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可寧對此沒有信心,芯兒在風焰身邊整整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對他可謂癡情到了不顧自我的地步,甚至做出了自殘身體的事情,她不相信風焰會無情到一點都不為所動。


    但是他還是狠心地將她給處死了,她可以認為是風焰對自己的重視,但隱隱的,她竟有一點的擔心。


    現在的風焰確實很愛很愛她,為了她甚至可以不顧一切,但是未來還有很長,當他們的生活慢慢地歸複平靜,當他們之間的ji情和新鮮感越來越少,當她有朝一日也成為深宮怨婦的時候,她該如何?


    她自問平素頑劣,時而行為魯莽,萬一觸犯了皇宮的規矩,是不是也活不長了。


    誰能保證自己這一輩子不犯錯誤?


    “不會。”風焰迴答得痛快。


    “可,你還不是處死了芯兒?”舒可寧表示質疑,其實她不是對風焰沒有信心,而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風焰搖搖頭,目光向一顆觀音樹看去,那樹生得奇特,一根樹枝垂落下來,擋在舒可寧的鬢邊。


    他眸光微眯,突然拉住了觀音樹的那根樹枝,用力一壓之後,突然放手,舒可寧毫無準備,被樹枝硬生生地打了手臂。


    “你,你幹什麽?”舒可寧捂住了手臂,瞪視著風焰,這家夥不正麵迴答她的問題也就罷了,為什麽拉這樹枝打她。


    就在舒可寧不解的時候,風焰又抓住了那根樹枝,竟然再次打來。


    舒可寧這次警覺了,趕緊躲開,可仍舊被掃了頭發,這迴她真的火了。


    “風焰,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再用樹枝打一下,我……我……”


    舒可寧氣得說不出話來,幹脆一把抓住了那根樹枝,掌風一震,樹枝折斷,掉落在了地上,現在樹枝斷了,看風焰還怎麽用樹枝打她?


    “樹枝打了你一下,你隻是叫了一聲,再打你一下,讓你惱火,最終無法忍受的時候,你折斷了它,讓它再不能打你,這樹枝就好像是芯兒。”


    風焰俯身將樹枝撿了起來,聲音突然變得陰冷了起來:“一個不惜傷害自己的女人,又怎麽會吝惜尋找機會傷害別人,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風焰知道芯兒為了留在烈焰宮,不惜一切代價自殘身體,博得皇上和大臣的同情,芯兒的這個舉措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你的寬容,隻是自尋煩惱。”


    “你的意思……”舒可寧一驚,似乎一下子反思過來,明白了風焰的做法,斬草要除根,也許就是這個道理,隻是舒可寧一直認為這是貶義詞,作惡的標誌。


    “看來,我還是太善良了一點……”


    舒可寧茫然若失,此時倒沒有什麽嗔怪風焰的理由了,世界太兇險,兩世為人,她自以為知道了許多,經曆了許多,但現在想想,終究還是太少了。


    農夫與蛇的故事,小學裏就學了,她怎麽就忘記了呢?


    芯兒對於風焰癡念如此,除非將她繼續留在烈焰宮,否則就算饒她無罪,放她出宮,她自己也絕無活下去的可能。


    “焰,對不起,是我任性了。”舒可寧抬眸看向了風焰,眸中帶著內疚。


    “沒事,我理解你。”風焰笑了笑,一手拉住了她的手,一手輕撫著她那之前被樹枝抽到的手臂,“疼嗎?”


    “你說呢?”舒可寧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疼就對了,因為我比你還要疼十倍,不,一百倍。”風焰的眸光忽然變得沉凝起來,“可寧,你要記住,我娶你迴家,是為了讓你開心,讓你幸福的,我不會容許任何能讓你疼,讓你傷心的人事物出現在你的身邊。”


    “可是……”


    舒可寧想說什麽,卻被風焰打斷,“沒有什麽可是的,你對芯兒的死會有這麽大的反映,我完全能理解。你是怕我是個心冷無情之人,哪天對你的感情淡了,也會像對芯兒一般地對你,所以讓你不安了,對嗎?”


    被說中心事的舒可寧麵色發窘,低下了頭。


    在她的發頂輕揉了一下,風焰繼續道:“可寧,我對你一向都是坦蕩蕩的,所以對於芯兒這件事,我也不會有所隱瞞。你難道不覺得,一個宮女的破身問題會驚動父皇和所有的大臣,也太大動幹戈了一些嗎?”


    舒可寧微微一怔,風焰不說倒也罷,可是這麽一說,她確實也這麽覺得了。


    一個宮女的去留問題而已,那負責後宮事務的內務府大臣何永出現也就罷了,另外的那些大臣來湊什麽熱鬧?


    就算芯兒真的是風焰的女人,但她畢竟也隻是一個侍寢宮女而已,其實就算是真正的妃子,身為太子想處理自己的女人,也用不著大臣來瞎摻和吧?


    ”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


    風焰點點頭,嘴上卻道:“可寧,這件事情我下次再告訴你,現在我要跟你說另外一件事情。”


    胃口被吊起,卻沒聽到答案的舒可寧很是鬱悶。


    但是風焰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多問了,隻能道:“什麽事?”


    風焰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可寧,很抱歉,我要離開幾天,最多三天。”


    離開三天?


    他們昨天才大婚,他居然就要離開自己了!


    舒可寧心中有點失落,但同時也有點數,“這就是你父皇昨天找你商量了一整天的事情嗎?”


    “沒錯。”風焰點點頭,“其實嚴格說來,這件事情跟芯兒還有點關係,現在我還無法告訴你,但是我能告訴你的是,父皇會這麽堅決地處死芯兒,不僅僅是因為她陷害我的事情,所以,你一點都不需要內疚。”


    聽得風焰這麽說,舒可寧的心中確實是好受了點,她也不追問風焰什麽事情,隻是關切地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呢?”


    “今天晚上就要離開。”


    “這麽著急?”


    而且是要晚上走?


    舒可寧心中的疑惑更甚,到底是什麽事情,需要他這麽著急地離開呢?


    “確實是著急了一點,不過早去早迴。可寧,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可以去風府,也可以去隨便逛逛,但是記住,一定要帶上紫鳶,知道嗎?”


    “好吧……”舒可寧迴答地不情不願。


    但是不管她有多不情願,風焰還是走了。


    這一夜,一個人睡的舒可寧幾乎沒怎麽睡著。


    皇宮裏沒了風焰,就什麽都不是了,所以第二天,舒可寧就帶著紫鳶離開了皇宮。


    她直接去了劉文秀家,離開這麽久,小西也不知道怎麽樣,她得去看看。


    買了一大堆的東西上門,開門的是劉文秀。


    見到舒可寧之後,他明顯愣了愣,隨即便一臉驚慌地道起了歉,“舒姑娘,真的很對不起,小西他,在五天前失蹤了。”


    “失蹤了?”舒可寧完全地傻住了,怎麽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呢?


    劉文秀滿目的歉疚,“是的,已經消失五天了,我找了好多地方,包括他之前住的貧民宅子我都去了,也沒發現他的蹤影。”


    舒可寧很是著急,但她還是心平氣和地問著,“那劉大哥可知道,他跑掉的原因嗎?”


    “我……“說到這個,劉文秀忽然猶豫了起來。


    “我知道。“就在此時,他妻子韓雪梅來了。


    一見到韓雪梅,劉文秀就緊張地道:“梅兒,你身體不好,趕緊迴去休息吧。”


    韓雪梅搖搖頭,“我沒事,這件事情,是我們愧對舒姑娘,必須要給她個交代。”


    說完,她轉向舒可寧,話還未說,眼眶就紅紅地:“小西離家出走,是因為我。”


    “嫂子怎麽了?”舒可寧滿目的疑惑。


    韓雪梅對小西那麽好,絕無可能會虧待了他。


    韓雪梅並沒立即說話,隻是低頭摸著肚子,一邊的劉文秀道:“多虧了舒姑娘,梅兒她懷孕了。”


    “懷孕了?”舒可寧一陣驚喜,隨即好似明白了什麽,“難道小西是因為嫂子懷孕了,所以才會離家出走的?”


    “正是。”劉文秀歎口氣,“自從小西知道梅兒懷孕後,就跟之前一樣不肯說話了,我也跟他聊過一次,讓他不要擔心,就算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依舊會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的,我們永遠都是他的家人。可是他什麽反映都沒有,五天前,竟然突然失蹤了。”


    “都怪我……”劉文秀的話剛說完,韓雪梅就低泣起來。


    舒可寧連忙拉住她的手道:“嫂子,你怎麽能責怪自己呢?懷孕是喜事,況且為了這個期盼已久的孩子,你受了那麽大的苦,是小西不懂事……”


    韓雪梅搖搖頭,“不,是我們給予他的關心和照顧還不夠,所以他才會沒有安全感。”


    “你別想太多,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讓我把下脈看看。”說著,舒可寧就扣住了她的脈搏,片刻之後道:“孩子很穩定,但是你因為之前的身體弱,所以需要好好地保養。嫂子,你聽我說,現在我迴來了,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我會想辦法去找他。你呢,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地養胎,一定要保持一個好心情。”


    “舒小姐……”韓雪梅的眼淚“啪啪”就掉了下來。


    舒可寧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哎,剛剛叫你保持好心情,怎麽就哭了呢?劉大哥,你也得好好說說嫂子哦。”


    “我會的。”劉文秀點點頭,然後忽的道:“舒姑娘,我昨天有打聽到小西曾經在附近的洛河鎮出現過,原本今天想去找他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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