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畫錯了就是錯了,徐允靖不懲罰她,老夫人也不好插手晚輩的家事,隻是她都過分至此,不指責兩句讓她長個教訓也是不妥。

    柳如畫臉色煞白,弱弱地迴了個“是”字,便低著頭不言語了。

    老夫人看向沐雲月。

    “雲月,你這是怎麽迴事?頭發上怎麽會有那麽多麵粉的。”

    趙媽媽的事情算是翻篇過去,就得問問沐雲月的事了,她怎的把自己弄得那麽狼狽呢。

    “老太太,是奴婢錯了,三娘非得要進廚房去幫奴婢的忙,是奴婢沒能阻止三娘,才讓三娘弄髒了貴體的……”磕頭專業戶青蘿妹子又在磕頭了。

    她是沐雲月從娘家帶過來的,私底下叫沐雲月姑娘,可有旁人在的時候就喊她三娘了。

    “你起來罷。你不是她跟前的大丫鬟?怎地下廚這種事也是你來做?”

    “因為……因為三娘房裏,隻剩下奴婢一人了。”

    聽了青蘿的迴答,賈氏臉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

    沐雲月房裏的人是她和柳如畫一同找了法子遣走的,之後她也各種推脫沒在她房裏安排人,她想不到老太太會到雲起院這邊,更想不到沐雲月會自己下廚,並且還讓老太太知曉了,這下她該如何解釋?

    “這是怎麽迴事?”老太太厲聲問賈氏。

    “母親,先頭老三媳婦房裏的人突然生了惡疾,我怕他們把病氣過給她,便給了點錢打發她們走了。最近這些日子,府裏事情比較多,我也沒空去挑選那些丫鬟婆子是好使的,怕安排了不稱意的過去反而會打擾了老三媳婦休息。兒媳原想著等她身體好後再讓她親自去挑選仆婦呢。”

    “那你呢?”老太太雖覺得賈氏的話漏洞百出,卻懶得去揭穿她了,她看向柳如畫。

    “你是老三這兒的偏房,本應是伺候在雲月身邊兒的,先前念你為三房操勞才準你無需做這些,可你怎能對雲月如此不上心?

    前些日子雲月還落了水,難不成這些日子她身邊隻有青蘿一個丫頭照顧著?你同她一起住在這院子裏,你房裏的丫鬟婆子這麽多,也不懂得安排幾個過去幫襯?”

    “妾身疏忽了。”

    “你們這都疏忽了多少次了?雲月可是沐侯爺的嫡女,管當今聖上叫一聲皇爺爺的,若是被旁人知道我們國公府如此苛待她,敗了國公府的名聲你們擔待得起?”

    “妾身知錯了。”

    “兒媳知錯了。”

    老夫人一番話下來,是把柳如畫和賈氏都指責了去的,倆人隻得道歉。

    “祖母您不必動怒,雲月這不是沒事兒嘛?您先迴去好好休息吧,雲月不喜歡看祖母不高興,祖母不高興,雲月就不高興。”沐雲月乖巧地過去纏住老太太的手臂道,心裏甜滋滋的。

    哎喲喲,有老太太幫撐腰,這心情可真舒坦呢,她得繼續努力抱緊這位boss的大腿才行。

    “還是雲月懂事,明天一早到我房裏去,你挑選幾名丫鬟婆子過來伺候你。如今老三也迴來了,這院子裏頭隻有你倆的大丫鬟著實是不成體統。”

    “多謝祖母。”

    “好孩子。”老夫人拍了拍沐雲月的手背,再看向徐允靖。

    “老三,你都已經是加冠之年了,如今又是陛下身邊的勳衛,理應當多懂事才是。蒙古人霸占中土近七十年,當今聖上立朝後最痛恨的就是外族留下來的尊卑無序的胡風。

    近些年陛下也在致力於恢複祖製,重振中原正統,你理應響應聖上政策,休得讓你這院子裏頭亂了綱常才是,雲月她怎麽說都是你的嫡妻,在這院子裏頭她應是隻在一人之下的。”老太太同沐雲月說了幾句後再叮囑徐允靖。

    她其實也並不太在意這些尊卑規矩的,是以今天才會讓徐允靖的側室同席而坐。

    如今卻特地長篇大論講到胡風的問題,強調起妻妾的高低位分來,就是想告訴徐允靖,不要寵妾滅妻,冷落了沐雲月去。

    “多謝祖母提醒,孫兒知道了。”徐允靖迴答著,便伸手拉住了沐雲月的手。

    沐雲月下意識想要收迴來,卻被他握得更緊了。

    這位軍爺常年舞刀弄槍的手上長著厚厚的繭,加上他握得緊,沐雲月每一掙紮,她不沾陽春水的手指就會被摩擦得有些疼,更重要的是她的力氣敵不過他十分之一,最後隻任由男人握著了。

    臉有些發燙啊怎麽迴事?活了兩年還是第一次這樣被一個男人牽著手的。

    “天色晚了,孫兒同雲月送祖母、母親迴去休息罷。”相對於沐雲月的不安和焦躁,徐三爺冷靜得很,語氣平淡自然。

    “不用了,你好好同雲月迴去休息,送來送去何時休呢,迴去吧,你們各自迴房休息去。”

    “恭送老太太。”雲起院裏的人齊聲道。

    直到老太太走出院門,雲起院

    各個屋子裏的人才各自迴房。

    徐允靖卻沒有放開沐雲月的手,一直牽著她,在柳如畫和其他一眾姬妾泛酸的目光中同她迴到了內院。

    “三……三爺,老太太已經出去了。”

    “爺知道。”

    “知道你還不放開我?”

    “二者之間,有何聯係?”

    “三爺,那個……”沐雲月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自在,前世活了二十幾歲都沒談過戀愛,她的單身狗綜合征發作了,她不習慣同一個男人如此親密啊,“這兒也沒有外人在,您不必要再裝的。”

    “何出此言?”

    “你之前要我救活趙媽媽,不就是為了不讓人給柳妹妹留了話柄麽?趙媽媽畢竟是為了她才落水的,若是真的淹死了,對柳妹妹多不利呀。”

    “你的思維……”徐允靖定定地看著沐雲月,過了半晌才繼續開口,“略奇怪。”

    說完,他放開了她。

    沐雲月一頭的霧水。

    他說她的思維略奇怪,意思就是她分析錯了,他並不是護著柳如畫?

    管他到底怎樣呢,反正她隻要記住,這是一個一妻多妾的古代男人,他永遠都不會隻屬於她,她總會同好幾個女人一起,那麽多女人他總是會有偏向的,她又何必在意他偏向她還是柳如畫呢。

    在什麽山頭唱什麽歌,對愛情沒有追求的沐雲月對這點倒是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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