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吧,別打擾三爺練劍,這會兒還有時間。”沐雲月不打算現在同孟媽媽計較,當務之急還是先處理好青蘿的手傷。

    留下孟媽媽在原地,她走到東廂房前麵的花壇旁,她記得這裏長有幾株金線吊芙蓉的。

    還好她沒有記錯,幾株長得鮮嫩翠綠的金線吊芙蓉便長在花壇的邊緣處。

    摘了兩片嫩葉,繞過孟媽媽進屋去。

    孟媽媽見到沐雲月隱忍,默念了句“不過如此”,便瞧見沐雲月手中拿著幾片葉子走進屋去。

    青蘿用右手抓著自己的左手,眉心皺得緊緊的,聽到沐雲月的腳步聲才抬頭。

    “姑娘……”

    “別動。”沐雲月把手中的金線吊芙蓉放到水裏清洗一下再拿起,摘了幾片葉子放在手心裏搓,直到搓出汁液,再抓過青蘿的手往她燙傷的地方輕輕塗抹。

    “姑娘,您這是做什麽?”

    “這是治開水燙傷的藥,你這手都被燙成這樣了,不及時處理會出現潰瘍的,到時候你的手背會爛掉。”

    “啊!”聽沐雲月說她的手會爛掉,青蘿著實是嚇了一大跳。

    “不用怕的,塗了這藥,你燙傷的地方會很快好起來的。”

    “嗯……”青蘿放下心來。

    這些天的相處,青蘿明白沐雲月的行為變得和以往大有不同,並且似乎還突然懂了醫術,昨日銀簪發黑事件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因而她相信她定會處理好她手上燙傷的痕跡的。

    “嘶——”

    “疼?”

    “不疼呢。”青蘿嘴上說著,可眉心卻皺了起來。

    “忍著點,塗上去了就沒事了。”沐雲月安慰她。

    她幸好如今這院子裏還有從老太太那兒來的六名丫鬟可以用,否則青蘿的手一燙傷,這院子裏的活兒還不知道誰來做呢。

    “爺……”在沐雲月為青蘿擦藥的時候,徐允靖突然從外頭進來。

    沐雲月轉過身去,也對他喊了聲爺。

    “在做什麽,還不去用早膳?”

    “青蘿的手燙傷了,我為她擦藥呢。”

    “哪來的藥?”徐允靖看著青蘿手背上綠綠的藥汁皺了皺眉。

    沐雲月瞧他那樣子,難不成以為他以為她在胡鬧麽?

    “三爺,這叫金線吊芙蓉,也有叫石荷葉、虎耳草、老

    虎耳的,這種植物的汁液對水火燙傷有消炎、消腫和舒緩修複的作用,在《開寶本草》、《圖經本草》、《政和本草》中都對其藥效都有記載。”沐雲月為了讓徐允靖更相信她不是胡來,便把寫到虎耳草的幾本書籍都說了出來。

    “你還看過醫書?”徐允靖的眉心總算是展開了,眼神中多了一絲令人讀不懂的意味,反正沐雲月看不明白,隻知道那不是懷疑和厭惡便對了。

    “先前在侯府的時候,閨中閑著無事,妾身便喜歡看些醫書打發時間。”

    “嗯。”徐允靖沒有多問。

    沐雲月找了條絲巾為青蘿把手背給包上。

    “還好你傷得不重,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這些天就讓青櫻她們先服侍我吧。”

    “謝謝三娘。”青蘿不敢在徐允靖跟前無理,便對沐雲月行了禮。

    “好了,你去休息吧。”

    “是。”

    青蘿出去,沐雲月走到放著洗臉水的案台前伸手進去洗。

    徐允靖也走過來,毫無預兆地抓住了她的手,幫她洗。

    沐雲月嚇了一大跳,下意識要把手抽迴來,男人卻把她的手抓得更緊。

    那雙在戰場上持槍殺敵無數,長著粗糙的繭子還帶著細細疤痕的手,正溫柔細致地為她搓掉掌心中留下來的虎耳草汁液。

    “雲錦,端盆溫水進來。”朝著外頭吩咐完,徐允靖繼續為沐雲月洗手。

    “三……三爺……”

    “嗯?”

    “你以前……不是很討厭我?”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爺?”

    “……”難道她現在表現得很不喜歡他嗎?

    “你以前,真是裝的?”

    沐雲月的心咯噔一下,不會吧?又問?

    這個問題在上迴和徐允靖一同寫字的時候,她已經被他問過一次了,當時她僥幸含糊過去,哪想到最後她終究是躲不過的。

    他才不要被誤認為是借屍還魂的妖怪呢。

    “妾身上迴落水,險些丟了性命。正因為這段經曆,讓妾身明白,不管刻意裝成什麽樣子,那都不是妾身本來的樣子,就算僥幸得到爺的垂愛,相處久了,爺總會知道妾身原本是什麽樣子的,如此,還不如一開始便不裝呢。”

    聽完沐雲月一番話,徐允靖抬頭看她,良久。

    “做你自

    己,挺好,”

    說完幫她把手洗幹淨,還親自用幹毛巾替她擦了手。

    沐雲月琢磨著他這句話,心中有一絲小興奮。

    徐允靖說她好耶,這說明她這個丈夫真的是肯定她了?如此,她國公府三爺正妻的身份便可以更加穩當了?

    徐允靖看出來沐雲月有些沾沾自喜,他也沒做什麽表情,讓雲錦用她端進來的第二盆水為沐雲月洗漱後,他便牽著沐雲月的手去廚房了。

    一路上沐雲月都很開心,徐允靖對她真是變好了許多。

    起初被徐允靖牽著手她還有些不自在。屢次三番下來,她漸漸也就接受了。

    被好看得不像話的軍爺、禦前勳衛爺這般牽著,她還覺得有些小興奮呢。

    “如畫她們都不來你屋裏給你請安?”坐下後徐允靖問。

    “嗯。”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雲起院的偏房都不給她請安,反而去給柳如畫請安,徐允靖又不是不知道,而且這事兒還是他慣柳如畫慣出來的。

    “如此這般沒規矩,著實有些不妥。”徐允靖皺眉。

    沐雲月努了努嘴。現在知道沒規矩了?以前哪兒去了?

    仔細想想,國公府出了徐允靖這麽個大婚當日不洞房,第二天幹脆跑去打仗的奇葩;出了她這麽個明明是貴族千金小姑娘,偏偏品味極差總是把自己打扮得跟花公雞一樣的奇葩;還有個比正妻地位還高,身為妾室卻做著正室的活兒的奇葩妾室柳如畫,就是奇葩集中營嘛。

    如今其中一個奇葩竟然來問另一個奇葩關於第三個奇葩不來請安的問題……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葩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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