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我變了好多?”方堯笑著問他。


    律遠洲仔細打量了方堯一陣,輕鬆道:“還好, 看著像個靠譜的成年人了。”


    方堯的變化不單單是剃了個寸頭皮膚變黑那麽簡單, 更多的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氣質發生了改變,方堯身上青澀的稚氣已然全數褪去。


    現在即使是方堯和律遠洲站在一起, 也不會有人認為他們兩個是同齡人。


    “但你一點也沒變。”


    “是嗎?”律遠洲有些沒想到,“我以為你會說我也變成熟了。”


    “哪有, 你一點沒變。”


    方堯笑道, 視線卻移到了咖啡杯裏自己的倒影上。


    一年前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麽大的改變,有時候看著鏡子難以抑製地感到陌生。


    身邊的事物都發生著巨大的變化, 隻有律遠洲好像還是過去的模樣。


    方堯變得強大了,可似乎同時更加怯弱。


    年少時可以奮不顧身說出口的愛與執著日漸被沉默取代。


    他的愛意依舊滾燙, 但已然難以說出口。


    “還有三個小時就要降落了, 再去休息一會吧。”


    方堯將杯中微熱的咖啡飲盡, 溫柔地同律遠洲說道。


    “好,你也是。”


    ……


    入秋的清川本該是旅遊勝地,但異獸的存在早將旅行業大半摧毀。


    律遠洲他們到抵達清川的時間是清晨六點,方顯接的機。


    “方隊原本也想來接你們,國際異能協會那邊有點突發情況需要他去處理,方隊就連夜飛迴了燕京。”


    “沒事,哥,人魚那兒是什麽情況啊?”


    “一兩句話說不清,等你們看見了就知道了。”


    “我們現在就去嗎?”律遠洲問。


    方顯猶豫道:“原先是想讓你們先好好休息會兒的,等休息好了再去看人魚也不遲,但是我看你們現在狀態也不錯,如果想現在去也可以。”


    “那走吧!”


    因為要說明一些情況,方顯坐在副駕駛上讓方堯開著車。


    “座位底下有水。”


    “好的,謝謝。”律遠洲下意識道謝。


    方顯笑了一下,主動提及人魚道:“發現人魚後,清川特務所這邊也想過將人魚送到燕京去。但是無奈人魚不配合,一旦我們想要把他帶離清川,他就開始瘋狂自殘。一開始給他打了超劑量的麻醉劑,結果半路上還是醒過來了。綜合各方麵因素,最終我們還是將人魚留在清川觀察。”


    “……他不願意離開清川?”律遠洲有些意外。


    畢竟方顯他們不知道很正常,但律遠洲可以確定人魚就是衝著他來的。


    就像最初被帶到燕京遇見律遠洲一樣,他可不相信人魚明知道他就在燕京還不肯離開清川。


    除非清川有什麽事讓他非要守著不可,又或者燕京有什麽事讓他抗拒靠近。


    “是的,目前原因還尚未可知……其實把你叫過來也是我們猶豫再三後的決定。”


    律遠洲眨巴眨巴大眼,問:“為什麽呢?”


    “因為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他們是擔心律遠洲經過之前的意外可能留下隱患,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會願意冒險將律遠洲再次放到人魚這個不確定因素下。


    可人魚在不停唿喚律遠洲的名字。


    他拒絕進食,拒絕交流,拒絕特務所的一切安排。


    人魚隻是日日夜夜,不停唿喚著律遠洲的名字。


    第101章 人魚悲歌


    人魚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好。


    嚴格來說, 非常差勁。


    他被關在五十平米的封閉水池中。


    精心準備的水池能夠極大程度保障他的生存環境,但同時也毫無趣味可言。


    屏障是特製的單向玻璃, 站在外麵的人能清楚看見人魚, 而人魚卻什麽都看不見。


    人魚的嘴唇緊緊閉著,抿成難看的弧度。


    原本墨綠的長發光澤不再,強勁有力的修長魚尾也隻是病懨懨地耷拉在水中。


    他整條魚都好像被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灰。


    “我能進去嗎?”律遠洲問。


    方顯遺憾道:“恐怕不能。”


    “但是這個空間的玻璃有特製的雙層玻璃, 我們可以撤下單向玻璃開啟雙向玻璃讓他看見你,再加上對講機通話,其實和進去也沒什麽區別了。”


    最重要的是能確保律遠洲的安全。


    律遠洲明白這其中的緣故,也不再多問, 隻是點點頭表示自己願意配合。


    這也是他這次被帶來的目的。


    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配合相關人員研究人魚的異樣。


    方才在來的路上,方顯跟他聊過這次人魚突發事件。


    人魚看似莫名其妙的舉動背後可能藏著更深層的原因。


    眼下異獸大範圍的失控舉動似乎能解釋人魚的反常行為, 畢竟從某種角度來說人魚也算異獸。


    可是這個牽強的理由往深層想根本站不住腳。


    異獸的“失控”表現在攻擊性的增強,以及對占據領地的渴望。


    而這些失控特征在人魚身上完全反過來了。


    在無法見到律遠洲時, 他的攻擊性出現在了自己身上。在被強行帶往燕京時, 占據領地的天然渴望也被莫名克製,乃至出現反麵態度。


    目前特務所最廣泛認可的解釋就是燕京可能出現什麽問題了, 所以人魚才會這麽著急著想要見到律遠洲,準確說, 是讓律遠洲離開燕京。


    異獸潮的猖獗致使燕京出現的問題變得至關重要。


    特務所的人能越早了解到相關情況, 在問題爆發的那天就能應對得越充分。


    “麻煩你了。”


    律遠洲迴過神,衝方顯微笑。


    “麻煩啥, 我也是特務所的一員呀。”


    他的歸屬感在他腳下的這塊土地,更在這塊土地上的人。


    方顯離開後, 這個巨大的觀察空間隻剩下律遠洲一人。


    雙向玻璃緩緩升起, 在觸頂後引起單向玻璃的下降。


    人魚立馬就發現了玻璃的異常, 像是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似的,死死盯著玻璃交替的界限。


    單向玻璃所看不見的景象在他麵前展開。


    以及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類。


    好整以暇地站在玻璃外看著他。


    人魚突然就猛地躍起,甩起魚尾重重地砸在了律遠洲和他中間的玻璃上。


    他知道他無法對這麵人類特製的玻璃造成任何傷害,他隻是想發泄一下自己內心的憤怒。


    可即便是發泄自己的憤怒,他也隻是小心翼翼地選選擇了不會對律遠洲造成任何傷害的玻璃。


    “白皎。”


    律遠洲唿喚著他的名字,手掌貼在了玻璃之上。


    白皎明明看上去還是怒氣衝衝的模樣,可悄悄爬上玻璃的右手卻徹底將他出賣了個底朝天。


    律遠洲的手指來迴滑動,像是輕輕撓在了白皎的手掌心。


    白皎也似有感知地動了動手指。


    律遠洲嘴角揚起笑意,他本想先安撫一下白皎,可白皎搶先一步對他說。


    “走,我們迴去……我們迴去。”


    在律遠洲看不見的地方,白皎的人類語言已經說得非常流暢。


    雖然詞語依舊匱乏,可想到傳達給律遠洲的意思卻清晰明了。


    人魚的怒氣不知何時盡數化作哀求,反複要求他隨他離開。


    白皎越是急切地要求帶他離開,律遠洲心下的憂慮便越盛。


    他說:“迴哪裏去?你和我一起迴燕京好不好?我帶你迴家。”


    這本該是白皎夢寐以求的提議,可在律遠洲說出某個字眼後他卻仿佛麵對洪水猛獸避之不及道:“不行!”


    “不去燕京,我不去,你也不去。”


    “為什麽不能去燕京?燕京發生什麽了?燕京將要發生什麽?”


    律遠洲步步緊逼。


    人魚猶豫再三,最後還是用人魚特有的語言強調開口道:“燕京有股奇怪的力量……”


    ……


    方見軍走在人群的最前方。


    作為特務所的一把手,靈氣複蘇之後方見軍的地位水漲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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