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已經在風府門口等著,舒可寧坐上馬車之後,就朝著皇宮行去。


    按照規定,馬車是不能進入宮門的,舒可寧被請了下來。


    抬頭看了看高大雄偉的宮門,舒可寧覺得異常的壓抑,住在裏麵的人,真的開心嗎?


    “舒姑娘,這邊請。”楊公公前麵帶路,將她帶進了宮門。


    裏麵一個四個人抬著的華椅停在了那裏,還有兩個宮女打著遮陽傘。


    這是給她坐的?


    看來這個皇後娘娘還蠻有誠意的,叫人來抬她,又怕太陽曬著了。


    舒可寧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兒,她一個舒牧族的小丫頭,如何能讓皇後娘娘這般抬愛了?


    “舒姑娘請上華椅。”楊公公等待在一邊。


    “楊公公,知不知道皇後娘娘叫我去做什麽?”舒可寧湊上了,偷偷塞給了楊公公一錠銀子,不管走到哪裏,錢能通神,不然人家憑啥告訴你。


    楊公公微微垂頭,袖子一翻,銀子便進了衣袖之中,湊近了舒可寧,低聲說:“舒姑娘隻管上華椅,此去皇後娘娘隻是問問話兒,沒什麽惡意,可能還是件好事兒。”


    聽說是好事兒,舒可寧便放心多了,她抬腳上了華椅。


    這華椅顫顫巍巍,搖搖擺擺地離開了宮門,一路朝北,繞過了禦道,專挑側門小路,人少的地方走,到處都是遮擋視線的宮牆,這樣走來走去,將舒可寧都繞得模糊了。


    最終華椅停在了一道高大紅門前,幾個宮女走上前來,楊公公解釋道:“舒姑娘,這隻是象征性地例行檢查,請不要介意。”


    進入皇宮娘娘的宮殿,必須接受人身檢查,怕帶危險品和武器之類的。


    舒可寧表示理解地點點頭。


    那幾個宮女上來搜了一下身,舒可寧穿了一身羅裙,根本就藏不了什麽,就放行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舒可寧的鐲子裏麵,還放了一把從暮辰國皇宮偷出來的火槍呢。


    楊公公將舒可寧帶到了一個大殿之上,示意她在這裏等一下,他進去通報。


    舒可寧人站在那裏,眼睛四下裏張望著,這應該就是皇後娘娘的寢宮了,因為著眼之處,到處都是鑲嵌的彩鳳,就連手邊的一隻花瓶上,也是金絲鑄造的鳳凰之形,眨巴眼睛的時候,覺得那鳳就要飛起來了。


    好讚的手藝,這東西還真稀罕,拿到現在,可是古董中的極品了。


    “奇了。”


    舒可寧伸出手指,想摸摸那鳳的真實程度,可還不等碰到花瓶,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嚇得她立刻將手縮了迴去。


    “你喜歡嗎?如果喜歡,本宮叫人將這花瓶給你送去。”


    “不用了,我隻是好奇。”


    舒可寧尷尬地笑了一下,眸光再次環視了一下四周,卻隻能聽見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不見什麽人影子,這女人在哪裏和她說話。


    “聽說你琴藝不錯,還有一副好嗓子,能歌善舞?”女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竟然還聽不出方位來,許是這個大殿太大,有點攏音。


    “不算好,哄小孩兒的。”舒可寧謙虛地說。


    “原來風家公子在你的眼裏,隻是一個小孩?”舒可寧的一句話,好像惹這個女人不高興了,語氣明顯不悅了。


    舒可寧皺眉,她怎麽會知道她彈琴給風沐白他們聽過?


    想歸想,她還是慌忙改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物以稀為貴,可能風公子以前沒聽過,才覺得好聽,在舒牧族,我沒事兒就哼哼,也沒什麽人願意聽。”


    “哦,許是吧,鄉野之人,如何能欣賞的音樂,你的臉多久沒好好清洗過了?”女人又問,問的話越來越奇怪,她舒可寧洗不洗臉和她有什麽關係?


    舒可寧摸了一下臉,懷疑這女人是不是近視眼,明明一早就洗過了,怎麽看不出來嗎?


    這眼光可真夠拙的。


    “七八天沒洗了。”舒可寧還真能胡扯,人家這麽問,她就順杆兒說,害得那女人良久都沒有說話,定是生氣了。


    就在舒可寧打算再找找這女人的蹤跡時,突然眼前人影一晃,接著一陣勁風帶著奇香迎麵襲來,竟然蘊含著一股強大的真氣。


    舒可寧一驚,本要反手還擊,但想想這女人可能是風焰的母親,可是萬萬不能傷的。


    於是靈巧閃身,猶如飛燕飄過,將那股真氣躲避了過去,那真氣在大殿裏繞了一個迴旋,竟然又返迴來而來,舒可寧再次躲避,隻被真氣掃到了一塊衣角,破損了一個小小的裂口。


    話說,強大的真氣能輕易摧毀硬物,但能將飄揚衣衫撕裂的,卻不容忽視,看來這位皇後娘娘也是一位高手。


    也好在是經過了風焰的幾次“調*教”,不然早就傷在了她的手下了。


    “你叫我來,不會是打架的吧?”舒可寧羞惱地質問著,如果這女人再出手,她可不管她是不是風焰的娘,都要不客氣地還手了。


    “當然不是和你打架的。”話音一落,大殿中,一襲綠色羅衫飄帶灑下,一個華服女子站在了舒可寧的麵前。


    讓舒可寧感到震驚的是,這竟然是個無比美麗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若真是皇後娘娘,應該已經人到中年,可這個女子竟然如此年輕,除了眼眸中的滄桑和成熟之外,絲毫看不出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混跡。


    “您是……皇後娘娘?”舒可寧有點不確信,風焰都那麽大了,怎麽他的娘親還好像二十出頭一樣。


    “正是本宮。”


    女子站立當場,氣場逼人,肌膚好得好像彈指可破,難怪她會問舒可寧多久沒洗臉了,看起來,平時的生活習慣,沒讓舒可寧注重皮膚的保養。


    下意識地,舒可寧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覺得自己和人家一個當娘的比起來,真像好幾天沒洗臉了。


    女子站定之後,目光微微抬起看向了舒可寧,她似乎有些吃驚,如煙的眉微微地揚了起來:“你來自舒牧族?”


    “是。”舒可寧老實的迴答。


    這皇後長得確實美,不過仔細看來,風焰卻一點都不像她,難道他像他父皇?


    皇後娘娘的目光沒有離開舒可寧,由上自下地打量著她,眸光之中泛著一絲的疑惑,似乎對舒可寧這張小臉十分詫異。


    舒可寧被這女人盯得心裏有些發毛,不曉得她這麽看著自己做什麽?


    那楊公公說的好事看起來有待商榷,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好像也沒什麽髒東西,這皇後的眼神還真奇怪。


    “皇城的生活你還習慣嗎?”皇後娘娘又問。


    “來的時間短,還不算習慣。”舒可寧低聲迴答,覺得這皇後娘娘叫自己來,好像真沒什麽大事,在沒話找話,這種習慣不習慣的問題有什麽實在意義嗎?


    她在皇城生活得好壞,似乎與皇後娘娘也沒有太大關係吧?


    皇後娘娘收了目光,淡然地說:“聽說你治好了風老夫人的眼疾?”


    終於扯到正題上了。


    舒可寧微微鬆了口氣,低頭迴道:“是的。”


    皇後又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一揮手,兩名宮女會意走了過來,攙扶著她坐在了鳳椅之中,她挑起了眼眸,傲慢地看著舒可寧,繼續道:“本事是有一點,但是即便如此,你也依舊隻是一個鄉野丫頭,而且還是個庶出的,你覺得你能擔得起風家主母的重任嗎?”


    這話說出來,舒可寧整個人都驚呆了,這皇後娘娘怎麽也烏龍了,難道是風老太太跟她說的?


    這個誤會,真實越搞越大了。


    “皇後娘娘,您誤會了,我……”舒可寧想要解釋,可是皇後卻打斷了她的話。


    “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麽,其實對於你的心思,本宮能理解。畢竟能攀上皇城風家,那可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呢。本宮隻是希望你能有點自知之明,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夢,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做的。”


    皇後這話,說的是極盡的諷刺,聽的舒可寧臉都綠了。


    先不說她對這個風家主母的位置沒有絲毫的興趣,就算真的有,也輪不到她來管吧?


    她是風焰的老媽,又不是風沐白的老媽,憑什麽在這裏對她又是諷刺,又是數落的?


    “嗬嗬,你是不是覺得本宮管的太寬了?”皇後竟看出了她的心思,“實話跟你說,風家兄妹自幼就失去了母親,所以本宮一直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的疼愛,他們的終身大事,本宮自然是要管的。”


    頓了頓,她又道:“本宮不知道你用了什麽辦法從風老夫人那裏騙取了玲瓏佩,隻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自取其辱。”


    靠!這已經不是諷刺,是人身攻擊了好不好?


    舒可寧怒了,但她還是強忍著心中怒氣,握著雙拳道:“皇後娘娘,有兩件事情您搞錯了!”


    “嗯?”皇後眯了眯眼,諷笑地看著她。


    舒可寧看著皇後,冷著聲音,一字一句地道:“第一,玲瓏佩是老夫人自己給我的,我剛拿到的時候,連它代表的意義都不知道,何來騙取之說?第二,我跟風公子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對於這風家主母,更是沒有絲毫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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