兩次控製不住病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到這裏,二夫人連忙吩咐外麵的丫鬟去熬湯,片刻之後,就帶著湯朝著佛堂趕去。


    舒可寧和風焰這邊剛剛躺下,藍洛就在門外火急火燎地叫了起來,“舒姑娘打擾了,我母親突然病發,你可否隨我去看看?”


    舒可寧看了一眼身旁的風焰,見他皺起了眉頭。


    正要說話,風焰卻已經率先起身,拿過一旁的外衫遞給了她道:“去吧。”


    “你不去嗎?”舒可寧之前答應過他,去哪都帶著他,她沒忘。


    風焰微微一笑,“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他知道,既然舒可寧已經決定參與進這件事情,就絕對不可能會半途而廢,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支持她。


    “謝謝你焰!”舒可寧在他的臉上波了一口,而後快速地穿戴整齊,走了出去。


    而此刻的佛堂內已經是一片混亂,藍夫人的這次病發比之前麵幾次更加厲害,完全失去了理智,見東西就砸,見人就打,裏麵伺候的丫鬟都瑟瑟發抖地跪了一地,有幾個甚至已經是頭破血流,卻誰都不敢逃開。


    “母親,母親……”先趕到的孟黎衝了進去,見到藍夫人正拿著一根簪子瘋狂地朝著一個嚇傻了的丫鬟刺下去,連忙從身後一把抱住了她。


    藍夫人轉頭,臉色蒼白,一雙灰蒙蒙的眼中滿是紅色的血絲,明明看著孟黎,卻沒有一絲的焦距,嘴裏不斷地喃喃著:“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見到這樣的藍夫人,孟黎的眼中滿是痛苦,她抓著她的雙肩,試圖喚醒她:“母親,您清醒下,我是您的兒媳黎兒啊,您不認識我了嗎?”


    “黎兒?誰是黎兒?”藍夫人握著簪子的手緩緩垂了下來,歪著腦袋好似在思考,可是下一刻,兇光畢露,“誰都要死,一個不留,全都給我去死。”


    她一邊瘋狂地喊著,一邊猛地舉著簪子朝著孟黎刺來,而孟黎顯然沒有料到她的舉動,一時間居然忘了躲開。


    “少夫人小心!”屋中的丫鬟們急得大叫,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藍夫人的簪子離少夫人越來越近,有的膽小點的嚇得閉上了眼。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猛然推開,一道藍色的身影從門外急閃而入。


    “噗!”利刃刺進血肉的聲音讓眾人心中一顫,等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卻驚呆了。


    “洛,洛!”孟黎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藍洛擋在了她的身前,而藍夫人的簪子卻紮進了藍洛的胸口,鮮血正從他的傷口不斷地流下。


    可是藍夫人卻好似沒有看到自己的兒子被她所傷,一邊亂叫著,一邊拔出了簪子,再次朝著兩人刺來。


    門外再次閃進一個身影,“啪嗒”一聲,她手中的簪子被人一腳踢飛,而她也是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一直躲在桌子底下的一個嬤嬤一見,連忙從桌底下爬了出來,大喝道:“夫人?你一個大夫,竟敢冒犯我家夫人?”


    舒可寧旋身落地,微一轉頭,一身冷冽地看著那個老嬤嬤,冷聲道:“如若藍夫人因為不能自製而殺了藍大少爺和少奶奶,醒來之後追究起來,你能擔得起嗎?”


    “……”嬤嬤沉默了,這個責任,她的確擔不起,所以她隻能選擇沉默了。


    不過這個女人,真的隻是一個大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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